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柔妹子,你怎么在家啊?不用上学吗?”

看到房屋大厅门口站着的女人,陆子风微微愣了下后,笑问道。

女人叫陆婉柔,十七八岁的样子,长得婷婷玉玉,颇有小家碧玉的感觉。

陆婉柔脸上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落寞神,不过仅仅只是一瞬,随后立马喜笑颜开,也没回答陆子风的话,说道:“子风哥,快请进,进屋里喝口水先,别站着了。”

周梅花看了眼孙女,内心叹了一口气,说道:“子风,走,进屋,外面太阳太毒了。”

尽管陆婉柔掩饰的很好,但是还是被陆子风察觉到了,知道对方肯定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当下也没问,先进了屋。

坐在八仙桌上后,周梅花拿出了家里珍藏的西瓜子,用很大的白色透明塑料瓶装了满满一瓶,放在陆子风前,“子风,没什么好东西,只有一些西瓜子,你尝尝。”

小孩陆飞宇跪在八仙桌的条凳上,整个上半全都趴在桌上,看到西瓜子眼珠子也放光,嘴里喊道:“,,我也要吃瓜子,我也要吃瓜子。”

周梅花一笑,抓了一小把放在陆飞宇手上,说道:“好,给你吃。”

“子风,你也吃啊。”周梅花回头,又抓了一大把放在陆子风前。

陆子风笑道:“梅花婆婆,你跟我还这么客气,说起来,我跟这西瓜子还是很有渊源呢,我记得小时候经常来你家串门,其实真实的目的,就是想要在你这讨要一点零食吃,其中就属这西瓜子我吃的可是最多的,没次都装了满满一口袋回家,别提多高兴了,那时候就觉得,要是每一天能有这么一口袋西瓜子吃了,那人生就太幸福了。”

“哈哈……”周梅花一笑,那满脸的皱纹更加褶皱起来,像是一道道沟壑,但看起来是那么的慈祥,那么的温暖。

“子风啊,你还记得那些事啊,你不提,我都快忘记了,老了老了,脑袋也不记事了。”她拍了拍自己那满头银发的脑袋。

陆子风笑道:“梅花婆婆,你一点都不老,跟我小时候看起来差不多。”

周梅花爽朗笑道:“子风啊,你现在说话是越来越嘴甜了。”

陆子风嘿嘿一笑,“我说的事实。”

“来了,茶水来了。”

这时,陆婉柔提了一壶水,还拿了好几个大碗,从厨房里走了进来。

倒了满满一碗水,陆婉柔先推到了陆子风前,笑道:“子风哥,这水可是咱们村后山脚下的泉水,又冰凉又甘甜,我刚刚还加了一勺子白糖,你尝尝。”

陆子风喝了一口,“嗯,真甜。我

说婉柔,那后山脚下的泉水离这里可是有两里多山路,这水是谁挑来的?”

陆婉柔笑道:“当然是我了。”

“你?”陆子风一惊,“咱们婉柔都有这么大力气了?”

陆婉柔撇了撇嘴,说道:“子风哥,我今年都成十七岁了,再过一年,我就是十八岁,成年了,能不能不要拿我当小孩子看啊。”

“好好好,咱婉柔是大人了。”陆子风一笑,刮了刮陆婉柔的鼻子。

陆婉柔嘻嘻一笑,“这还差不多。”

“我也是大人了,我过年就六岁了,六岁要上学读书了。”陆飞宇声气的说道,瓜子也没剥壳,直接就放在嘴里嚼。

“哈哈……”

陆子风,周梅花,陆婉柔都哈哈大笑起来。

周梅花笑道:“对,咱小飞宇也是大人了。”

陆飞宇看着陆子风,笑着说道:“子风哥哥,我也是大人了,也能像你一样保护了,对了,你能教我打人的功夫吗?”

显然,小男孩还是没有忘记在回来的路上,陆子风霸气的把一群坏蛋给打倒的画面。

陆子风笑道:“好,等你长大了,子风哥哥就教你,不过学会了,可不能随便打人的。”

陆飞宇声气的说道:“我不会,我保护就可以了。”

陆婉柔撇嘴,笑道:“那姐姐就不保护了?”

陆飞宇一笑,“姐姐也是大人,不需要保护。”

“哈哈……”

众人再次放声大笑起来。

“对了,婉柔,你怎么不在学校啊,应该还没放暑假吧?”

笑过之后,陆子风终究是没有忍住,问了起来。

他记得,陆婉柔和妹妹陆佳琪可是在一个学校的,都是在临城第一中,可妹妹都还没放暑假,陆婉柔怎么就回家了?

陆婉柔没说话,眼眶却有些发红。

“梅花婆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我说说。”陆子风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周梅花,问道。

“唉……”周梅花叹了一口气说道,“子风啊,婉柔不上学了,回家都快有一个星期了。”

“不上学了?”陆子风一怔,说道:“婉柔学习成绩不差啊,这不是从咱们镇上的初中考上县城重点高中的吗?这怎么还不上了?”

周梅花说道:“婉柔他爸不让他上。”

陆子风怔住了,不解道:“有全叔怎么想的,婉柔以后肯定能考上大学的,怎么还不让她上了?”

周梅花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她爸要婉柔嫁人。”

“什么?嫁人?”

陆子风大吃一惊。

虽然在农村,女人十七八岁假人的不在少数,也不打结婚证,就男女双方办个酒席,基本上这事就成了。

可那些女人,基本都是初中辍学不读书的,哪有在读书的,为了嫁人,放弃学业的道理。

听到“嫁人”二字,陆婉柔原本想要表现的很坚强,尽量让自己不哭,但终究还是没忍住。

吧嗒!

两滴滚烫的泪瞬间从模糊的双眼中滑落下来。

陆子风看着有些心疼,对陆婉柔,他虽然没有对自己亲妹妹陆佳琪那么亲,但是,也算是拿亲人一般看待。

“梅花婆婆,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好端端的,怎么就要让婉柔嫁人了?”

陆子风觉得事不简单。

在他的印象中,陆有全虽然不怎么顾家,但是也不是一个没有责任的人。

周梅花神色也有些落寞,说道:“都是有全那混蛋,在工地上不好好干活,非要跟别人去赌钱,越赌越大,最后不但把工钱都输没了,还欠了一股债,所以就想着把婉柔嫁了,换彩礼钱把赌债还了。”

说到这,她是又气又恨,哭了起来,“老天爷啊,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儿子,你还不如让他死了算了,生了儿子女儿,不管不顾,自己在外面吃喝piáo赌,现在更是bi着女儿嫁人,简直是一点人都没有啊。”

小男孩陆飞宇看到哭了,也急得哭了起来,站在凳子上抱着脖子不撒手,“不哭,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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