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些刽子手们大多数还有外快可捞,当然他们不会故意放水,私放罪犯了,只是有的人犯,被判死刑之后,家里面的人不忍心让他们受罪,便要花钱孝敬这些刽子手,请他们将刀磨得锋利一些,一刀便砍去人犯的脑袋,让人犯少受点活罪,假如没人孝敬他们的话,他们便用钝刀子杀人,一刀往往砍不死人犯,只砍下半拉脖子,让人犯多收点活罪,再挨几刀之后才能一命呜呼,这样的事情也是常有的事情。

大冶县自然也有专职的刽子手存在,很不幸的这俩刽子手还是高怀远的手下,在行刑之前,对于如何处置这些人犯,这俩刽子手还跑来问高怀远,听高怀远的意见该如何办。

因为这几个人犯罪大恶极,而且为人不好,再加上他们全家被抄,自然没人来孝敬刽子手什么钱了,所以该如何杀他们,就要问高怀远的意思了。

高怀远弄明白这一点之后,有点哭笑不得,杀人就杀人了,还这么多道道,真是让他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了。

想了一阵之后,高怀远才答道:“至于那几个要杀的女人,我看你们也犯不着跟她们为难了,一刀给她们个痛快拉倒,而剩下的那几个男的,你们该怎么办怎么办吧!毕竟他们死有余辜,不值得可惜!”

这才定下了几个人的死法,待到午时三刻的催命鼓响起之后,两个刽子手上了刑台,首先斩杀那些罪妇,高怀远从远处看去,几个女人早已吓得屁滚尿流,哭的一塌糊涂了,有俩人看似已经吓傻了,沉默不语,还有俩女人哀号连连,只求饶命。

一个刽子手将一个罪妇推到了刑台前面,一脚踹在腿弯处,令她跪倒在刑台上,面对下面的人群。

有一个押司上前,宣布这个罪妇的罪行,然后验明正身,将插在她脖子后面的那个牌子抽去,送交到刘知县的手中,刘知县用红笔在牌子上勾去了她的姓名之后,拿起一支令箭丢下去。

这时候一个刽子手才接令,上前打散了这个罪妇的发髻,伸手拉住了她的头发,另一个刽子手负责行刑,他先喝了口酒,大力的将这口酒喷在了鬼头刀上,然后才将手中雪亮的鬼头刀高高扬起。

在一阵催命鼓的急促的鼓声停顿的那一霎那间,行刑的刽子手才猛然将鬼头大刀挥下,只见寒光一闪,一道血箭立即窜了出去,负责拉头的那个刽子手利索的一转身,躲过了血箭,便将那个罪妇的人头丢在了放在刑台上的盆子中,身上一点血都没沾上,动作利索的令高怀远也不得不佩服。

那个罪妇的哭叫声也随之戛然而止,无头的尸体立即扑倒在刑台上,脖颈中的鲜血喷出了老远,手脚还在哆嗦着,过了一阵之后才算是安静了下来。

高怀远不由得闭上了眼睛,他虽然在阵前杀敌的时候现在眼皮都不眨巴一下,但是对于眼睁睁看着用这种方式杀人,还是有些感到不适,只听到刑场上的那些围观之人纷纷发出叫好声,好像是在夸奖刽子手的手段一般。

刽子手砍头的时候是有技巧的,在第几节颈椎处下刀是很有讲究的,要不然的话,很可能将刀给卡住或者崩出豁口,那样就实在丢人大了,当一刀下去之后,好不拖泥带水的砍下罪妇的人头,刽子手似乎也很满意,举着刀站在刑台上来回走了一圈,很有点得意洋洋的感觉。

高怀远心里面一阵不舒服,这样的场景怎么看都跟表演一般,杀人居然也成了一种艺术,行刑的人当作表演,观刑的人当作看戏一般!真是让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事情了!

几个罪妇不多时总算是挨个杀完,留下了几具无头的尸体,人头被刽子手悬起示众,接下来才轮到送那几个亡命徒上路,这次几个家伙中的一个早已没了以往的凶悍,看着女人被杀,这会儿哭的跟女人一般,连裤子都被尿湿了一大块,顺着脚面**的流水。

只有那个姓曹的凶徒兀自在叫骂,一会儿破口大骂那个张诚,骂他害了他们这些人,一会儿又大骂高怀远,骂高怀远狗官,不得好死,当刽子手真的捧出了雪亮的分尸刀时,这厮也露出了惊惧的神色。

但是这厮也算是凶狠,一口带血的吐沫吐出去之后,再一次叫骂起了高怀远,将高怀远全家诅咒了一个遍,还说什么做鬼也不放过高怀远这个狗官云云。

这个时候高怀远正好奉命去为这几个人验明正身,走到了刑台上,引起了围观的百姓一片叫好声,纷纷对高怀远道谢,感激高怀远为民除害。

高怀远站在刑台上,对下面的人群一拱手,抱拳说道:“高某既然执掌此职,便当为乡邻做点实事,诸位莫要谢本官什么,还望诸位乡亲父老看罢此贼的下场之后,能引以为戒,莫要犯什么王法才是!”

然后高怀远将这几个贼人的罪状宣读了一番,检验了这几个贼人的正身,走了这个过程,其实这几个人不用他检查,也知道换不了人,被揍得这么惨,白天看上去都跟鬼一般吓人,只是规矩如此,他还是走完了这个过场。

当来到姓曹的这厮面前的时候,姓曹的凶徒眼珠布满了血丝,又是对高怀远一顿破口大骂,高怀远冷眼看着这厮狰狞的脸,待他骂够了之后,才冷哼一声道:“变鬼也不饶过我?恐怕你没这机会了!假如你变鬼的话,想一下被你所害之人吧,他们的鬼魂恐怕早就在等你下去了,阎王爷对你这等恶人自然会特意伺候的,地府那些大刑还都等着你去享受呢!死到临头还如此不知悔改,我看你最该死!”

刽子手讨好的凑过来对高怀远说道:“县尉大人,这厮凶悍的紧,一会儿自有小的来伺候他,送他走的痛快一些!哼哼!小的专门为他加了一刀,他这舌头实在可恶的紧!”

高怀远点点头,他自然听出了刽子手的意思,刽子手为了讨好自己,这下下刀的时候,有这厮好受的了,恐怕这厮的舌头要多挨一刀了。

姓曹的听罢了刽子手的话,不由得脸色大变了起来,磔刑本来就够受罪了,可是自己刚才愣充好汉,这一下又给他自己找罪受了!

随着刘知县一声令下之后,刽子手便开始行刑,先从其他三人下手,手中分尸刀运刀如风,很快便用完了二十四刀,将其中两个家伙给分尸当场,结束了他们的生命,之所以让这两个家伙死的爽快一些,就是因为这两个人临死前说了一些好话,表明了来世为人再也不做如此恶事,只有对那个张诚下手的时候,要慢上一些,这家伙残害女人,罪行更重,所以刽子手因为老百姓的意愿,特意让这厮多受了一阵苦,满打满算的受足了二十四刀,将他四肢断掉之后,又刨出了他的肝胆,最后才一刀断头,将这厮了结。

即便是高怀远这样在战场上见惯了各种死法的人,看罢这种酷刑之后,也觉得反胃,更不用说那些围观的百姓们,开始时候看斩首还兴致盎然,当看到真正动手凌迟人犯的时候,一些人当场便吓得昏厥过去,更有人连早晨饭都吐了个干净,不管怎么说,还真是起到了震慑人的作用。

不过和高怀远想象的不同,宋代的磔刑和明朝的凌迟还是有着本质上的区别的,首先宋代的磔刑刀数很少,只有二十四刀,不似后世明朝之后要一小片一小片的将犯人给活剐几百上千刀,而且具体说来应该是一种肢解刑,行刑时间也比较短,远没有后世的凌迟刑那么残酷,相对来说多少要人道一些,受刑者的痛苦时间不算太长,让人的神经还能承受。

看着自己的同伙一个个的被干掉之后,那个姓曹的终于骂不出来了,浑身的肌肉都不受控制的哆嗦了起来,整张脸都吓得没有了一点血色,这会儿再也没精神充好汉了,这也正是刽子手的目的,要的就是让这厮精神崩溃,多受一阵精神上的折磨,现在看来,显然已经达到了目的。

直到刽子手来到他面前的时候,这厮才明白过来,终于临到他受苦了,这厮哀号一声,开始服软,苦苦哀求刽子手能给他个痛快的死法,尽快了结了他的性命。

可是刽子手有言在先,要让这厮多受点苦,万不可能再反悔了,那样做的话,怕高怀远不高兴,端掉了他的饭碗,所以根本不搭理这厮的求饶,一个刽子手还狞笑着端出了一个盘子,只见盘子上还放着白花花的盐沫,姓曹的顿时明白了过来,刽子手要怎么对付他了。

于是吓坏了的姓曹的家伙,顿时又跟打了一针兴奋剂一般,开始在绑着他的柱子上挣扎了起来,再一次开始破口大骂了起来,先骂高怀远,接着骂刽子手,总之将他能想到的人都给骂到了,这么一骂之后,下面的围观之人还真是有人给他叫好,真不知道这些叫好的人想什么,居然会为这样的亡命徒叫好!

刽子手上前一把抓住了这厮的下颌,用力一捏,将这厮的嘴巴给捏开,令他再也骂不出来,然后从怀中摸出了一个小钩子,伸到了这厮嘴中,一下钩住了这厮的舌头,用力拉出了他的嘴巴,另一只手松开他的下颌,探手从旁边一个刽子手那里接过一把钩形小刀,放在这厮舌头上一画而过,然后一条人舌便留在了他的手中,滴着血被抛了下去,有人立即争抢了过去,收了起来,据说这东西能入药,治疗什么疮疖使用,看的人毛骨悚然。

而那姓曹的被割去了舌头之后,满嘴是血,再也不能破口大骂了,如同一条被叉住的鱼一般在柱子上弹腾,接下来便是刽子手再次表演的时间了,刽子手每下一刀,便要停上一阵,让这厮多受一些痛苦,然后另一人便在他的伤口中撒些盐粒子,疼得这厮直蹦。

这样的行刑一直持续了一炷香时间,刽子手才最后将这厮一刀枭首,了结了他的性命,高怀远再看一下身边的郭亮,早不知道这家伙跑到哪儿去大口呕吐去了,连郭亮这家伙也见惯了沙场的死人都受不了这个,可见这种死法确实让人害怕了!

高怀远强忍着恶心,又一次上台验尸,这才算是将这场行刑给画上了一个句号,人群也随即散去,只留下了一堆死人的零碎尸体。

一般刑场杀完了人之后,犯人都有家人为他们收尸,可是这些家伙因为作恶太多,即便有亲戚也没人敢来替他们收尸,官府自然不会多问,直接丢在了野外,让他们暴尸荒野,最终让野狗大饱一顿口福,据说这样的人死之后不会转世投胎,也算是为他们罪恶的一声找到了一个悲惨的归宿。

高怀远侦破此案之后,顿时在大冶县名声大噪了起来,原来不怎么看好他的乡绅们,这一下不敢小看于他了,纷纷转变态度,登门宴请高怀远,试图和高怀远攀交。

高怀远很不耐烦和这帮人打交道,本来打算推掉拉倒,但是却被纪先成拦了下来。

“少爷莫要小看这些乡绅和富户,他们这些人能量不小,假如少爷想要在大冶县尉的位置上做得久远一些,便不能得罪了这些人,毕竟他们在乡里影响力不小,少爷不久打算在县里面推行乡村联保,训练乡勇,少了这些人的支持,想必会阻力不小,少爷最好还是能跟这些人熟悉一下,应付他们一下也好!”纪先成知道高怀远不太喜欢这样的应酬,但是还是规劝他道。

高怀远一想也是这么回事,他上任之后,便和纪先成讨论过,想要在大冶县推行乡村联保,抽选乡丁农闲训练,强民健体,逐渐让大冶县民风变得彪悍一些,顺便也在各乡各村推行弓箭社,蓄练乡勇,随时应付紧急情况,而纪先成也很是同意他的想法,支持他这么做,现在听罢了纪先成的话之后,高怀远便打消了推辞那些乡绅宴请的想法,他要想推行这种事情,最终少不得要先取得这些在乡里有势力之人的支持,要不然的话,单从平头百姓开始推行,难免会阻力很大。

于是乎高怀远便放下了架子,对于那些乡绅们的宴请和送礼来者不拒,每日应酬不断,幸好他酒量相当不错,要不然的话,小小年纪喝出个酒精肝估计问题不大。

如此一来,高怀远很快便和县乡里面的一些乡绅富户们混熟了起来,而这些人以前虽然听说过高怀远,但是这一见面,看到高怀远气度不凡,谈吐也相当平易近人,便赢得了这帮人的不少好感。

高怀远也正式踏上了他的仕途,开始在大冶县混的风生水起了起来。

自从高怀远年后回到大冶县之后,便忙了个四脚朝天,他一边要应付衙门的公事,处心积虑的想要在大冶县做一番事业,逐渐使大冶县地方百姓形成好武之风,抽选弓手加以训练,增加大冶县的常备武力。

另一边还要时不时的关心一下自己私人的产业的发展,调度人力物力,支持黄真到两浙一带发展,待他走马上任的时候,派出心腹人员,将卧虎庄囤积的一批新货给送至了鄂州,交给了黄真。

而黄真那边也准备妥当,将手头事情交待给了手下,并且在临走的时候,以高怀远的名义,给鄂州知府这边的有头有脸的人物每人打点了一份厚礼,并将这些可能会影响到高怀远的官员,拟出了一份详细的名单,将他们的性情以及个人喜好,都罗列出来,派人送给了高怀远,使高怀远对上风这些官员们有所了解,这才雇了两条大江舟,装载了各种货物,朝绍兴而去。

待到高怀远忙过了黄真的事情之后,这才将大部分精力开始转向了公事上面,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当了县尉,他就没打算碌碌无为混日子,所以第一步便解决了困扰大冶县上下的这股恶徒,打开了他为官的局面。

侦破这个重案之后,高怀远很快还受到了鄂州知府的口头嘉奖,对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破获这样的大案,表示嘉勉,高怀远也通过此事,进入了鄂州官场人们的视野之中。

首先高怀远在大冶县各乡抽选出了五十名精壮乡丁,重新组建起了大冶县弓手队,并以郭亮为弓手队队正,将他们集中安置在了县城中的老营之中,亲自对这些弓手进行操训。

这次通过他亲自审核抽选的乡丁,整体素质比起前一批弓手要强出不少,即便比起高怀远第一次带队出征的时候,抽调的乡勇,素质也要高出不少!虽然一些人不太愿意入役,但是迫于县衙命令,不得不老老实实入了弓手队,当了弓手。

今天是大年初一,在这金牛辞旧岁,福虎迎新春之际,寒风向战斗在阅读第一线的书友朋友们致以最最最衷心的祝福!祝大家月月加薪水,存款翻十倍,身体倍棒,吃嘛嘛香!寒风给大家拜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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