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鞑子还真是瞧得起咱们呀!居然派来了这么多骑兵!哼哼!传令诸军,暂且继续原地休息,看看对方如何行动再说!”高怀远放下了望远镜之后,便对身边的传令兵吩咐道。

随着中军的令旗挥舞,前排的宋军一起坐了下来,后面的辅兵们则继续保持着原由的速度抬着拒马等物跑步送到前面,将拒马摆放在了宋军阵列最前方,并且用铁链将这些拒马绑在了一起。

看着宋军的行动,巴图知道给他留的时间并不充分,一旦宋军在阵前构筑起了足够的防御骑兵的工事的话,那么对他们进攻来说,将会带来很大的麻烦,也会给他们带来更多的伤亡。

所以他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兵将们,认为他们已经休息的差不多了,于是将手一举,第一个翻身上了战马,眼下他对胜利的信心可以说还是充足的,但是唯一让他有些感到不安的是,他不知道宋军这次会不会动用那些曾经令那海胆寒的神秘武器,但是这一点不是他能决定的,他只能给自己打气,即便是遇上了那种可怕的武器,他麾下勇敢的蒙古战士们也会毫无畏惧的继续冲向敌人。

“定炮五百步,实心弹装填!”就在宋军中军最前列长枪手的背后,一溜火炮一字排开,邢方用手指向前方大声对他麾下的炮兵下令道。

眼下邢方手下的炮兵数量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上阵时候的那一百多人了,这些天在甘泉镇整训期间,高怀远又从军中挑选出了一批人手,补充给了邢方,火炮数量还是那么多,但是每个炮组的人数却都扩充到了十人以上,除了原来的炮手之外,新入的炮手主要只承担搬运物资、推炮等体力活,但是这样一来,便将原由的炮手从重体力活之中解放了出来,使之可以更好的完成火炮的装填发射任务,也令他们的速度提高不少。

再一点就是这些新炮手只能算是炮兵中的护军,一旦炮兵遭到敌军冲击的时候,他们每个人都配有大盾和长枪,每个人还配备有腰刀,可以保护炮兵的安全,使之不受干扰的继续发炮。

邢方对于高怀远的安排很是满意,如此一来,他便更能集中精力来指挥炮兵作战了。

当宋军开始列阵的时候,邢方便率领麾下推着火炮进入到了前军阵地,并且用人墙挡住了他们的身形,迅速的构筑了炮兵阵地,安放好了所有火炮。

在邢方的指挥下,炮手们以飞快的速度,完成了第一次装填,并且将炮口定在了五百步的距离上,然后纷纷站在了火炮的一侧。

看着下面这一字排开的铜炮,高怀远十分自豪,他将火炮的历史向前推进了一大步,虽然铸造这些火炮,花费了他巨额的资财,但是当将他们用于战争的时候,这付出的一切都值了。

虽然这些火炮对于对面那些蒙古军来说,数量实在还是有些显得微不足道,但是高怀远相信,这些火炮还是会成为这个战场的主宰,毕竟那些土包子蒙古鞑子们,没见过这玩意儿,他相信今天还会给这些土包子鞑子们很大的惊喜的。

当牛角号在蒙古军中吹响之后,高怀远看了一眼鞑子军的情况,只见五百鞑子骑兵开始出列,在他们阵前列队。

随着敌军将旗的挥舞,这队蒙古骑兵随即便开始启动,起初他们只是让战马保持着缓步前进,待到全军调整好了距离之后,便开始提速。

宋军渐渐的可以感觉到了脚下地面的颤动,一排手持强弩的兵卒受命开始越众来带了队列前面,对付骑兵强弩在火炮没有投入作战之前,应该是最有利的武器,但是让巴图没有闹明白的是,宋军的弩兵基本上都集中在了宋军两翼,而中央的前军阵列却没有出现弩兵的身影。

带领首发进攻兵马的是巴图手下的一个百夫长,他非常熟练的控制着队伍前进的速度,并且以他为首,逐渐的开始提速,巴图给他的命令很简单,就是充分利用这种地形,不断的反复袭扰宋军阵线,直至将宋军前面的队形给打乱为止,这种战法他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使用过了,对付起敌军的步军来说,可以说是屡试不爽,蒙古骑兵骑射天下无敌,他坚信在他们不休止的持续打击下,没有哪支军队,可以承受住他们这种袭击。

每一个骑兵的马背上都携带了至少三壶箭支,这足够使敌军遭受一场箭雨的洗礼了。

他们最擅长的就是用这种方法,不断的射杀敌军,直至敌军无法承受这种心理压力,自行崩溃,那么这之后才是他们全军突击的时刻,这一次他们毫无例外的又拿出了自己看家的本事,战马在他们的催动下也越来越快的奔跑了起来。

“七百步、六百五十步、六百步、五百五十步……让开!”邢方一边观察着敌军的距离,当看到蒙古骑兵已经接近到五百步的时候,他对着前面列阵的长枪兵大吼了一声。

“后退!”长枪兵的指挥官随即便跟着大吼了一声,最前排的长枪兵随即分做几段,快速而且有序的从火炮的缝隙之中转入了后列。

“跳弹攻击!发射!”邢方看到长枪兵已经撤下之后,炮兵前面顿时一片开朗,立即便奋力挥下了高举的小旗。

早已准备妥当的发炮手马上便将火把按在了火门上,宋军中央的阵地上随即便腾起了一片火光和硝烟,紧接着滚滚的炮声便如同滚雷一般的朝着四面八方散去,不待蒙古骑兵们听到声音,十多颗铁弹便落在了他们队伍的前面。

这些实心弹丸落地之后在地面上砸起了一团团的土石,然后借着地面的反弹力,再一次飞了起来,朝着前方继续疾飞而去,并且随即便冲进了蒙古兵的骑兵阵中。

这些弹丸随即便在蒙古骑兵的队阵之中犁出了一条条血路,弹丸携带着巨大的动能,粉碎了他们前面任何阻挡它们前进东西,不管是马还是人,都立即被他们撕碎,直至它们失去所有的动能在落在了地面上。

在弹丸通过的地方,不断的飞起马腿、人腿以及各种残肢,只要是碰上了铁丸,没有人可以幸免,一匹匹倒霉的战马纷纷一头栽倒在了这片荒野之中,十几个不幸的蒙古骑兵也随即跟着倒在了地上。

当弹丸击碎他们的肢体的时候,他们还没有感觉到疼痛,但是等他们意识到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已经离体而去之后,这些倒霉的家伙们才感觉到了剧烈的疼痛,纷纷抱着残体发出了凄厉无比的惨叫声。

还有一个骑兵觉得自己的小腿猛的一震,但是他并未立即跌下战马,依旧端坐在战马背上,持着他的硬弓,保持着继续前冲,但是低头看了一眼之后,他的眼睛忽然瞪的很大,他赫然发现只是一撞之下,他小腿一下的部分连着他的一只脚居然不知道飞到了什么地方,这个时候他才感觉到了断腿处传来的剧烈疼痛,于是他再也无法在马背上坐稳了,惨叫一声便侧翻下了马背,但是他也算是倒霉,另一只脚在他翻下战马的时候,还牢牢的蹬在马蹬里面,受惊的战马拖着他的身体,在队伍里面狂奔着乱撞了起来。

这个倒霉的骑兵被他的战马拖拽着不停的在地上摔打,仿佛如同一个破布娃娃一般,不停的惨叫着,直至他的脑袋结结实实的摔在一块石头上,这个蒙古骑兵才算是结束了他痛苦的历程,脑浆被洒落在战马经过的道路上,软下来的尸体被战马拖着跑到了一旁。

突如其来的轰鸣声顿时让蒙古骑兵的战马受惊,本来工整的冲击队形立即便乱了起来,所有蒙古骑兵都惊愕的张大了嘴巴,看着喷出烈火的宋军兵阵。

就连驻马于后面的巴图的嘴巴也大大的张开,下巴仿佛脱臼了一般,连口水流到了下巴上他都没有意识到。

难道这便是那海所说的宋军的那种可怕的武器吗?巴图的心剧烈的跳动着,仿佛突然抽筋了一般。

看着遭受到一轮火炮的打击之后的蒙古骑兵的阵列已经开始混乱,邢方根本不去观察敌军的伤亡情况,而是立即吼道:“定炮三百步,实心弹装填!”

那些早已准备好的炮手们随即便扑上去,一边将因为后坐力朝后移动的炮推回原位,一边疯狂的开始擦拭炮膛清渣作业,抱着药包的装填手就在清膛手刚刚把刷子抽离炮口的一瞬间,便将药包填入了炮膛,随即便被另一名装填手用炮杆通入到了炮膛最底部,最后一命装填手紧接着便将一颗圆滚滚包裹了麻布的铁弹填入了炮膛……

“装填完毕!……装填完毕……”一门门火炮的炮长飞快的大声报到。

“发炮!”邢方再一次奋力将手中的小红旗挥了下去。

于是宋军炮阵又响起了一连串的轰鸣声,弹丸在地面上跳动着,便再次疾飞入了蒙古骑兵的队伍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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