沈镜失眠了,本想着是因为今晚的惊吓,但其实不是,全是因为她脑子里全是齐王。

沈镜对自己这一行为很无奈,像是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一般。控制不住地去想,刚刚在齐王面前表现的怎么样,哪句话没说到位,还有什么没说。

又想着齐王对自己的关切,心里小鹿乱撞一般,突然就觉得这感觉太奇妙了。

沈镜对司徒文宣有种奇异的信任,以及自己都不想承认的依赖。她自己都想不通,怎么自己接二连三遇到事情,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总是司徒文宣。

这是上天安排好的吧?沈镜对自己说。

一向云淡风轻的司徒文宣现在内心也如蚂蚁挠心一般,他待沈镜太不一样了,不一样到身边的人都发现了,他自己都没法找借口。

沈镜这个女子,总会做些让人出乎意料的事,她和京城这些女子都不一样,轻而易举就能吸引到他的注意。越接近就越想了解,越了解就越欣赏。

他和她都是不畏流言的人,随心做事。一个想法突然就冒了出来,若是她是自己的妻子会怎么样呢?

司徒文宣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随后自嘲一笑,若是他身体健康,他便不会这般煎熬了,直接去下了聘便成。

可是如今,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少个年头,也许不过几月,也许三五年,他无法预知,这样的情况下,他怎能去祸害别人呢?

司徒文宣告诉自己,要控制自己了,不要再主动靠近沈镜了,陷进去的话就不好了。

“仔细审一审。”收起心中思绪,司徒文宣看了看那被绑住的男人,吩咐殷琪道。

殷琪应了是,司徒文宣又道:“审出来的话直接去和沈姑娘说,不用来禀我了。”

殷琪愣了一下,心中不解,却也没有多问,再次应了是。

殷琪很快审好了,此人是个采花大盗,初入京城便听闻了沈镜的大名,自然要探访一下。

此人已经探了好几天,把府里有无护院,丫鬟男丁都了解了,方才行动的。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到底失败了。之所以当时审不出什么,是觉得自己太丢脸了。

只是再紧的嘴在齐王府的刑具下,都得乖乖张嘴。

齐王的名声不错,可他也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大善人,酷刑在齐王府不是秘密。他一个闲散王爷,弄这么个地方全是当今皇上的旨意。

虽说他是闲散王爷,但偶尔皇上还是会交给他一些事情的,而非交给他不可的事情自然是比较严重的。

殷琪审好了人,直接去找沈镜说了,末了问沈镜:“沈姑娘想怎么处置那采花大盗。”

沈镜露出为难的表情,她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想了好一会儿,突然眼睛一亮,有主意了,但是又觉得比较难开口。

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沈镜才表明意思,“将他阉割了吧!”

“啊?”殷琪不由自主的提高声音发出疑问,像是没听清一样。

沈镜只得再度重复一遍,殷琪是听清了,只是有些不肯相信自己的耳朵,所以才发出那样的声音。

“劳烦殷护卫了。”沈镜此时想着,这是最好的方式,那人不是采花大盗么?这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殷琪愣愣地点了头,心里想着该怎么和王爷说啊,她怎么说得出口呢?

“沈姑娘还有吩咐吗?没有的话我就回去了。”殷琪调适了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表情。

沈镜摇了摇头,殷琪正要转身离开,沈镜又叫住了她,犹豫了好一会儿,“我包些点心,你帮我带给齐王殿下吧!”

殷琪愣了愣,点了点头说:“好的。”

沈镜很快包了两包点心出来,对殷琪道:“这包是给齐王殿下的,这是给殷护卫你的,殷护卫多次帮我的忙,算是谢意。”

“我只是听命行事,全是王爷的意思。”殷琪可不敢贪功。

沈镜一笑,“殷护卫倒是忠心,那也得谢谢你。”

殷琪便也没再推托,拿上东西走了。

回到齐王府,殷琪直接去找了司徒文宣,禀道:“爷,属下审好了,也禀了沈姑娘。”

司徒文宣懒懒的嗯了一声,心里好奇,但又要控制自己不要去问,一时心里堵得慌。

只也不待他问,殷琪又道:“沈姑娘也说了处置那采花大盗的方式,只是……”殷琪虽是护卫,但到底是个女子,有些话对自家主子还是很难说出口的。

“采花大盗?”司徒文宣又惊又怒,“我还以为只是偷盗之人呢!”

殷琪见自家主子这样,便将审问的结果大致说了一下。司徒文宣听着,一时心思又跑到了沈镜身上,心想如果那人得逞了,该是怎样的后果。

司徒文宣想不下去,又问道:“你刚刚说沈姑娘有了处置的方式,是什么?”

要按司徒文宣的意思,这种人就该千刀万剐,只是以她的性子,会忍心吗?

“嗯……”殷琪支吾了好一会儿才表达清楚,“沈姑娘说,嗯……要阉割了那男子。”

司徒文宣闻言,怔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好主意,亏她想得出来。”顿了顿,又叹道:“也只有她想得出来。”

殷琪看着这样的齐王,只觉得有些陌生,她跟了齐王十多年,还未曾看到过他如此开怀大笑的样子。

沈姑娘真是厉害!殷琪在心里感叹道。

“就照她说的办。”司徒文宣对殷琪道,“让殷衡去办。”

殷琪应了是,随后把两包点心放到桌上,接着禀道:“沈姑娘给了两包点心,说一包给爷,一包给属下。”

司徒文宣看着桌上的点心,心里暖融融的,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酸涩,移开目光,站起身准备离开,冷冷地说:“都给你吧!”

司徒文宣说完便离开了,殷琪一时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心里疑惑,主子明明很喜欢,怎么还全赏给自己了。还有,主子对沈姑娘的态度怎么忽冷忽热的。

殷琪想不通,便也没想了,她是下属,听命行事便成。刚拿起点心准备离开,司徒文宣又折了回来。

殷琪抱着点心,愣愣地看着司徒文宣,“爷还有什么吩咐吗?”

“你去静心居那里,偷偷地保护着沈姑娘。”司徒文宣心内不住地叹气,怎么就把心丢在了那里呢?

殷琪愣了好一会儿才应了是,没有多问什么,直接道:“那属下这就走了。”

“嗯。”司徒文宣懒懒地应了一声。

看殷琪走了几步,又叫住她,在殷琪疑问的目光中开口道:“留一包点心给我吧!”到底是忍不住的。

殷琪赶紧把点心放回去一包,抱着另一包点心看着自家主子。司徒文宣摆了摆手,示意她可以离开了,殷琪方才离开。

殷琪感叹,自家这主子,真是越来越难懂了。

待殷琪离开后,司徒文宣打开点心,拿了一块放在嘴里慢慢嚼着,一时什么味道都嚼了出来。

司徒文宣真是不甘心啊!可是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司徒文宣这里是不打算与沈镜有什么瓜葛了,可沈镜却恰恰相反,她想要靠司徒文宣近一些,再近一些。

可是要怎么做呢?怎么寻找接触的机会呢?沈镜一时苦恼不已。

苦恼的沈镜每天做的最多的事便是发呆和做吃的,发呆是为了想办法。而做吃的当然是研究美食,想着做给齐王吃。

沈镜对自己此等行为既鄙视又无奈。

这日她正在厨房做点心,秋雁匆匆跑来,“小姐,姑爷来了!”

沈镜闻言,瞪着秋雁。秋雁立马反应过来,改口道;“梁大少爷来了。”

沈镜皱着眉,“问他有何事,没什么紧要事的话不见,让他回去。”

“梁少爷抬了两个箱子来。”秋雁回道,“说都是些金银珠宝。”

沈镜正在和面,闻言动作都没停一下,一点出去见面的意思都没有。

“送我金银珠宝做什么?我比他有钱多了吧!”

“……”秋雁无话可接。自家主子有生意头脑,外头的进账多着呢!确实不缺金银财宝。

“许是听闻公主要认你做干女儿,来送贺礼的。”

沈镜停下手上的动作,倒还忘了这事一般。

常琳公主从沈镜这儿离开的隔日便去了尚书府,说了这事,后面只派人来跟沈镜说,让她等消息。只不过等了好几天,也没等来个什么消息。

“这事怎么都传出去了?”沈镜疑惑。

秋雁看着自家主子,满脸不解,“这两天外面都传疯了,我有跟小姐说过啊,小姐不记得么?”

沈镜愣了一下,最近她在理自己的思绪,听话总会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时还真没在意。

沈镜不合时宜地想,想来齐王也听说了,他会不会给自己送礼呢?若会,那他会送什么呢?可他又凭什么给自己送礼呢?

沈镜赶紧制止住自己飘走的思绪,无奈极了,怎么什么事都能扯上司徒文宣呢?

“不见也不要他的东西。”沈镜对秋雁道,“你让他回去,若他不回去,把他关门外就成,不用管他。”

在自己这里,梁聚三番五次碰壁的话,该是消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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