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西洲。
单单看一个背影,她居然就能认出一个人。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他的熟悉已经到了如此地步。
“看什么?”
“没什么。”
也许是看错了。
“心情不好就喝酒,喝醉了我带你回我家住。我在外面有房子,一个人住着无聊。”虞初初是真心想要将沈晚星带回去的,不然也不会贺家一传出消息,她便放下了傲气把人约到这里。
沈晚星没有家人,没有落脚处,原先的沈家被她卖了。
她现在除了钱,沈氏,什么都没了。
贺家将她赶了出来,或者还有很多人见风使舵。没有了后台的沈晚星,她的路注定要比以前更难走。
那些人,一定会为难她的。
“我可以让蒋青给我安排房子的。”
沈晚星不想打扰她,“初初,我想安静一段时间。”
她需要时间来彻底放走心里的那个人,再重新上锁,这一次她不想将任何人放进去了。
她在感情上栽了两次。
“也好。”
沈晚星握着酒杯,看刚才的方向已经没有任何身影。
也许真是幻觉吧。
他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呢。
她走了,他和陆纯就没有一点阻碍了。
沈晚星抿着酒,回味甘甜,无怪那么多人都喜欢这个东西。
酒精可以麻痹神经,可以让人的感官更加迟钝,可以麻醉了伤口。
傅绍倒了温水放到了两人面前,“律所还有事,你们累了可以在这里休息。我已经和人打过招呼了,依旧是以前的那个包厢。”
他是个大忙人。
“嗯。”
“别磨磨蹭蹭的,我会照顾晚星的。”
虞初初略微嫌弃地看着傅绍,如果她当初真的和傅绍在一起的话,现在估计后悔不已。
傅绍走得很急,可能是个大案子。
沈晚星坐在位子上,天渐渐地黑了,会所也热闹了起来。
一楼有些喧闹。
虞初初坐到了她的身边,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这些年错过的往事。
沈晚星一口一口地喝着酒。
她感觉心里不疼了,脑袋有些晕晕的,五光十色的烟花在她的脑海里面绽放。
那鸟笼被小灰给打开,它本来就是灰扑扑的,在昏暗之处也看不到这么小小的身影。
它一蹦一蹦地跳出来,凑到了虞初初的手边杯子里啄了一下。
虞初初根本就没有发现。
那鸟咕噜噜喝了不少,它或许是将红酒当成果汁儿喝了。
在贺家的时候,福伯没事便会给两只鸟喝点好的。
阿喜比它乖巧很多,这样的环境显然有点害怕,哪怕鸟笼开了它也依旧乖乖地待在里面,一点都不动弹。
“我和你说……男人如衣服,穿旧了就要换。”
“男人都是贱骨头,皇帝老子也一样,得不到追着要。”
虞初初喝醉了,她常常满身酒气,可还是保持一份理智。
沈晚星听着她这些话,笑了一声,笑容有些凄恻。
她闭上眼将最后一杯酒喝下,靠在卡座里有点累了。
眼前的光彩越发朦胧。
或许是傅绍打过招呼的缘故,并没有人来打扰她们。
……
兰庭的某个包间里。
角落的沙发上,男人随意曲着双腿,垂着眼眸,五官冷硬。
“你真的把人赶出去了?哦我明白了,你是为了在外面养女人!她和贺承泽没关系那多好啊,你就可以和她正大光明在一起了。”韩烨泽揶揄道,“男人的心思我懂。”
是他把人约来的。
“你心里在想什么,你不说出来我都猜不出来,你为什么要把人赶走?之前不是说很喜欢么?”
韩烨泽看着他不说话,又坐到了他的身边。
“贺西洲,你喜欢她么?”
他认真地问道。
喜欢她么?
贺西洲微微抬眸,他的手指摩挲着,似乎手指尖还有她滑腻的触感。
喜欢她还是喜欢她的身体?
“你这么做,就不怕人家永远离开你么?”
韩烨泽实在是不明白。
贺西洲看着他,薄唇轻启,“命重要还是感情重要?”
还是这一个问题。
只是回答的人不同。
“当……当然是命重要啊,命都没了有情能起死回生啊?”韩烨泽万花丛中过,从未尝试过真爱的滋味,自然也不懂什么叫做魂牵梦绕。他的选择自然是小命。
韩家嫡子很看重这条命,他以后可是要继承整个韩家的。
“第二阶段的实验已经成功了。”
他看着韩烨泽说道。
“那查尔曼?”
“会卷土重来。”
那个家族在十三年前弄死了贺北辰还能全身而退,是十三年后注定会抢夺贺北辰留下的东西。
“可这是宁市,像铁桶一般的宁市……”
韩烨泽还是有些不信。
他知道贺西洲的能力,他在暗处的势力恐怕是非常可怕的。
但查尔曼家族靠着联姻联合了Y国几乎是一半多有名望的家族,这个家族就是靠着一步步蚕食扩散,盘根错节,成为巨鲸。
“他的藤蔓已经伸进来了。”
贺西洲想到了某个人。
“你打算怎么做?需要我帮忙么?西洲,我知道你不想连累我们,可是我们本来就是一体的。等我以后继承了韩家,那老头也要听我的,那时候我会倾尽家族之力帮你。”
他现在还没那个能力。
“陪着他做一场戏吧。”
贺西洲的语气有些冷。
叩叩。
“进来。”
“韩少。”
进来的是韩烨泽的狗腿子,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这里还有鸟?谁把鸟带进来的?”
“是两个女人,已经喝醉了,那鸟在唱歌。”
韩烨泽看了一眼贺西洲,“我下去看看。”
听到鸟,他第一反应便想到了沈晚星。
这世界上没那么多的巧合吧。
贺西洲站起身,他西装笔挺,脸色阴沉。
“走吧,带路。”
韩烨泽催促道。
一楼卡座里,果然有只鸟躺在玻璃桌上唱歌。
它在唱小青蛙,五音不全,可能是从闻然那里听到了青蛙两字,就有些念念不忘。
小灰摊在桌子上,那红酒的后劲儿足以将一只鸟给醉倒了。
“真是沈晚星。”
韩烨泽拍了拍脑袋,他偷偷看贺西洲的脸色。
她喝醉了,喝得不省人事。
“西洲?”
韩烨泽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