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夜,血染皇宫,无数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宫巷内。

岑溪猝不及防的进攻让无数人遭殃,动静不小的呐喊声让长安城陷入恐慌之中。

南乔赶到皇宫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

蹋过那些尸体,正好在宫门处遇上了同样赶来的张名扬,此时他骑在马上,看到南乔时下了马,将缰绳交给小千。

他是特意来这里找她的,发生这么大的事,南乔一定会出现。

“七王爷这次速度很快,毫无预兆。”他说。

“我让你查的事情查清楚了吗?”南乔直入主题。

“华阳夫人吗?”张名扬勾唇一笑,可能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他将查到的资料递了过去,“她的事情都在这上面了,因为是十几年前的事,我颇费了些功夫。”

南乔接过,仔仔细细的浏览了一遍,“溪现在无暇顾及她,正好去会会她,我倒要看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要小心!”张名扬担心道。

南乔轻而易举的潜入到华阳夫人的住所,当她落到院子的那一刻,四周的杀手暗卫已从四面出现将她团团围住。

“这可是你自己回来的,那就怪不得我了!”华阳夫人从屋子里走出来,脸上带着阴狠的笑意。

雾霾的阴天让人只觉得压抑,此时已是天明,岑溪带着人一路杀进皇宫中央,与宇文墨的羽林军对峙与大明殿前。

宇文墨并没有撤离,居高临下的站在台阶最高那处,四周无数侍卫将他护在其中,那一身明黄色龙袍被风吹起繁复花纹的衣摆,怎么看都不像是胆小之人,在他身上,没有半分惧怕之意,大有不怒而威之势。

岑溪骑在马上,他勾起唇角冷笑道,“皇上,想不到吧,你也有今天!”

宇文墨居高临下,“你就这么想得到这张龙椅?”

“这是你的吗?”岑溪嘲讽的反问道。

“那也不是你的。”宇文墨轻描淡写,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朕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把天牢里的七王爷交出来,朕可以留你一命!”

岑溪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那般笑了起来,“我怎么知道他在哪儿?何况,一个替身死就死了,值得皇上亲自问我要人吗?”

宇文墨皱起眉头,“谁告诉你他是替身?”

“那我想请问皇上,我是谁?”岑溪冷笑一声,“小时候你把母后的朱钗弄坏了是谁帮你揽下罪责才让你免于受罚,西凉进贡的金色雀是谁喂食不当导致金丝雀死去,又是谁帮你求情,还有那年你爬到屋檐上捡风筝,从屋檐上摔下来摔断腿又是谁日日夜夜陪在你床边,生怕你再受伤,还一直陪着皇上同吃同住,这些”

他再次冷笑,停顿一秒,“是那个替身做的吗?”

宇文墨的眼眶明显有些微微发红,不过很快,就被风吹散了,他的沉默无疑是认可,岑溪说的就是发生在他幼年时的事,若那时候没有淳孝太后的庇佑和这么一位好兄弟相护,想必他早就被后宫的尔虞我诈害死了。

“只要你现在自愿褪去龙袍,跪在我面前求饶,或许我一高兴会留你一条命!”岑溪得寸进尺的说道。

宇文墨目光复杂的看着他,带着几分怜惜,“溪,不是朕不愿意这么做,而是母后不愿意让朕这么做,七弟也不会同意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你还有脸提母后!”岑溪完全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怒火中烧,“别在假惺惺,你就是头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母后原本身体康健,突然就患了病,你日日伺候在她身边,若不是你对她做了什么,她怎么可能那么年轻就早逝!”

“王爷这话错了!”一直被宇文墨保护很好的南牧笙此刻从殿内走出来,他一袭白衣,走来的同时羽林军纷纷为他让开一条道来。

宇文墨眉头皱得更深,低喝一声,“阿笙,没朕的允许不许出来,回去!”

南牧笙见不得宇文墨被骂,这才一时没忍住,在众目睽睽之下出现的他无疑引起一阵骚动,也让马背上的岑溪开了眼。

“本王当是谁呢,原来是南晋太子啊,你的命可真大,几次下来不死居然还被皇上金屋藏娇了,真当是厉害呢!”他刻意的嘲讽道,“有件事要告诉你,乔乔死了,你却还有心思在皇上身边寻欢作乐,你这个哥哥当的可真好啊!”

他看着南牧笙多变的表情,慢悠悠的说道,“本王来告诉你,杀死乔乔的就是你身边这位皇上,他表面上正人君子,背地里做的事可多了,阴险的让人可怕,南晋太子还年轻,想必也是受了某人的蛊惑。”

乔乔死了?

一开始,南牧笙眼前像是被蒙了一层雾,心跳似乎都快停止了,直到宇文墨伸手握着他的手,低声说道他没有做这样的事才让南牧笙心里好受了些。

他当然是选择相信宇文墨的,因为宇文墨不会骗他,一定是岑溪故意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

想到这里,南牧笙松了口气,他的妹妹,怎么可能轻易就死掉。

“真是感人啊,生死关头皇上还有南晋太子相伴,不得不说皇上手段高明,轻易就能将人握于股掌之中!”

对于岑溪左一句右一句的冷嘲热讽,南牧笙终于听不下去了,

“你够了!不要仗着墨对你的宽容就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你不过是个”话还没说完,就被宇文墨打断,“阿笙,别说了!”

南牧笙憋着半句话,心里有些烦躁,“墨,你不欠他什么,为何还要一再忍让?”

“笙,有些事朕回头再跟你说明,朕不想”

南牧笙看着宇文墨的那丝优柔寡断,南牧笙气不打一处来,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他就是不喜欢宇文墨除了他之外还这么在乎其他人,那个岑溪坏事做尽,凭什么要姑息。

“不想什么?他都要杀你了,你还留着他做什么?容忍一个人也是有限度的,这样的乱臣贼子,该杀!”

“哈哈”岑溪的笑声再次传来,他直接唤起了宇文墨的名字,“宇文墨,你究竟做了什么让南晋太子对你肝脑涂地,不分青红皂白的也要维护你?”

此刻不少朝臣赶来,其中有些是岑溪的,有一部分忠臣倒是带了看家护卫的府兵前来,虽然与岑溪的大军无法抗衡,却也不怕死的高喊诛杀奸臣贼子,一时间让宇文墨欣慰了不少。

岑溪见状忽然扬起声音,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那般,

“难怪多年以来后宫无所出,原来皇上竟有龙阳之癖,哈哈,这样的皇上你们还要维护,真是愚蠢至极!”

南牧笙从来不觉得他跟宇文墨在一起会造成困扰,他提高声音道,“谁说后宫无所出,棠皇子博学多才聪慧有加,是可造之材,皇上亲自培养,将来一定秉承大统,少了皇子之争,实乃大邺之幸也!”

岑溪懒得与他多舌,“本想看在乔乔的面子上留你一命,既然你不知死活,那本王就不客气了!”

他举起手中的剑,冷冷的下令道,“所有人,活捉宇文墨,其余人一个不留!”

“慢着!”眼看双方交战之际,有人高喊一声,打断了这场厮杀。

来人从群臣身后站出来,正是张名扬。

岑溪微微眯起眼眸,扫视了他一眼,危险道,“张名扬?”

张名扬温和的笑了笑,对岑溪抱了下拳,给人一种很狗腿的感觉,“王爷,可否在等片刻?”

“为何?”岑溪不解的看着他。

张名扬也不好明说,只卖关子道,“因为等下有人会来。”

“岑溪,拿命来!”

突兀的声音传入每个人的耳朵,一道身影从高楼处飞来,慕白灼射出几根带着剧毒的银针,目标直直的朝岑溪而去。

岑溪反应极快,身子一轻,飞于马上半米之高,那银针从他胯下飞过,射到他身后士兵时,士兵当场倒地,口吐白沫身亡。

慕白灼首先落地,岑溪随后落于马背上,看着几米开外来势汹汹的人,勾起唇角。

“慕白灼,呵”他轻笑一声,“小小伎俩就想杀我?”

慕白灼暗骂一声该死,随即不甘心的再次射出几根微小的银针,却被岑溪袖子一挡,用内力将那针震碎。

“很好,都凑齐了,也省的本王到处搜罗,既然来了,就一个都别想走!本王要大开杀戒!”他一字一顿,像是在说一件好玩的事一样,“杀!”

这下就连张名扬也很难阻止,岑溪身后众多士兵已经杀了起来,与羽林军打成一团。

慕白灼看着马背上的人,咬了咬牙,抽出腰间的佩剑直接冲了上去。

张名扬想要阻止却心有余而力不足,他不会武功,眼看着慕白灼与岑溪交上手。

“怎么还不来?”

他心急如焚,最终趁人没注意,先离开了这里。

这个时候这么乱,本想着南乔很难找,他刚离开没多远,就见着宫巷里南乔拿着刀架在华阳夫人的脖子上将人挟持而来,她身后还跟着不少人,气势汹汹,她的衣衫上血迹斑斑,但明显都不是她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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