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倒也不必对怀远失望,其实大人手下现在可以说并不乏战将,在下便知道有一人绝对可以担当大任,和怀远相比,此人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高怀远也看出了赵方确实对自己是有爱才之心,不忍让他失望,于是便对赵方出言说道。

赵方听罢之后眉头一挑,好奇的问道:“哦?你倒是说说看,军中何人能如此令你推崇呢?”

“此人想必大人也有所耳闻,保不准大人还会认识此人,不瞒大人!此人便正是孟大人之子,名叫孟珙!下官在军中的时候,便受过他的节制,曾经和他有过深交,不知道大人知道此人否?”高怀远再一次想到了孟珙这个南宋最著名的大将,于是便想将他推荐给赵方。

“哦!你说的是孟珙这个小子呀!嗯,你说的不错,此子这两年在军前表现确实相当不错,也算是难得的将才!你对他的了解又有多少呢?”赵方挑起了眉毛对高怀远问道。

“大人!实不相瞒!在下可以说对孟珙相当了解,通过在军前的那段时间,下官发现孟珙十分善于控军,并且在战场上非常善于把握时机,善于防守,对于统驭兵马甚是有一套独到的办法。

而且孟珙敢于在军前用命,深得部下的信任,是个难得的帅才,虽然现在孟珙和我一样还有些年轻,但是假以时日,下官敢说,孟珙绝对将成为我们宋军之中首屈一指的大将!”高怀远倒是丝毫不吝对孟珙的赞美,在他看来像这样的名将,不应该被埋没在军中不得重用才对。

听完了高怀远对孟珙的平价之后,赵方不由得微微点头称是,自古文人相轻,武将之间其实也是一样,高怀远如此毫不吝惜的将赞美之词给了孟珙,起码在操守上,便显得高怀远心胸宽阔,而且赵方也对孟珙很是了解,当然知道高怀远所说不假,于是点头笑道:“看来不光是孟宗政识才,连你这个小子也很有眼光!这件事你倒不用操心了,孟珙这个小子我是清楚的,很有大将之风,假以时日磨砺一番,定能成大才!

本来你在军前还要受他节制的,但是你小子却早走一步,先他入官了!实话告诉你吧!这两年孟珙的表现确实不错,老夫已经为他向朝中请功了,年后估计便会有消息了,至于会将他擢升为什么官职老夫也不很清楚,但是起码也应该和你差不多,先到地方上当个县尉,看来你还是走到了他的前面了!

既然你不想现在入军为将,那么老夫也不为难于你了,你先将大冶县的事情做好,有头有尾,能强一方百姓也算是你的功绩,待到你何时愿意到军前效命的时候再说也好!

看来我也是老了,今天确实有些累了,便不留你在府中吃饭了,你且先回去,待到有机会老夫再找你叙旧好了!希望你记住我的话,既然为官,便要为一方百姓好好做事!不能见利忘义才是!”

高怀远看到赵方确实面露疲惫之色,知道老人已经精力有限,于是便赶紧起身答应,对赵方告辞道:“多谢大人提携,在下不敢忘记大人的嘱咐,定会好好做官,大人万万要保重身体,大人乃我们大宋一方支柱,还望大人保重!小的告辞了!”

赵方也不起身送高怀远了,挥挥手道:“好了!老夫会注意的!你且先回去吧!”

高怀远这才躬身退出了凉亭,朝前院走去,可是一转身之间,忽然在凉亭外的花池之中看到了几盆非常熟悉的植物,于是不由得高怀远忍不住停下了脚步,弯下去腰低头观看了起来。

“怎么?怀远难道也喜好花草不成?”赵方看到高怀远离开凉亭之后,忽然驻足观看他花园中的这些花草,似乎是被吸引住了一般,于是坐在凉亭之中笑问他到。

高怀远心中这会儿正在翻腾不已,听闻赵方问他,于是赶忙答道:“小的只是莽夫一个罢了,岂会如大人这般雅兴!只是今天看到这种草花,觉得十分眼熟,故此才停下观看一番!”

赵方站起来走出凉亭,低头看了一下花池中的这几盆花草,于是笑着对高怀远解释道:“此乃老夫从他处寻得的米囊花,此花花期很短,但是花开之后却娇艳异常,老夫甚喜此花,故此院中多有栽培,看来我这花匠还没忘了这些米囊花呀!”

高怀远心中顿时波涛汹涌了起来,前世他是缉毒警出身,当然知道赵方所说的这种米囊花是何物了,因为这东西在他前世的时候,工作之中见得太多了,他的工作之一,便是打击私自种植此物的人,因为这种米囊花有一个后世人们更熟悉的名字,叫做罂粟。

虽然他前世刚开始从事缉毒警的时候,对罂粟花的历史有所了解,知道此花在很早之前便通过西域传入了中国,本草纲目还对它进行过描述,甚至知道其药理,但是像这样真真切切的在这一世看到此花,他还是第一次,没想到还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看到它的身影,会被赵方当作一种观赏花卉进行种植。

可能是因为中国历史上惨痛的那一页在高怀远心目中留下的痕迹过深,高怀远第一个反应便是想将这些罂粟花给铲除掉,但是马上他便又抑制住了自己的这种冲动,要是他现在上去几脚将这几盆罂粟花给踩烂的话,后果是什么他当然想得明白,赵方一定不会理解他这种偏激的行为的,搞不好将他气晕也说不定,所以高怀远立即打消了自己的这种想法。

罂粟花美丽妖娆,结出的果实既可医人亦可害人,善恶只在人心,却并非是罂粟花的错,当世人们只知米囊花美丽,也知它可以入药医病,只要没人知道它还可以提取鸦片、吗啡yin等毒品,那么它便只有益处没有害处,而且罂粟只要不用来制毒的话,那么它也算是一身是宝,种子、果实都可以用来治疗许多疾病,平喘止咳、催眠止痛、止泻的功效都很不错,毕竟连后世中医还在使用,只是看使用的人拿它们做什么罢了!

想到这里,高怀远不禁有些好笑,觉得自己太过敏感矫枉过正了一些,于是直起身来对赵方笑道:“大人真是好雅致呀!听大人如此一说,在下倒是也想起来此花的模样了,确实很漂亮!大人请留步吧!在下这便告辞了!”

说着高怀远便再次对赵方施礼,打算抬腿离去。

“且慢!看来小子你也是个识花之人呀!今日既然你送老夫不少礼物,那么老夫无以回赠你什么,这样吧!既然你也喜欢这种米囊花的话,那么老夫今日就将这几盆米囊花权当礼物送给你好了!希望你能好好养护于它,莫要让它们枯死才是!”赵方忽然对高怀远说道,并且不待高怀远推辞,便立即招手将家仆叫来,命家仆将这几盆花带上送高怀远出府。

高怀远云里雾里的走出赵府,望着被小心翼翼的放在他车上的那几盆罂粟花,不由得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

他前世是个缉毒警,经常会到乡间查办私种罂粟的不法分子,没想到今天来鄂州参见赵方,赵方居然会送他几盆这样的东西,并且还嘱咐他定要好好照应着它们,这不是知法犯法了吗?呵呵!

“少爷!赵大人怎么送你了几盆草花呀!他还真是小气,回礼也不能只送几颗草吧!嘿嘿!”跟着高怀远一起前来鄂州办事的周昊看着被高怀远小心翼翼伺候的几盆不知名的草,不由得忽然给高怀远开了一个玩笑。

“呵呵!这句话你也只能给我说了,要是让别人知道这几盆花是赵大人送给我的话,那么这些花的身价可就高了,你们几个给我好好照看着这几盆花,千万别给我弄死了,回头拿到庄子里面,好好给我种下,待到开花的时候你们便知道它的美丽了!”高怀远笑答道,他收起了心绪,对于这几盆罂粟花来说,只要他不拿去害人,那么只欣赏它们的美丽又有何妨呢?

既然到了鄂州,高怀远便少不得要到鄂州知府衙门里面走动一番,这也算是为官之道,路过此地假如不拜见一下上风的话,那可是很失礼的事情,以后保不准会被人穿小鞋也说不定。

高怀远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照规矩对这种官场之中的走动倒也不太抵触,毕竟他要在大冶县大展拳脚,不少事情还是要仰仗上风这帮官员们提携一下的,于是便在来的时候也给他们各自准备了一份礼物,一一送到了他们的府邸之中。

而这些官员各个都是人精,对于官场上的事情甚为钻营,也都听闻了高怀远被赵方召见的消息,并且得知高怀远以前曾经在军前效力,便认识赵方,这次又被赵方专程招到鄂州相见,所以都嗅出了一点味道,对高怀远也不敢太过小看了,于是听说高怀远登门拜访之后,纷纷出门相迎,显得很是客气,并且对高怀远这一年来在大冶县的所为,给予了相当的嘉评。

加上高怀远也不吝啬,每人都给他们送了一份厚礼,乐得这帮人不轻,私下里多又给高怀远的评价提高了几分,暗自觉得高怀远这个年轻下属很知道进退,丝毫没有因为他跟赵方熟悉,便不把他们这帮人放在眼里,不由得对高怀远更是高看了几分。

而高怀远单单是在鄂州城走动一番,便花去了几天时间,顺道还将鄂州醉仙楼的经营情况查看了一番,这里黄真不在,已经将生意都交给了他的一个堂弟负责,名叫黄浩,从小跟黄真学做生意时间不短,也是个相当精明之人,在接手了这边的生意之后,将这里的生意打理的倒也是妥妥贴贴,继续保持着醉仙楼在本地各处的生意蒸蒸日上的势头。

黄浩能接手黄真的事情,其实不单单是因为他做生意精明的缘故,而是也经过了相当长时间的观察之后,黄真和高怀远才作出的决定,忠诚方面没有什么问题,所以现在也是高怀远手下的亲信人员了,要不然的话,高怀远也不会这么放心的让他接手黄真的事情。

像醉仙楼这样关系着高怀远财路的买卖,高怀远虽然放手给黄真等人打理,但是另一方面在账务上,却基本上使用的都是他自己的人,始终掌握着财权,而且他们使用的记账方式,也都是由周毅专门制定的,所有账目都使用阿拉伯数字进行记账,看起来一目了然,包括各个分店的账房,也都是卧虎庄少年之中培养出来的人员,这样的账册假如拿到外人面前的话,根本跟天书一般,没几个人能弄得清楚,所以在账务方面,他的这些生意到底赚多少钱始终都是很隐蔽的事情。

当周毅审阅过了这一年来的账册之后,对高怀远点了点头,高怀远便知道这一年来,黄浩在账面上没有做过什么手脚,于是当即给黄浩封了一个老大的红包,作为年终奖,让黄浩惊喜不已,连连称谢。

“黄掌柜不必对我称谢,这都是你应得的,像你们这样为我做事之人,高某始终都不会亏待于你们的,这只是我对你的一点心意罢了!至于京西路这边各个分店的掌柜的还有做事之人的奖励,我便不管了,全由你来处理,给大家发放一些奖赏好了!醉仙楼现在生意不错,尽可能不要太过小气,让大家对醉仙楼要有归属感才行!像家境特别困难的雇工,要多给一些关照,这样才能让上下之人能尽心为我们做事!”高怀远对黄浩特意嘱咐到。

“多谢少爷指点,黄浩知道事情怎么办了!不会亏待了为我们做事之人的!毕竟现在我们醉仙楼的雇工们的工钱已经算是市面上很高的了,不少人都想尽办法,想要进入咱们醉仙楼做工,年后小的打算派人前往利州路、荆湖路、四川等路逐步开设醉仙楼分店,恐怕还需少爷能给在下多派一些人手过来帮忙了!还有就是咱们的神仙醉的产量问题,现在各个分店的生意都不错,对酒的需求量都很大,颇有点供不应求的架势,小的怕年后再开分店的话,酒会跟不上供应,这样一来可能会砸了咱们自家的招牌的,请少爷务必要督促一下酒坊那边,能尽可能的提高产量才行!”黄浩点头应下了高怀远的嘱咐,然后对高怀远说起了他近期的打算。

高怀远点点头,他当然知道这件事,本来在黄真离开这里之前,这件事便已经定下了,他要在很短时间内,将醉仙楼的生意做大,尽可能的铺到全国各地去,这样一来一是可以获得更大的利润,另外也有助于他对各地消息的掌握,对于以后他的发展,将会有很大的补益。

“这些事情你只管放心好了,这一年来,庄子里为你们培养了不少人才,基本上可以满足你扩张生意的需要,只要你年后用人的时候知会一下周毅,他自会给你安排此事的!至于酒坊那边的事情你也大可放心,现在我已经派林三已经先一步到泸州查看地点,将会在泸州或者成都一带令设几处酒坊,同时常德府和衡州两地的酒坊已经开始投产,足够供应醉仙楼销售所需了!你只管放心大胆的做好了!

最好先在成都那边站住脚再说,我给你安排一个任务,年后你亲自去一趟成都,将那里的事情打点好,先将买卖做起来,然后想办法打通傕场的官员,和吐蕃诸部那边的生意人建立起联系,吐蕃人好烈酒,我专门还给你酿制出了一种低成本的烈酒,虽然口感远不如我们现在所售的神仙醉,但是酒很暴烈,完全可以让吐蕃人也买得起喝得起!我给这种新酒定了一个名字,叫烧刀子,估计会很受吐蕃人的欢迎!

当你和吐蕃人混熟之后,你想办法在吐蕃那边找个稳妥之人,在吐蕃诸部的境内购置一个草场,以这种烧刀子换取他们的马匹,然后屯入草场之中暂且饲养着,两三年后,最好能通过吐蕃向回输送战马,这样一来利润当会更大一些!”高怀远忽然间对黄浩吩咐到。

现在南宋缺马缺的要死,想要弄一些马匹简直跟登天一般的困难,金国这边不说了,西夏虽然产马,却和南宋没有边境交界,更没有输送战马的通道,而只能从大理输入矮小的大理马充作战马使用,唯一能想办法的也只剩下吐蕃诸部了,吐蕃王国虽然早已分崩离析,但是却分成了大大小小的割据政权,假如南宋想要买马的话,这倒是一个可以行得通的途径,毕竟吐蕃诸部眼下和南宋的关系还算是可以,在被蒙古统治之前,还有一些机会,所以高怀远这一年来,也一直在琢磨这个事情,现在时机已经比较成熟了,所以他才会指示黄浩亲自前往成都一带,筹备这个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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