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在最前头的樊哙都迟疑了,那可想而知,其他的军卒,几乎也是一样,脚步立刻就有些迟疑起来了。

当即!

曹参也是面色一变!

“这……”

樊哙回头看着身边也把战马的速度放慢了下来的曹参,神色紧张的问道:“怎么办啊?”

“怎么办?”曹参一咬牙,把手里的麒麟卷云刀一横,低吼着:“哪里有那么多的怎么办?

秦军已经是疲态,你我二人合力,就算是不能挡住嬴子婴,难道还不能托住他!

让身边的将士们,去把秦军斩杀殆尽么?”

说完这话后,曹参又猛然挥刀,指着远处大声喝道:“那便是武关,可同样也是我联军大营所在的地方。

一旦交手拖住秦贼,大军压过来以后,他嬴子婴就算是真的无敌天下。

那又如何?

在这战场上,浑身是铁的铁人,又能拧碎几根钉子?”

“哇啊哈哈……”樊哙当即振臂狂笑道:“老曹啊老曹!你这话说的实在是太有道理,简直都说到了我的心坎里去了!”

“儿郎们!莫慌!”樊哙立刻宛若换了一个人一样,他挥舞着睚眦震天戟,狂笑出声,锋芒直指前方的黑夜中去:

“跟随我一并杀上前去,擒贼杀将!”

所有追随在樊哙身边的将校军卒们,纷纷起身吼道:

“擒贼杀将!”

“擒贼杀将!”

嬴胡亥一听,顿时面色难堪到了极点,这他么的!

怎么不合理啊!

“跑!”

到了这个时候,嬴胡亥也不再迟疑,猛然拍马直冲而去。

白龙玉麒麟四蹄如飞,黑夜里更是宛若夜之精灵般,快速的从此前就已经扎马屁股,刺激战马最后一丝潜能飞奔的军卒们身边,如同一阵风一般穿过。

身后,樊哙军战吼声如雷,寻着前方奔走的声音,穷追不舍!

嬴胡亥人扑在马背上回头看了看,暗道不妙,这样耗下去,自己这一边一定要吃亏!

可……

“呼——”

正在嬴胡亥焦急万分的时候,前方忽然出现了一群执掌明火的兵马。

明亮的火把光辉,一时间刺激得嬴胡亥眼睛都出现了短暂性的失明,正在他手持苍龙神朔,要大喝“前方何人”的时候。

那火把明亮的军阵前,猛然奔走出一骑来,叱咤如雷,音碎浮云,声裂金石:

“逆贼樊哙,你已中我宇文成都与嬴子婴诱敌之计,左右合围杀过去!

今夜绝不能走了樊哙!”

那人竟是宇文成都!

伴随着他一声大喝后,左右两列的秦军非常配合的齐声怒吼道:

“生擒樊哙!”

“生擒樊哙!”

帅还没过三秒的樊哙听得这震天动地的怒吼,在一看那执掌明火,在此埋伏的秦军,立刻知道自己中计了。

当即,樊哙拨转马头,到拖了震天戟,大喝道:

“快走!秦贼奸诈,设下埋伏,欲要让我等自投罗网!”

此时候,曹参也惊出一身冷汗来,哪里来容他多想,立刻收拢军卒,往来路疯狂逃回去。

宇文成都见状,满脸狂喜之色,随即拍马冲上前来,向着嬴胡亥激动地拱手抱拳道:

“陛下!”

嬴胡亥回头看了看,随即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回城去!”

“喏!”

宇文成都立刻振臂大喝道:“撤!”

诸多军卒纷纷调转马头,举着明火,直奔武关城而去。

“不对劲!”

和樊哙领着军卒往回奔逃的曹参猛然勒住胯下骏马,向着武关方向看了去。

哪里有什么追兵?

那一群冒出来的“设伏”的秦军,这会儿早就已经跑的连火光都看不到了。

樊哙脸上臊得慌,立刻找了一个借口给自己开脱道:“兴许是……联军大营辕门岸边的虞子期发现了这边异常,发兵来攻,这才迫使秦军退去了呢!”

曹参本想反驳樊哙,你这不是睁眼说瞎话?

虞子期若发兵来攻秦军,那虞子期人呢?

可转念一想,这么多双眼睛在看着呢。

这会儿说自己等人方才中了疑兵之计,被吓跑了?

这以后脸往哪里搁?

还怎么统军?

曹参也只有硬着头皮,一脸沉着的点头说道:“言之有理!”

听到这话,樊哙也是松了一口气,他还是真的担心曹参这个时候忽然杠精附体,那样的话,两人人今天晚上,可定然是要颜面扫地不可了。

“既然是如此的话,那这边也就完全交给虞子期了,我等立刻提兵前往木材场子去!”

樊哙说完这话后,完全不容曹参任何反应的机会,立刻就振臂大喝道:

“走!往木材场子去!”

放下,众军士举火,直奔那依旧还在燃烧着熊熊烈火木材场子去。

再说嬴胡亥这边,他和宇文成都两人领着众多将士们,闷头直冲。

尚未到武关城边上,就已经能听到震天动地的喊杀声。

嬴胡亥心头一惊,急忙看向宇文成都。

宇文成都立刻解释道:“陛下无需担忧,这是廷尉的疑兵之计。”

“疑兵之计?”嬴胡亥全然不解。

“待的入城之后,臣在细说!”宇文成都含笑道:“陛下几乎是前脚出城,廷尉后脚就领着人来了东城楼上,把臣好一顿怒骂,陛下万乘之躯,如此涉险,但凡是今天晚上掉了一个头发,廷尉都要斩末将之头。”

说道这里,宇文成都看着嬴胡亥被烧焦了一半的眉毛,脸上一阵阵无奈的苦笑。

嬴胡亥摸了摸自己焦糊的眉毛,哈哈大笑道:“放心吧,老刘如果真的要斩你的头,那你也应该长出几十个脑袋才够他斩的!

再说了,大家都是九卿之列,胳膊腿儿都一样粗细,你怕他作甚?”

宇文成都一边飞马走,一边郁闷无比的说道:“臣之前,就是脑子一热,觉得此计可行。

有臣在外边领着上万军卒,故意来来回回的干扰叛军视听,那自然是谈不上有什么危险的。”

“可后来,廷尉过来一阵怒斥后,臣才发现……”

宇文成都看了看嬴胡亥,他很想说“臣让陛下坑了一把!”,但是他还是委婉地说道:

“臣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战场上的战机,稍纵即逝,成都无需挂碍于心中!”嬴胡亥回想起来那躺了三四里地的尸体,目中狰狞的笑意,再也忍不住的显露了出来:

“此战,我军不仅把叛军辛辛苦苦砍伐的木材、修筑的攻城军械焚毁了,更是把叛军所有的精良匠人,屠杀一空!”

“可谓之一日两大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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