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事上的氛围原本就是悲伤的,在加上唐清清和秋若曦离开后,莫初竟然有一种被捉奸在床的憋闷感,只感觉时间如此难熬。

一直到了晚上也没有人来吊唁了,这也不奇怪,于小晴家在中海市没有亲戚,老的家人要明天才能到达,一整个晚上,于小晴都跪坐在棺材旁,神情呆滞,面带哀伤。

于小晴原本就一天一夜没有休息,今天晚上还要坚持守夜,双眼里早已布满了血丝,可是如今距离出殡还有一天多,身体怎么可能撑得住。

莫初心疼的不得了,只好在于小晴身后坐下,把于小晴揽在怀里,双手点在太阳穴处,轻轻的揉动。

一股股温热的气息随之渗入,于小晴控制不住地闭上了双眼,几个呼吸的时间就睡了过去。

“小晴妹子,阿姨已去,你却还活着啊!”

二妞和二虎也回家去休息了,毕竟明天还要忙碌,莫初抱着已经睡着的于小晴,给于小晴妈妈守灵。

一夜无话,直到第二天天色擦亮,今天是三天了,中午一过就要出殡,丧事也算是告一段落,因为是莫初出手的原因,所以于小晴睡到了半上午才睁开了眼睛。

二虎又在院子里做着大锅菜,二妞正在联系灵车,突然间有几辆小轿车出现在了路口,这里因为是老城区,所以马路很窄,周围的邻居知道于小晴家在办丧事,所以都把车停在了外面。

车停下后下来了几个小年轻,穿的花里胡哨的,最前面是一辆宝马,一个西装的小伙推开了车门,面带得意之色。

“爸,妈,我们到了,婶婶还没有出殡呢!”

宝马车的后座上有两个老人,比于小晴妈妈的年纪还要大一些,男的一脸皱纹,唯唯诺诺,似是躲在车里不想下来。

那个女人身材富态,穿着宽大的衣服,嘴唇削薄,看上去就是一副尖酸刻薄的样子。

“老头子,赶紧下车,上一次你弟弟死了你非得不过来,说是弟妹还活着,这一次连弟妹都死了,你还想躲着?没有这里的房子,你儿子怎么娶媳妇,于波今年可都三十岁了,你赶紧的!”

“可是小晴丫头还在啊,这房子肯定是小晴的,咱们哪能要的过来!”老头还是有些迟疑。

老女人一听差点没跳起来:“一个捡来的小丫头片子,还能抢了咱老于家的产业不成,实在不行就让咱儿子娶了她,这样房子儿媳妇都有了,那丫头也能找个依靠,咱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老人男点了点头道:“小晴这丫头漂亮,还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咱儿子……”

穿着西装的小伙子听到老女人这么说,顿时激动地脸红脖子粗:“爸,我妈说的对,反正于小晴是捡来的,二叔和二婶死了,咱家也得照顾她才行!”

“哼,你小子以后可别娶了媳妇忘了娘!”老女人不满的冷哼一声,一把将老头搡下了车,自己紧跟着跳了下来。

就在下车的这一瞬间,老女人脸色一变,凄厉的大哭声响彻整个胡同,哭天喊地的往里面走。

于波赶紧扶住了老女人的胳膊,配合的天衣无缝。

“我滴个弟妹啊~~你怎么走了~~我都没有见到你最后一面啊~~”

老女人哭的天昏地暗,尖薄的声音刺的人耳膜生疼,那几个穿着花里胡哨的小伙子全都往后躲了躲,显得有些恐惧。

哭声太大了,把街坊邻居都招了出来,关键是于小晴家在这里住了二十多年了,就没见过有过亲戚来往,昨天有那么多人来吊唁就很让人意外了,今天这架势一看就是特意赶来的。

灵棚内,就在哭喊声响起的那一瞬间,于小晴的脸色顿时变的更加苍白,下意识的抓紧了莫初的手,身体有些颤抖,眼中缓缓浮现出了些许的恐惧。

莫初眉头紧握,拍了拍于小晴的后背:“小晴妹子,这是怎么回事,别怕,有哥在呢!”

“莫大哥,我老家的人来……来了!”

于小晴那无助的模样我见犹怜,莫初叹了口气,也大概知道了怎么回事,既然老家还有人,为何二十多年都没怎么走动?

还是于小晴妈妈去世后给打了个电话,目的也是为了提前告诉一声,到时候火化后,要把骨灰带回老家和于小晴的爸爸合葬。

明眼人一看就能看的出来,于小晴家与老家人肯定有矛盾。

那么,既然有矛盾了,哭的这么凄惨不是扯淡,那种猫哭耗子的冰冷别人听不出来的,可是却瞒不过莫初。

“妹子,老家来人是应该的,他们总不至于在葬礼上闹事吧,你什么都不用管,你在这里守着妈妈就好,我出去看看!”

莫初这才站了起来,大跨步的向着灵棚外走去。

看着莫初如山岳般稳健的背影,于小晴渐渐的痴了,可以说,就是这个男人,把所有的一切都扛在了肩膀上。

只是,这个男人越是出色,身边就越是会出现优秀的女人,就比如秋若曦、唐清清,甚至还有那个女特警。

自己都能看的出来,她们看着莫初的眼神都不一样,自己唯一的长相与之相比都差了些,怎么配得上这个男人,怎么能抓得住他的心?

莫初的出现让老女人有些意外,哭喊声也小了一些。

莫初迎了上去,道:“请问,你们……”

“你是谁?赶紧滚开,别挡路,我要去看我妹子!”老女人双手叉腰,一瞪眼,气势颇有些强盛。

莫初一看这个情况差点没笑出声,这是先声夺人啊,若是之前还只是怀疑,现在就是确定了,这群人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肯定不是来吊唁的,至于目的是什么还有待考察。

不过,比起不讲理,莫初还没有怕过谁:“大妈,你是谁啊,我怎么不认识你!”

“老娘用的着你认识,赶紧滚……”老女人话还没有说完,视线就落在了莫初的腰间,那里还系着姑爷穿的孝。

于波有些好奇,自己这个妈妈在村里也是骂遍天下无敌手,从年轻小伙子到中年妇女,就没有人敢招惹的,后面一块跟来站场子的小年轻就是最好的证明。

“妈,您怎么停了,接着骂他啊!”

“小伙子,你是……”老男人也有着惊讶。

“你也闭嘴!”老女人一瞪眼,差点一个大耳刮子扇上去,老男人吓的赶紧往后退,一副欲言又止模样。

莫初在旁边看的津津有味,这么尖利刻薄的老娘们还真不多见,难怪会和于小晴家里发生矛盾。

于小晴的妈妈多好的人啊,那天晚上都把于小晴往自己床上赶,莫初一想起来心里就觉得感激。

莫初感觉有些古怪,就算有矛盾,毕竟人死为大,也不应该在葬礼上这么表现啊。

要不是因为在葬礼上,要顾及到于小晴妈妈还要送到老家祖坟安葬,就凭于小晴那惊恐的表情,这几个所谓老家人都进不了这个胡同。

此时,街坊邻居们也凑了过来,毕竟是多年的街坊,于小晴老家来了人怎么样都得表示一下。

“小晴也真是的,怎么不早通知我,眼里没有我这个大娘了?年纪轻轻的会办丧事吗,孝扯错了都不知道,这种孝能随便扯吗!”老女人也不哭了,一手指着莫初腰间的孝,阴阳怪气的说道。

二妞手里还拿着炒勺,挤开了人群,道:“小晴妹子的老家人来了?还没吃饭了吧,赶紧的,先去拜祭亡人,饭还热着呢!”

“吃饭?吃个屁的饭,连孝都能扯错,对的起我老于家的列祖列宗,我这弟妹还怎么进祖坟,于小晴呢,赶紧死出来!”老女人大声喝骂。

二妞顿时愣在了原地,这特么是来闹事的?周围的街坊邻居们也开始议论纷纷。

“大娘啊,这孝是我给扯的,错不了,我家小弟和小晴妹子都住一块了,阿姨生前也同意两人的事,您说,不按姑爷的扯,那得按什么?”

二妞是谁啊,那脾气一上来连莫初都敢打,如今低声下气还不是为了小晴妹子,在葬礼上闹事原本就是大忌。

老女人却不管不顾,更加的声嘶力竭:“放屁,还没结婚就住一块,丢的是我老于家的脸,捂住都来不及,还这么大张旗鼓的戴孝,你们这是把我老于家往死里逼啊!”

于波的脸色也十分难看,就跟吃了苍蝇屎一样,于小晴的长相自不必说,那绝对是校花级别的,在加上名牌大学毕业,气质也属于顶尖,到了哪里都会是焦点。

于小晴家里的确与老家有矛盾,但是过年祭祖或是上坟,于小晴还是会跟着回老家,于小晴爸爸去世后更是每年都不落,和于波自然见过很多次,毕竟两人是堂兄妹。

每一次于小晴回老家,村上那些没结婚的小青年,基本上全都会蜂拥而至,不是送烟就是请吃饭,就是为了打听于小晴的情况,于波虽然收的开心,但是心里更多的还是失落。

如今好不容易被老女人勾起了心底深处最强烈的欲望,还没有五分钟,你就告诉我于小晴找了对象,还特么已经同居了。

这是还没飞到天上,就一个趔趄掉进了深渊里,简直能让人发疯。

“不可能,妈,小晴是大学生,怎么可能和别人同居,肯定是这个混蛋伙同这个胖女人来骗咱家房子的!”于波大声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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