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三人到了,问:“怎么突然要暂停考试了?”

吴驹将泄露的答案拿给他们看。

三人看完都惊了:“这……”

“这是从哪里泄露的?”李斯问。

吴驹将田扶的经历简单复述了一遍,随后说:“泄露考题的事情待会再议,会试不能停,我找你们来,要先商量启用哪一套备用卷?”

他们在出题的时候有多套备用试卷,为的就是防止考题泄露,初试有三套备用卷,会试更多。

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嬴励说:“我觉得第三套不错。”

“第三套可以。”扬煊点头。

李斯也赞同。

就这么定下了。

吴驹来到桌案后,提趣÷阁写下一封手书,内容正是紧急印刷第三套试卷的命令。

随后用蜡封上,交给亲信:“前往吴家庄,找到印刷厂的主事詹庭墨,要亲手交到他手上,然后回来向我复命!记住,一定要交到他本人手中!”

“是!”

亲信离开。

“事先做了那么多的措施,竟然还是出了问题。”李斯叹气。

“也幸好吴驹的人提前发现,否则等到考试完,不知要出多么大的乱子。”嬴励说。

其他二人都点头,不禁庆幸,也感慨吴驹事先打下了一个补丁,竟然起到了如此效用,真可谓无心栽柳柳成荫!

“好了,覆水难收,现在的重中之重乃是这份答案究竟是如何泄露出去的。”吴驹说。

这时李斯三人才沉下心来,开始研究答案泄露的事情。

“咸阳,蓝田,高陵,尽管在不同的地方,但答案的内容却是一样的,我有理由怀疑这三份答案出自同一人之手。”吴驹扬了扬手中的答案。

“嗯,有道理,兴许他们就是受同一人指使也说不定。”李斯说。

“还有,这答案只有书这一门考试的答案,和史这一门考试的部分答案,数一门是完全没有,这算什么?抄一半留一半?”

“可能是时间不够,没有抄完!”

这时,子楚也到了。

他本就在旁边批阅奏章,听到考试紧急暂停的消息后,便赶来问询。

“发生什么事了?”子楚问。

吴驹将答案给他看,随后与李斯三人同说:“臣等有罪,未能先察,请大王治罪!”

子楚拿着泄露的答案,看得眉头紧蹙,最终还是放下:“百密终有一疏,寡人不要治你们的罪,寡人要知道现在你们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我们已经敲定,用第三套试卷替换掉原来的试卷,如此,考试可以正常进行,必不可能再出现问题,之后逮捕泄露考题的人,严加审讯,抽丝剥茧,必然可以找到幕后之人。”吴驹说。

“好,就这么办,两天之内寡人要看到结果。”子楚转头对李斯说:“这件事交给你去做,廷尉司、内史衙门、内史守备军听你调用,两天之内,寡人要看到结果!”

“臣领命!”李斯立马说。

子楚说完便走了。

“事不宜迟,我去抓人。”眼瞅着只给二十四个时辰,李斯动作很快。

吴驹颔首,让此前来报信的田扶三人随李斯一起去认人。

李斯抽调了一批军士兵分三路前往咸阳第二考场、蓝田和高陵三地,因为很近,前后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将人带了回来。

吴驹一同参加了审讯。

阴暗潮湿的地牢中,吴驹、李斯站在牢房内,微弱的烛火并不能将二人的脸完全照亮。

“蒲文庆。”吴驹看了一眼这个人的户籍资料,瞅了一眼眼前被绑住的胖子:“你交代吗?”

“啊?”胖子蒲文庆咽了口口水,磕磕绊绊的说:“交代什么,我,我不知道啊?”

“那就是不配合。”吴驹合上户籍,对旁边人说:“用刑吧!”

“诶?诶?不对吧,不是应该先讨价还价的吗?”蒲文庆大叫。

没等吴驹回答,用刑的人就说了:“谁特么跟你讨价还价,我们有一万种方法让你开口!”

说罢便拿起鞭子。

“啊!啊!疼疼!别打了!我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凄厉的嚎叫声此起彼伏。

用刑者说的太对了,蒲文庆不过是个身娇体弱的胖子,弱不禁风的读书人,怎么可能扛得住他们的大刑。

还没抽满二十鞭,全撂了!

“交代吧,爽快点还能少吃点苦头。”李斯说。

“说,我全说!别打了!”蒲文庆苦着脸。

“你的答案是从哪来的?”吴驹问。

“文其昌卖给我的。”蒲文庆说。

“这是什么人?”

“咸阳文家家主的庶子。”蒲文庆缓了一口气,说:“这和他算是……好朋友吧,我对他猜测的也不多,我怀疑是文家得到了答案,他手中缺钱,想要拿这份答案换取钱财,于是找上了我。”

“咸阳的商青,高陵的林二,和你是什么关系?”吴驹问。

蒲文庆愣了愣,摇头:“没关系,我不认识他们。”

吴驹和李斯对视一眼。

蒲文庆问道:“他们也是卖答案的?”

“不该问的别问。”吴驹说。

蒲文庆立马三缄其口。

“你都把答案卖给了什么人?”吴驹问。

“也不多,就是咱们考场的,卖了大概二十多份吧,赚的也不多。”蒲文庆说。

“听说你一份卖两百贯,二十多份就是四千贯,这还不多啊。”李斯冷笑。

“那是答案卖两百贯,考点只卖二十贯,我主要还是卖考题,风险低一点嘛,况且我也有成本的啊!文其昌足足要了我八百贯。”蒲文庆辩解道。

吴驹不说话,拿出一份蓝田考场的考生名单:“卖给了哪些人,画上他们的名字。”

蒲文庆接过趣÷阁和名单,不小心碰到身上的伤口,嘴角咧了咧,问:“我到底是怎么暴露的啊?”

吴驹盯着他,不说话。

蒲文庆又试探性的问:“那个,坦白可以从宽吗?”

“闭嘴。”吴驹冷冷的说。

蒲文庆讪讪的低下头,开始画名字。

吴驹和李斯去了另外两个贩卖答案的人那,得到了同样的回答:他们的考题都是从文其昌那买的,但三人互相不认识。

“这个文其昌还有点小聪明,懂得广撒网,甚至还不惜去了蓝田、高陵,可惜啊,人心不足蛇吞象!”李斯说。

吴驹点头,但转而陷入思考。

“还有什么问题吗?”李斯见他的眉头逐渐皱起,不由问道。

“我在想,文其昌真的只找了三个人吗?”吴驹问。

“你怀疑还有漏网之鱼?”李斯皱眉。

吴驹点头:“我在每个考场只安插了一个钩子,对比上千人的考生,这比例太小,兴许就会错过像蒲文庆这样贩卖考题的人……还有,他们是初出茅庐,经验不足,很可能暴露自己的意图,被蒲文庆这种人刻意避开。”

李斯说:“这好办,我现在就抓捕文其昌,从他口中拷问。”

吴驹摸着下巴:“如果蒲文庆这样的人发展下线吗?我的意思是,他们也像文其昌那样做了中间商,将答案卖给了其他考场的人,其他考场的人再继续贩卖。如果是这样,审文其昌没用。”

“你认为蒲文庆没有全招?”李斯问。

“不好说啊,蒲文庆招五分或是十分,都必死无疑,他自己也知道这一点,要是想保留些什么,也是情理之中。”吴驹说。

“那怎么办?”李斯想了想说:“其实买家和卖家,我们抓卖家就足够,反正都要换成三号卷了,这些人买了答案也兴不起风浪。”

“买与卖都有罪,能抓就都抓起来。”吴驹说:“这些人将来要进大秦的官场,如果连科举都不能堂堂正正的进行,那将来到了官场上,指不定就会成为一群贪官污吏。”

李斯点头:“有道理,你有想法了?”

吴驹笑道:“钓鱼佬永不空军,我们便再当一回钓鱼人好了!”

“从现在开始,通知下去,考试正常进行,发放原定的一号卷!”吴驹说。

“这是……嗷!”李斯恍然大悟:“他们如果按照标准答案去答那就是自寻死路,等到收卷的时候,只需要按图索骥就能抓到一大票人。”

吴驹点头。

李斯佩服不已:“不愧是您啊!老钓鱼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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