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安将御医带来后的第二日,第一位朝堂大臣来到了城南,工部尚书,刘勋!

虽然这个尚书有点水,可毕竟是尚书,正三品的尚书大人,带着一群狗狗搜搜的工部官员,和领导视察似的,下了轿子就背着手,四下看着,微微点着头。

然而,根本没人鸟他们,这些官员十多个吧,往那一站,宛若智障。

正常来讲的话,得有人赶紧过去迎接,然后弯着腰和他们解释一下城外这是什么情况,大家正在干些什么,感谢领导来视察,最终领导带着一群小领导来到流民面前,说几句废话,这才是正常流程。

三千多流民,加上二百来个庄户,还有一些禁卫和千骑营的人,整个城南郊外成为了大型施工现场,刘勋都不知道该去找谁了解情况,他光听说楚擎正在救济灾民。

工部郎中杨冬枝不乐意了:“大人,下官这便去寻主事之人来迎接您。”

不等刘勋开口,杨冬枝带着几个工部主事去找“负责人”了,打听了半天,最终才找到了一个帐篷。

也是问的干活的流民,流民们哪知道千骑营副统领是谁,就说“大善人”们都在帐篷里。

杨冬枝带着一群小弟进入帐篷里时,楚擎和一群人围着木桌研究地基的事,听见声音齐齐回头。

杨冬枝也不认识楚擎,清了清嗓子,官威摆的足足的。

“本官工部郎中杨冬枝,尚书大人亲临,还不快去迎接。”

楚擎都乐了,目光扫过杨冬枝等人:“刘勋来了?”

“大胆!”杨冬枝一指楚擎:“你是何人,竟敢直呼老大人名讳。”

楚擎理都没理他,看向身旁的人:“你们谁有功夫,给老刘头带过来吧。”

大家继续埋头研究地基的图纸,没人吭声。

“你们…你们竟敢如此放肆!”

楚擎一点都不带生气的。

就现在折他手里的,侍郎两位,郎中一位,主事一位,最低起步都得是五品主事,就这个自称工部的主事,他感觉计较一下都掉价。

“你可真是个小可爱,还迎接老刘。”楚擎转过身:“来,我给你介绍介绍,你看谁跟着你去迎接老刘合适。”

“角落里那个打哈欠的,天子近侍,孙安孙大公公,我身边这个小比崽…这位帅小伙,二皇子琅琊王,喏,这个是太子少师陶府大小姐陶若琳,还有这家伙,江月生,正六品振威校尉,不是外放将领,是兵部的将领,宫中宿卫一旦出宫,名义上都得听他号令,这哥们官职最低,童归,宫中宿卫,东宫卫就是他管的,太子的保安投资,我,千骑营副统领楚擎。”

唯一没被点到名字的福三一挺胸膛:“我是福查查!”

杨冬枝呆住了,身后一群属官也懵了。

三秒钟过后,杨冬枝脸上的表情变了,先是很生气,然后很严肃,再是露出笑容,最后笑容变成谦卑和讨好。

楚擎一指帐篷出口:“滚!”

“好嘞。”

杨冬枝溜了,一群人落荒而逃。

不是楚擎不给刘勋面子,而是他对这种事深感痛觉。

又不是没长脚,都在忙着呢,谁有那闲工夫去接你,完了还是迎接你,你要是个其他衙署的尚书还行,工部尚书装什么玩意。

非但不想去接,楚擎都想骂。

救济灾民主要涉及到三个衙署,一个户部,负责拨款,一个礼部,负责安民,一个工部,负责土木供应。

可以这么说,三个衙署,三个都没干明白。

户部没钱不假,但是六部九寺官员的俸禄是正常下发的,当然,也欠了不少,但是那些品级比较高的都发了。

品级比较高的,差那仨瓜俩枣?

反倒是品级低不入流的小官很穷,完了还被拖欠工资。

有闲钱给那些根本不差钱的朝堂大佬开支,没钱救流民?

其次是礼部,楚擎之前一直不懂安民是什么意思,只是脑子里有个概念,以为就是礼部的官员深入流民之中安抚灾民,至少带去没有任何毛用的心灵慰藉。

然后楚擎这几天亲眼见到了,所谓安民,就是站在城楼上,和说单口相声似的,叽哩哇啦一大堆,流民根本不搭理他们,想搭理也听不见,距离太远。

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

最后是工部,那更扯了,说是救济灾民,来人了,盖了几十个草棚子,风一吹就倒,雨一淋就塌,知道的是救济灾民住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自行车停车棚,完了还不结实。

事实上,楚擎还是将事情想的太过简单了,救济流民,不是说弄到吃的盖了房子就行,涉及到的问题太多太多了,三千余人,要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单靠楚擎自己根本做不到。

一个好汉三个帮,还好楚擎如今的救灾小团伙配备齐全,尤其是陶若琳,相关领域的专家,甚至有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流民和流民接触最多的人,将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条。

过了片刻,刘勋来了,只身一人,将工部的饭桶都留在了外面。

刘勋一进来,得先给昌老二行礼,老二转过身,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算是打过招呼。

近墨者黑,近朱者赤,楚擎一天说十句话,里面八句话是骂昌朝官员的,剩下两句话,其中可能还很隐晦的从侧面埋汰了一下天子,所以导致昌贤现在对满朝的文武也极为不满,尤其是涉及到了流民的官员和衙署,一提起来就是傻缺,蠢比,大傻吊这种词语,虽然他也不知道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总跟着楚擎慢慢就学会了。

看了眼工部蠢比头子刘勋,昌贤阴阳怪气的说道:“刘大人,是来救灾的么,还好你来的早,若是再晚来几日,流民可能都散去了。”

还是那句话,昌贤不止跟着楚擎学会了骂脏话,损人的本事也是蹭蹭往上涨。

刘勋老脸通红:“老夫惭愧,惭愧至极。”

“刘大人这是哪的话,你都亲自从城门外走来,哪能惭愧啊,多有辛劳,本王敬佩至极。”

老刘的头脸更红了。

楚擎窃笑不已,昌老二这小嘴,越来越会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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