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川瞄准了半天,结果还是没射中,懊恼得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林居恼羞成怒抄刀怒砍何大力,何大力按梁川吩咐的,提着斧头就往回跑。梁川怕何大力有失,自己冲出去接应。

梁川故意高声朝何大力喊道:“梁川大哥,你且退下,这个小喽啰让我来!”边跑边接过何大力手中的两柄斧子,朝着反方向扑来的林居冲了过去。

林居自峙也是有点武力,对面这个小将竟然悍不怕死,朝他冲了过来!顿时有点佩服他的勇气:“报上名来!”

梁川回了一句:“报你妈。”

林居刚想说:好你个报。。话没出口就反应过来,原来这小子在骂自己,两个人拿着武器已经斗在了一起。

梁川斧子沉重,朴刀刚猛,两个武器磕在一起火花四溅,林居的刀法沉稳而有章法,梁川对斧子的把握游刃有余,两个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打得难解难分,山民们看得暗暗心惊,林居可是他们这帮战力最高的存在,而对方仅仅是一个想出风头的‘无名小卒’。

梁川的两柄斧头看似笨重,可是发力极为精准,每次斧刃磕在朴刀上都是同一个位置,震得他虎口发麻,好在这朴刀也是桐油泡了多年,坚韧异常,否则早就被这个小子劈为两截了。

林居倚仗着朴刀的长度,还有自己身法灵敏,一开始还能隐隐占着上风。可是几十个回合过后,他的两个臂膀愈发沉重,看着对面这个小子,仍是一脸轻松写意,要不是他的斧头太短,自己说不过就被对方劈了。

这样再打下去,一百个回合以后,自己肯定会力竭而败。林居心如死灰,他原来就是仗着自己的一身武艺想做出一番大事,这家门口还没迈出去连隔壁乡的一个普通村民都打不过,还能做成什么大事?

这也是他倒霉,一出山便碰到了梁川这个转世的神将,一身神力罕有敌手,能与梁川战成这样已经是奇迹了,就是现在的李初一也没有这个本事。

林裔一看自己的大哥刀法慢慢地紊乱,知道这是力气用尽的迹象,马上带着几个手下赶上去救援,梁川见增援到了,心想这小子真他妈能打,自己一时半会拿不下他,人多更打不过。自己寻了个空档,也退了回来。

梁川刚一退回村子里,下面就有队员来报:“队长,刚刚你与对方打斗的时候山民偷袭了几个村子!”

果然与李初一料想的一样,这些山民果然是早有预谋。梁川问道:“怎么样,三个村子损失如何?”

队员汇报道:“咱们三个村子都没事,山民打到村口怕陷阱又见有咱们的队员守着,就退了回去,只是。。”

梁川看他神色不对,问道:“只是什么?”

那个队员说道:“赤河损失很严重。”

梁川愣了一下,没想到山民们还去偷袭了赤河。他们没有武器没有防备,村民们因为这些村干部不支持的缘故,没有一个人加入到成管大队的队伍中来,三村联防也是将赤河排除在外。山民们进村屠杀就跟猛虎下山一般,想都不用想也知道这损失。。他也没有办法,他早就让赤河的人也一起加入成管大队,可是他说话毕竟不好用。

“让金山带人去赤河看看,能帮忙的尽量帮帮。”

梁川趁着林居与何大力单挑的时候偷袭他,林居就趁着自已与何大力还有自己单挑的时候让人去偷袭其他的村子,说不定可能还去偷袭兴化城。个个都是精得跟鬼一样的心怀鬼胎。

梁川就站在何麓,远远地望过去,赤河方向有几股浓烟升起,情况可能比想象的要糟糕。黄金山带着莲乾的队员去驰援,不一会儿就回来了,今天没有队员阵亡,他们的脸色还更不好看了。

“赤河的情况怎么样?”梁川问黄金山道。

“都死光了,就剩几个藏起来的小孩,连屋子被烧得差不多了。”黄金山他们就住在邻村,他们可是从小见证赤河的人多势众多不可一世,从来只有他们欺负别人的份,其他几个村子都得看他们脸色,可是此刻村子里到处都是尸体,男女老少鸡犬不留,偌大的一个百年老村,就这样化为灰烬。

今天山民也攻打了他们连前,还好他们年轻人都武装了起来,村口也挖了陷阱,山民知道有防备,试探之后便退回山里,同样的赤河就没有这样好运。

上一仗三个村子有不少年轻人牺牲之后,不少人对梁川心有怨言,说什么山民不会与他们为敌,都是梁川鼓动的,动手在先才会招致山民报复。现在一看,赤河的村民也没有招惹山民,却被屠杀得一干二净,现在回头想想,梁川的话才是对的。

“这些山民太狠了,你把赤河的孤儿叫一下,全部叫过来吧。”梁川除了一声叹息,还能再说什么呢,当初他也想让赤河也建立成管队,可是他们果断拒绝了。“派几个人去通知官府,让他们来确认一下现场,免得到时候把这个罪名按到咱们头上。”

“是,队长。”

林居不仅派了山民来攻打北岸的几个村子,还派人去攻打兴化县城,按他的预想,官府肯定会去设伏然后抓他这个造反的头目,可是自己以身犯险竟然还入不了官府的法眼,他们连设伏都不设!官府如果分兵出去,这时候兴化就会出现空档,他们竟然识破了自己的计策。

官兵守着县城,宁死不开门,个个站在城墙上射箭,山民们本就是打着偷袭的主意,哪里会带什么攻城的器械。县城没打下来,倒是又留下了不少的尸体。

今天山民们总算是出了一口气,烧光了一个村子,虽然钱粮没抢到多少,赤河虽然是大村,可是也是一穷二白,刮地三尺也找不到什么像样的宝物。本来他们回山还想着庆功的,几路人马一汇合,清点之下,又折了不少的兄弟。大居的心情最郁闷,他以为何麓就一个叫梁川的厉害,现在连梁川的手下都打不过,那两柄斧子的阴影还留在他的脑海里。

现在他手头的兄弟不到两百人,也就一百多人,别说兴化了,连何麓都打不下来,派出去买粮买刀枪的人没有带半粒米回来,山民的粮食几家大户里存的已经快吃光了,眼下就要入冬了,这日子只会越来越不好过,这可如何是好?他已经对这场造反绝望了,再打下去还有意义吗?

他怕的不只是一个梁川,还有这几个村子村民的那种奇怪阵型。虽然他们用的武器用奇怪,看上去就像是大扫把,但是掉以轻心可能就会吃了这种武器的亏,上面好像抹了某种毒药,抓伤之后几日内就会开始化脓发红,严重地开始溃烂。大扫把在前掩护,后面的刀和长枪就开始收割人头,自己的兄弟除了死在陷阱里的,大部分都是被他们这种战术夺去了性命,怎么破解?靠弓箭吗,山上现在连弓箭都捉襟见肘库存不多!

山上没有生产的资源与渠道,连劳动力都少得可怜,现在山民男的基本要打仗,女的就在家里负责后勤,但是几次打下来,男的死的好多人,许多女人已经变成了寡妇,这个冬天山民的日子注定不好过。

朝庭接到泉州府的第二封急报之后,火速要求福州方面的援兵立即赶往兴化,泉州的守军原地驻防确保泉州还有清源县万无一失,朝庭这些大员大抵也知道泉州是东南重要税赋来源,一旦失守东南危矣。

等了将近半个月,已经快届十月,福州的援兵终于来了。不仅福州的援兵到了,朝庭也采纳了赵惟宪呈上去的意见,现在闽中大地已经完全将兴化封锁包围了,周边的县城全部实行宵禁,加强守备,人员进出严加盘查,绝对不让一点物资流入到兴化。照这个趋势下去,不消半年,山民们只能去吃树皮了。

福州一共派了两万的屯兵,这些兵马还是从周边数个州府调集的,目的就是为了将这些山民一举歼灭。两万人马从永泰进兴化,这些山民也没想到朝庭不从泉州方向用兵,而从永泰方向大举进攻,采用坚壁清野的战术,将普通的山民全部强制搬迁至平原地带,给予少量的金钱和农具让他们重新生产,山上的房子还和作物全部一把火烧了。若不是兴化的原始大山太多,山高林密,所有的山头早就被烧得一干二净了。

两万兵马与山民现在不足两百的兵马判若云泥,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山民们这次连抵抗的意志都完全瓦解了,打下来的大宅大院全部舍弃掉,拖家带口往更偏僻的深山里躲了进去。

林居和林裔这才意识到造反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与朝庭这个大机器相抗,他们的力量就像蚂蚁一样,大兵一到碾杀他们就跟玩似的。

朝庭的军队在兴化扫荡了一个月,将山上所有的建筑见到就烧个干净,见人就让他搬,整个山区原来人口就不多经济就差,现在更是跟鬼区一样,只有野兽,百里无一人烟。至于山民,连个人影都见不到,也不知道是被朝庭剿灭了还是躲到哪个山沟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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