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正洪亮的声音被简易的喇叭传送到校场的每一个角落,一句话让大多数禁军都惭愧的低下了头,也有些禁军对杨正的话嗤之以鼻,这些高高在上的文官就只会说些漂亮话。

看着台下歪歪斜斜、面黄肌瘦的禁军,杨正知道光靠嘴巴是没有用的,没有人喜欢饿的面黄肌瘦,没有人愿意穿着只有一半的盔甲,脚上穿着草鞋。

让这些人站在下面,杨正转过身面无表情对着良石等一众将领问道:“禁军军饷每人每月是多少?”

“士卒每人每月钱一贯,一石米,布两匹,队正钱一贯二百文…”

良石战战兢兢的回道。

“发放了多少?”

杨正又问道。

“这…”

良石脑袋上在冒汗,呐呐不敢言语。

“谁是参军?”

杨正扫了一眼良石,语气森然的问道。

“被提刑司带走了…”

良石结结巴巴的说道。

“人带走了,账册总还在吧?”

“在…”

“狗蛋,带人去看看这瀛州禁军还有多少钱粮,把所有的账本都给我搬回来…”

杨正对身后的狗蛋说道。

狗蛋带着人去查看钱粮,杨正看着不断冒冷汗的一众将领,嘲讽的说道:“本官听说陈山是因为走私生铁被提刑司人赃俱获,可现在看看下面的这些人,怕是不仅仅是走私生铁了,你们还趴在这些人身上喝血!”

“知州明鉴,是陈山逼我们的,敢不拿的都被陈山杀了,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啊…”

杨正一番话,让良石噗通一声直接跪在了杨正面前。

良石身后几人对视了一眼,也默默的跪在了良石身后。

“听你们这意思,这些钱粮还是有人拿刀逼着你们收的了?”

杨正好笑的问道。

“知州开恩,我等确实是被逼的啊……”

良石依然苦苦的哀求道。

“这些话你问问下面的人,看看他们会不会原谅你”,杨正指着校场上的人群说道。

“不过,本官没心情管你们是不是被逼的,三年之内,自己拿了多少不该拿的,心里总有点数吧?日落之前,本官要看到这些钱回到辎重处,以前的事情就一笔勾销,要是没有送回去,而又不小心被本官拿到证据的话,相信提刑司会找到这些钱的…”

杨正话峰一转,淡淡的说道。

“是,末将一定照办…”

良石喜出望外,痛快的答应道,其他人也唯唯诺诺的答应。

“去吧”

杨正挥挥手,让这些人赶紧滚蛋。

“铁柱,你带些机灵点的兄弟手住南山镇各个出口,多带点人,别让人给我跑了…”

等这些人走远,杨正低声对王铁柱说道。

这些人要是愿意乖乖把吞进去的钱粮再吐出来才有鬼了,大宋荒僻之地盗匪多如牛毛,有很大一部分就是这些从军营逃出去的逃兵组成的,有时候还连武器都带出去不少。

他没有直接下手处置这些人,而是让他们退回贪墨的钱财就是要让他们铤而走险,到时候处理起来就方便得多,更不会引起军队哗变。

不一会儿,狗蛋就带着人回来了,辎重处已经让人牢牢的守住,他只带着账本回来。

杨正拿过账本,不出所料,帐面上只有几千石粮食,布匹若干,钱一万多贯,显然是上一次河北安抚司拨付还未发下去的钱粮。

军营的账本显然比苏宽等人做出来的要简单得多,杨正前后核对一下就知道被贪墨了多少。

瀛州禁军在册的数量是一万二千人,河北安抚司拨付的钱粮是按照枢密院的公文拨付的,也许粮食有好坏,铜钱也有优劣,但数量不会差上很多,账册上最后一次发饷是在一个月前,但是发到普通士卒手中的不足五百文,粮、布等物资压根就没有发。

这些物资经过陈山等人的层层克扣,每经手一个人,钱就少了一点,最后的普通士卒能拿到多少就可想而知了。

陈山等人被提刑司带走,家也被抄了,贪墨的钱财肯定也被提刑司带走了,想追回来几乎不可能,还好剩下了良石等人,如果这些人乖乖的把钱粮退回来,他也不介意给这些人一条活路。

拿着账本,杨正看着校场上的一万多人,心里不知为何,堵得慌,历史上总有数不尽的文章描述大宋的军队如何如何赢弱,可这些军队为何会这么弱却只言片语的带过,没有战马是客观存在的事实,提倡文治也是事实,可这些都是造成这些士兵连饭都吃不饱的原因。

“把所有的钱粮都搬到校场上来!”

杨正叹了口气,对狗蛋说道。

不到一刻钟,狗蛋就带着皇家海军把辎重处所有的钱粮都搬到了校场上,如山的粮食、布匹,钱粮堆在一旁,让站了一个多时辰,早已精疲力尽的禁军士卒们两眼放光。

“本官受命暂时接管禁军,以前什么样本官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从现在起,本官接管期间,绝不会克扣一文钱,该是你们的,就是你们的,但既然拿了军饷,就要有个军队的样子,从今天开始,本官会让皇家海军操练你们,军法无情,诸位好自为之!现在,开始发饷!”

杨正拿起喇叭,对早已等的不耐烦的禁军说道。

皇家海军的军需处对发饷的流程早已娴熟无比,在杨正下令后拿着账本和禁军的名册就开始叫人上去领饷。

杨正则带着人出了校场,来到帅帐静静的等着。

南山镇早已变成了军镇,原先只是一个几十户的村子,瀛州禁军驻扎在这里以后才有了现在的规模,镇上基本上全是禁军的家属,酒馆都有不少,全是禁军的将领开的,大多数禁军家属依然和普通百姓一样劳作。

由于瀛州禁军驻扎这里也不过几年的时间,这南山镇看起来有些荒凉。

王铁柱带着人守住了南山镇所有进出的道路,并且都是距离南山镇几公里的地方,他亲自带人窝在镇子南边官道两旁的密林里。

正午时分,一匹驽马拉着一辆沉重的马车缓缓的出现在王铁柱的视线里,马车后还跟着一群男男女女几十个人,驾车的是一个身穿锦袍的中年男子,正是瀛州禁军第二军的军都指挥使陈通,车里装着他这几年贪墨的钱财,足足价值几千贯,毛头知州带着三千全副武装的皇家海军进入禁军大营,原以为会用强硬手段对付他们,没想这个知州如此天真,还让他们自觉退回去,有了这几千贯,还有身后的十多个兄弟,天下之大哪里去不了?还想拿回去,简直是做梦。

陈通一边在心里鄙视着杨正,一边思量去哪里落草比较合适,浑然没有注意在两旁的密林里有几十个皇家海军默默的看着他们。

虽然这些人没有穿盔甲,王铁柱还是一眼就看出这些人就是禁军,当下挥挥手,一群人端着手弩突然就从密林里冲了出来,把陈通一群人围在中间。

“军爷,我们是普通商人,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陈通脸色微变,跳下马车一脸恭敬的对王铁柱说道,背后的手悄悄的给其他人打手势。

“好说好说!”。

王铁柱淡淡的回了一句,手指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手弩中的箭矢在弓弦的推动下,飞出箭槽,直接插进陈通的咽喉,他的手弩就是信号,一瞬间,所有有异动的人,咽喉全部被箭矢射穿。

十多个壮年男子瞬间被击毙,只剩下一群瑟瑟发抖的妇孺,王铁柱挥挥手,对手下的队正说道:“王二狗,带上你的人,把这些东西和人一起带回去,交给大帅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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