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贺家。”

贺西洲拿起文件,冷声说道。

“是。”

林原为沈晚星默哀三分钟,这是被抓到了小辫子,地下恋情要受到风吹雨打了。

贺总生气的样子太过于可怕,后果不是一般人能够承担的。

林原小心翼翼地开了车回贺家,他连车门都没开,就感觉到后面砰一声关门声。那男人下了车……

“先生,您怎么回来了?”

“帮忙。”

“哦是宴会的事,我们安排好了,您不用担心的。只是曼姿小姐可能要伤心了,老爷看中的那个小伙子并不是闻少爷。”

“她嫁给闻然才是自讨苦吃。”

贺西洲一直都想不明白,贺家为什么会出贺曼姿这样智商和情商都很拖后腿的人。连贺承泽脑子都正常,知道什么叫做趋利避害。偏偏贺曼姿将自己一手好牌打到稀烂,她难道不知道她的名声尽毁。

“可惜小姐自己看不透。”

福伯叹了一声气,他们这样的家庭出身,想要婚恋自由太难了。

贺曼姿是个睁眼瞎,她找上的人基本不会有好结果,所以贺家老爷子才背着她早就找了田家商量好了。明天的宴会之后,就会宣布订婚事宜,贺曼姿想要反悔都无法反悔,贺夫人默认了。

“对了,少夫人今天病了在家休息。”

福伯提了一嘴。

“嗯。”

贺西洲将外套脱下放到了一边,“我去书房。”

他到家之前心里窝火,可是回到家之后却又平静下来了,他不可能掐着沈晚星的脖子质问为什么要利用他。贺西洲向来冷傲矜贵,他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贺西洲在书房待了一天。

晚餐的时候,福伯送餐到沈晚星的房间里。

“少夫人,吃点东西吧。”

“小叔回来了么?”

沈晚星说话都是瓮瓮的,她确实有些吃不消。

“先生很早就回来了,一直待在书房。晚餐也没用,说是不饿。晚点再吃……”

“哦。”

很早就回来了,待在书房?

她发的那些消息,他都没有收到么?

“我先下去忙了,您有事就喊我。”

“谢谢福伯。”

沈晚星心事重重,生病的时候内心就会滋生出许多依赖。她平时对贺西洲没这么惦记,可不知道为什么生病的时候就想着他,很想要他在她身边陪着。她这从小被惯到大的臭毛病还是改不掉。

也不知道,是她算计了贺西洲,还是贺西洲也给她下了蛊。

沈晚星穿着毛茸茸的兔子头拖鞋,一身加绒的睡衣,端着那托盘就悄摸摸地往贺西洲的书房走去。

这会儿贺家人都在楼下用餐。

长廊上很安静,她敲了敲门也没有说话,就推开门进去了。

书房里面,男人伏案办公,气质凛然。

他明明听到动静了,可却没有抬头。

沈晚星把门关上,走到了他的身边。

“福伯说你没有用晚餐,正好我这里有砂锅生鱼粥,这么一砂锅我可喝不完。小叔,你陪我吃点吧?”沈晚星带着鼻音,声音比平时更加软,可是男人的心肠硬。

“出去。”

“小叔,我哪里得罪你了么?”

“沈晚星。”

贺西洲抬头看向她,眼神已经没有平日的温柔,“回到你应该待的位置上去。”

他的内心还是抵触他们的关系。

沈晚星不知道从何解释,她想摊牌,可是贺家老爷子这座五指山压在她的头顶。摊牌了,又能怎么样?

贺西洲爱她么?

他对她只是身体上的依恋吧。

她要是说了,可能什么都没有了。

她最后的筹码,最后的依仗,都输掉了。她不敢交付真心,也觉得贺西洲没有交出真心,他们从不正常的阴暗处滋生的情感真的能够见光么?

“咳咳……”

沈晚星咳嗽了几声,她捂着唇不想发出声音。

“我不想回去。”

她拉着贺西洲的袖子,眼角红红的,“你救了我两次,我不想回到原先的位置了。”

贺西洲扯过袖子,拿出了那一份诊所的访客记录放到了她的面前。

沈晚星看到那份记录心一颤。

“想清楚再解释。”

贺西洲的话暗含着淡淡的警告,似乎她说一句谎话就会判她死刑,从此赶出贺西洲的世界。

沈晚星紧紧攥着拳头,他一定是知道了一切。

她不可能用自己是去做心理咨询的借口来糊弄贺西洲的。

“是,我早就知道了一切,知道了小叔的病情。我看到小叔和文森先生接触,我就想要知道一切。我从监狱出来一无所有,我只是贺家有名无实的少夫人,我需要有一个人帮我撑腰。”她咬着牙,嘴唇都在颤抖。

“我接近你,触摸你,想要让你离不开我。”

在贺西洲的压力之下,她尽量将一切说得没那么残酷。

“你帮了我很多次,我以为我是在引诱你,可是我没想到陷进去的是我自己。你没有离不开我,是我时刻惦记着你。”她眼神坚定地看着贺西洲,桃花眼中一片雾蒙蒙,她给自己心理暗示,骗过了自己才能骗过贺西洲。

“沈晚星,你知道利用我的人最后都是什么下场么?”

“我不知道。”

沈晚星往前走了一步,她抓住了贺西洲的手,“我只知道,我触碰你的时候,你的身体在欢迎我。”

“如果你介意我和承泽的婚姻,那么等他完全康复之后,我会提出和他离婚。好么?”

她这张嘴没一句真话,就像是一个渣男哄骗着纯情的小姑娘。

她只想要暂时稳住贺西洲。

贺西洲反握住她的手,紧紧掐着。

“出去。”

“小叔我病了,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沈晚星抱着他的肩膀,她身上的温度比平时更高一些,撒娇的时候更是可怜巴巴的。

再冷硬的心都要被她给融化了。

她披头散发,身上穿得毛绒绒的,本身就是柔软又可爱。

贺西洲的手不小心抚过柔软的睡衣,他的心像是微微塌陷了一些。

“小叔……”

他的原则和质问,被几句撒娇轻描淡写地扫过。明知道她的保证就像是一张空头支票,他却早已在愤怒之初自己消化了情绪,留给她的只是等她几句解释。

不知道是谁说服谁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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