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雪沁胸前沾染了不少血,她怀里抱着一个小女孩。

一个浑身是血的小女孩。

泪水不断的从陆雪沁的眼里落下。

陈源看向被陆雪沁抱着的小女孩,鼻青脸肿,混血是血。

一条胳膊不自然的弯曲。

看小女孩的年纪,应该也就六七岁,是谁下这么狠的手把一个小女孩打成这样。

陈源心中顿时涌起一股火来,可想到在苍澜仗义出手的下场,他只是捏着拳头。

在这个遍地是大佬的世界里,如果管闲事,肯定死的更快。

说不定,连被折磨的机会都没有就会被人抹杀。

陆雪沁默默的把小女孩放到床上,小女孩的脸色铁青,应该是已经死了。

陆雪沁脸上根本没有太多的表情,就是守着小女孩流泪。

陈源注意到,她的脸也微微肿着,应该是被人打过。

这是陆雪沁的孩子吗?

陈源有些手足无措,他内心煎熬着,可始终没有上前过问。

因为他确实没有办法解决这件事,不知道该怎么办。

现在,任何安慰都是苍白的,除非能把人救活。

他只是站在那,看着陆雪沁,看着那个可怜的小女孩。

很快,陆雪沁把小女孩抱进了卫生间。

水流声音传来,她耐心的给小女孩擦洗,又找出了一条小裙子给小女孩换上。

一切都是沉默着进行的,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开口说过话。

陈源知道,这个时候最需要发泄,需要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可看陆雪沁的样子显然是没有办法哭。

从她的眼里,陈源看到了恨。

那是滔天的恨。

陈源终究是忍不住,现在必须要让陆雪沁开口,让她找到一个宣泄口。

“能跟我说说吗?”

陈源走过去。

或许因为陈源是陌生人的原因,后续是根本就没有可以倾诉的人。

陆雪沁呆呆的看了陈源十几秒,她开口了。

“我妹妹,陆曼曼,今年刚七岁。”

她抹了抹眼泪,“是我害了她,我把她送去了体修道馆,我不知道想要走体修这条路,必须通过挨打的方式淬炼身体。”

“道馆的人解释说,需要不断的让身体受伤,愈合,如此反复才能让身体越来越强。”

“她刚去,只能陪练,今天一些大孩子用她陪练,下手重了。”

她盯着陈源,“可就算真的需要这样提升身体强度,但在道馆之中,就没有人控制局面吗?”

“他们凭什么可以活活打死我妹妹,这是下手重吗?”

她忍不住心中愤怒,指着陆曼曼的胳膊。

确实,那已经不能用下手重来形容了,那就是要杀人。

胳膊都断了,这已经不仅仅是下手重不重的问题。

陆雪沁目光缓和了一些,“对不起,我不该朝你吼的。”

“你脸上是怎么回事?”陈源再问。

“我想要个说法,那几个动手孩子的家长来了,我无权无势被教训了,就是这么简单。”

“很可笑吧,我昨天还跟你说这里的治安很不错,看来我错了。”

陈源试探着问,“这里的治安,总该有人管理吧,管理者也不管吗?”

陆雪沁摇头,不想再继续说这件事。

今天,陆雪沁才第一次真真正正认识到这个世界的黑暗,认识到金钱的魅力。

动手那几个孩子的家长,都有财力。

这件事被定性为意外,而因为陆雪沁赶过去后还推了主要打人者一下。

现在,对方要求追求陆雪沁的责任,这件事陆雪沁没有跟陈源说。

至于陆曼曼的赔偿,就更没有了。

对方提要求了,让陆雪沁准备一百万,如果拿不出这趣÷阁钱来,肯定让她牢底坐穿。

妹妹被人打死,自己还面临赔款,要不就坐牢。

陆雪沁心底被绝望填满,可能怎么办呢?

她只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想反抗,可胳膊拧不过大腿。

房间里再次陷入沉默。

大概半小时左右,走廊内响起了密集的脚步声。

来了很多人,敲门声急促。

陆雪沁脸色变的有些苍白,对方一点时间都不给吗?

陈源的脸色也变了。

陆雪沁注意到陈源的脸色,她指了指卫生间。

陈源内心很痛苦,不管怎么说陆雪沁对他有恩,身为男人他应该站出来。

但有过黑暗经历,他知道活着的不易,在这个强者多如狗的世界里,他不想刚来就死。M..

毕竟,谁也不敢说,还有下一次穿越的机会。

他躲进了卫生间。

陆雪沁打开门,看到了一帮人。

这些人手里还拎着一个被打了一顿的中年,陆雪沁认了出来,是自己的二叔。

而来的这些人,是道馆的。

为首的人也就三十左右的年纪,带人进来后很直接的开口,“情况很不好。”

“你推的那个男孩,他爸是咱们区的二当家,那个男孩也是刚去道馆,身体素质很差,被你推了之后,去医院做了检查,医生说有危险。”

“怎么可能?”陆雪沁急了,“我就推了他的肩膀,他只是后退了几步,怎么可能会这样。”

那名三十左右的男子再次开口,“我也不想看到这种事发生,但确实发生了。”

“你妹妹是道馆的学徒,她死了,我还有道馆的所有人都很伤心,我们也都想帮你。”

“我查了一下。”男子指了指被扔在地上的二叔,“这是你二叔,正在跟你抢房产,那本来是属于你父亲的房产。”

“我跟小男孩的父亲也打了招呼,对方说了,那套房可以当成赔偿。”

“我也跟你二叔交流了一下,他也承认了那套房和他没关系,就是你的。”

“不过……”

陆雪沁沉默着,她懂了,真的懂了。

这是对方做的局,就算她不把妹妹送去道馆,也会有类似的发生。

对方就是想要那套房,因为家里的人和她争那套房,那套房的归属一直没有确定,而那边要拆迁。

这阻挡了拆迁的进度。

“没有不过,那套房就是我的,我也不会赔。”

“何必呢,判刑的同时也会强制执行你的房产。”男子看着陆雪沁,“你考虑清楚这点了吗,我知道曼曼死的冤,你就不想为她报仇吗?”

这句话,戳中了陆雪沁的内心。

“我教你练拳,我多少也有点关系,也能保护你,但凡事都讲一个等价交换,你很漂亮。”

陆雪沁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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