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

能不难么?

贺西洲要怎么承认自己喜欢的女人心里装着其他人呢?

他不能。

他希望自己是特别的。

如果不是最特别的那一个。

只要想到这一点,他觉得要犯病了。

他的占有欲就像是针一样,在他的血管里面使劲地窜,时不时就要扎破他的血管放出血来。

“林原,你说的这些话,足够让我辞退你了。”

他不爱听。

“贺总,我不是那种谄媚的人。我喜欢说大实话,我想要让您认清楚事实。”

“那你可以回家吃自己的了。”

贺西洲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他现在就爱听假话。

还想要将闻然的那双手给剁掉。

“贺总,我在贺氏还有股份的。我已经不是给您打工的小助理了,您稍微对我客气点。不然我真的可以回家吃自己的,而且吃八辈子都不会吃穷。正巧我已经很多年都没有休假了,应该攒了不少的假期。”

林原支棱起来了!

他都敢和贺西洲对着干了!

“……你还挺厉害。”

贺西洲看了他一眼。

林原被他看得发毛。

“……贺总,其实我觉得给您做事还是挺自由的。我现在就去把闻少喊过来,让他们分开好么?”

“不用,就这么看着。我看他还能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来。”

真别扭。

林原心想他们家贺总什么时候变成了自虐狂。

他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贺总,我觉得里面需要您。您也算是贺少的长辈,要是一直不出现可怎么办?很多人都是冲着您来的,还有冷家。”

别忘了正事。

“让他们先蹦跶。”

贺西洲没有将冷家放在眼中,现在听到冷家还有点愤怒。

若不是他们的话,他早就可以和沈晚星开诚布公好好谈一次,然后用尽手段让她留下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有所顾忌,还要陪着杜茹茹演戏。这场戏,他早就厌倦了。

“您让我盯着的冷遇,一直都在休息室里没出来。”

“他在等我主动找他。”

“他们求上门,我们怎么能去找他呢。他是不是傻?”

“他是自大。所以让他接着等吧,我不着急。不过他那个弟弟等不等得及就不一定了。冷家的内斗还是挺严重的,一个不受宠的嫡子,一个受宠的私生子。老东西害怕年轻力壮又有能力的嫡子夺走了他的位子,便昏庸地宠爱私生子。冷家在西北都要成土皇帝了。”

那一片的管理更加疏忽。

资本能够做许多事,冷家通过投资拓展版图,将西北牢牢掌控在手里。

可是那么一大片地方又如何,还比不过一个繁华先进的宁市。

“这海风还挺凉的,我要不给您找块毯子盖盖腿。这样沈小姐看到,可能会心疼。”

“这么干吹着,她不是更心疼?”

贺西洲听着他的阴阳怪气,冷笑了一声,“林原,要是你不想干了就尽早说,我可以去找下一个助理。能取代你位子的人太多了,你可要好好紧紧你那一身皮。”

他真的认真了。

林原立马严肃了起来,闭上嘴什么都不说了。

沈晚星也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一眼看过去还有点尴尬。可她一想,是贺西洲在偷看她,有什么可尴尬的。

“西洲。”

闻然泰然自若地打着招呼。

他倒是很自在。

因为刚才的举动本就是他刻意做的。

“这么好的兴致在这里吹风?”

贺西洲冷冷地说道。

“确实,和晚星有点事要说。里面太吵闹,就出来了。海上的景色还不错,你没陪着贺承泽应酬么?”

“我一个病人跟着他不妥当,他年纪也大了应该学着自己去应付那些人。我是来找我的陪护,她说要照顾我的双腿。可是照顾照顾着人就跟着其他男人跑了,我现在怀疑当初她是不是故意要弄残我的双腿。”

“嗯?”

闻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的事。

沈晚星也不可能将那么私密的事,告诉闻然的。

“没什么!”

沈晚星捂住了贺西洲嘴巴,“你少说几句会死么?”

“闻然,病患总是阴阳怪气的。你别放在心上。”

“我没放在心上,我先进去吧。”

闻然给他们留下了时间。

很显然,沈晚星和贺西洲比他想象地更加亲密。他们两个虽然有那么多隔阂,可两人却像是被月老的红线紧紧缠绕在一起,怎么都分不开了。他们终究会相遇,终究会在一起的。

“怎么,还舍不得他?”

贺西洲看着沈晚星,她的目光还停留在闻然的身上呢。

这就是舍不得。

既然那么舍不得,为什么要让人家走。

“谁舍不得。”

沈晚星收回目光,“你在这里待多久了?”

她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

“不久。就是他动手动脚的时候。”

这醋味都可以将这海里的鱼都醋死了。

林原还是没眼色站在边上等着看热闹,贺西洲瞪了他一眼,“还不走?想要留在这里吃海风?”

“我马上走。”

他可真是个命苦的小助理。

用得上的时候,鞍前马后。

用不上的时候,就将他赶走,嫌弃他碍事。

“什么动手动脚?你说话别那么难听,要论起动手动脚谁能比得上你?”他才是最不规矩的那一个。

贺西洲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他的眼底藏着恼怒。

她这么快就给闻然说话了?

“动手动脚谁比得上我?有人比得上我,有人还能将人给动残了。为了一己私欲什么都做得出来,我要不要将闻然喊回来,我和他好好描述描述有些人到底是怎么动手动脚的。”

“贺西洲,你真是无理取闹。”

“我说的是实话。”

贺西洲看向茫茫的海面,“你们说了什么?”

“你不是早就来了么?”

“我没听到。”

他没听到都这么理直气壮。

“那你就自己猜吧,外面太冷我先进去了。”

沈晚星要走,贺西洲抓住了她的裙子。

“你让我一个人在外面,也不怕某些心怀叵测的人将我推入海中。”贺西洲的语气软化了一些,“只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你怎么就当真了?你若是不肯说,那么就不说了。”

“沈晚星,闻然是不是要你和他回帝都?”

“那你,想不想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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