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完生意,吕不韦又与吴驹闲聊了一会,旋即便以政务繁忙为由告辞离去。

不久后,吕府管家又登门拜访,带来了吕不韦许诺的这个月的四千金货款和一万两千金独家代理金,共计一万六千金。

堆积成小山一样的金条塞在马车中,压的拉车的马都气喘吁吁。

搬下来一看,更加震撼!

满满当当的金条整齐的码在一起,散发出的金芒瞬间映满了整间屋子。

“吴卿,请清点吧。”吕府管家微笑道。

“不必了,我信得过吕相的信誉和贵府的办事效率。”吴驹还以微笑,他好歹是九年义务教育学成毕业的,粗略扫一眼心算一下便胸有成竹了。

他旋即说道:“这个月的两千斤烧刀子我也会尽快安排人送至吕相府上,届时劳烦你接收。”

“吴卿客气了,这都是老奴应该做的。”吕府管家一拱手:“既如此,老奴便先行告退了。”

“小张,送客。”

吴驹对一旁张管家的儿子说道,张管家毕竟要打理城内的吴府,分身乏术,吴驹见他儿子办事利索,便将其调到了城外负责打理山庄。

“是。”小张将吕府管家和仆役送出山庄。

小张走后,章邯凑了上来,看着堆积成小山的钱财,忍不住砸了咂舌:“这吕相还真是出手大方啊,六国的代理权他眼都不眨就买下来了。”

“他?他比谁都精着呢,以烧刀子的价值,他赚的只会十倍百倍的多。”吴驹轻笑。

“既然如此,您为什么不亲自将烧刀子销往六国?”章邯疑惑。

“可以,但是没有必要。”吴驹摇摇头。

他当然知道烧刀子是个日进斗金的买卖,但这个时代经商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就拿运输来说,路况差,交通工具效率低,路途遥远,时不时还有人拦路打劫啥的,想要做规模这么大的生意,就需要建立自己的商队。

其次,天下大乱,七国互相攻伐,各大城池时不时的戒严,通关文书非常难弄,各路关系都需要打通。

这是非常耗费金钱和精力的,吴驹不打算去做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而吕不韦则没有这样的顾虑,作为经商数十年,早已闻名天下的大商贾,其底蕴深厚,商队车驾近万,商行遍及七国,这便是吴驹和吕不韦合作的主要原因之一。

二人互补长短,双赢。

“烧刀子只是个开始罢了,以后要用钱的地方多了去,生意自然也会越做越大,到时再做另做打算。”吴驹说道。

章邯点点头,他是真佩服自己这位大老板,前几天还说自己穷的裤衩子都不剩了,这才几天,花出去的钱又赚回来了,而且还赚的更多。

更何况这还只是货款和独家代理金,届时烧刀子销往的分成估摸着还会更多。

这时,小张回来了。

“小张,你负责把那两千斤酒水准备好,送到吕府去;另外再送两千金到城内的酒馆。”吴驹吩咐道。

“是。”小张点点头。

“此外,这有一份名单,名单上的每个人,送两斤烧刀子到其府上,就说酒馆三日后开业,若有空闲,可以前来捧场,我扫榻相迎。”吴驹将一张写满人名的纸交给小张。

小张将名单拿来一看。

好家伙!

非富即贵!

相邦、上卿、奉常、郎中令、卫尉、太仆、廷尉、典客、宗正等等…………

秦国顶级的那一小撮人被吴驹邀请了个遍。

嗯…………也包括子楚。

“小人这就去办。”小张收好名单,告退了。

“你也下去准备一下,这次开业会有很多达官贵人,需要安排些侍卫负责安保工作,不久前才发生了王宫遇刺的事,现在谨慎些总没错。”吴驹对章邯说。

“是。”章邯点点头。

交代完山庄这边的事,吴驹便再度赶往城内。

…………

马车缓缓停下,吴驹从中走出。

这里是咸阳最繁华的街口之一,吴驹让张管家在此租了数间铺子,继而重新装修。

“徒儿,你觉得这酒馆叫什么名字好?”吴驹这趟出来也带上了魏磬。

“e不知道,但我觉得得突出重点。”魏磬摸着下巴说道。

“说了跟没说一样。”吴驹无奈的看了她一眼,二人旋即走进酒馆。

酒馆里面已经被装修的像模像样,设计图都是吴驹自己起草的,有点类似于后世的简约风格,但现在是春秋战国,华夏文化的起点,所以还是加入了古风以点缀,看上去高端大气上档次而不失典雅。

酒馆中此时窗明几净,数个仆役在里面打扫着,尽全力做到一丝不苟。

张管家也已经在酒馆里忙活许久了,见吴驹前来,他连忙快步走来:“吴卿。”

“准备的如何?”吴驹问。

“一切就绪。”张管家道。

“好,定在三天后开业,届时会有很多王公大臣到场,不要出什么乱子。”吴驹说道。

“是。”张管家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般,问道:“那吴卿,酒馆叫什么名字?”

吴驹沉默,思索了一会后,他说道:“干脆就叫无拘吧。”

“吴驹?您自己的名字?”张管家迟疑。

“不,无拘无束的无拘。”吴驹大手一挥:“取纸趣÷阁来!”

“是。”张管家命人取来趣÷阁墨纸砚,魏磬上前为吴驹磨墨。

吴驹大手一挥,在纸张上写下“无拘酒馆”四个大字。

这次就没用瘦金体了,而是用的草书。

肆意挥毫,无拘无束,充满豪迈之意,与酒馆的名字对应,相得益彰。

但写完后,吴驹思考了一下,又在下面写下了“有矩”两个小子,用的是端端正正的楷体。

“无拘有矩?无需拘束,但有规矩?”魏磬疑惑。

吴驹点点头:“酒馆是个胃囊,来到这里的人喝了酒,将不好的情绪消化掉,用饮酒的方式偶尔发泄情绪固然是好事,但酒馆有自己的规矩,总不能任由人在这随意耍酒疯,就像孔子他老人家有句话说得好,随心所欲不逾矩。”

“原来如此…………”魏磬和张管家点了点头,深有所感。

突然,一道稚嫩的声音传来,瞬间吸引了吴驹三人的目光。

“想不到吴卿对于儒学也有如此见地,当真让晚辈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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