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草泥马

当天晚上,李怀乾躺在马厩里头,他盘算着自己的大计。

他已经接受自己穿越的现实,他想着在这个强盛的时代做出一番功业,他觉得从做生意开始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首先,这里是敦煌,是大唐、乃至全世界最繁华的商贸中心。

这个时代距离大航海时代还有800年,海上丝绸之路还没有繁盛,所以东方和西方的贸易主要通过陆上丝绸之路,敦煌是陆上丝绸之路最重要的中转站,中原的货物集中在敦煌,从敦煌运出出玉门关、阳关,运往西方,同理,西方的货物来到敦煌,在这里交易给大唐商人,唐人在这里将番邦的物产运进中原,敦煌是全世界的贸易中心。

其次,李怀乾知道此时武则天已经在谋划收复西域的安西四镇,8个月后,大将军王孝杰将率领唐军杀出玉门关,从吐蕃手上夺回西域的控制权,这是唐朝在西域决定性的一战,从此丝绸之路畅通无阻,大唐的商贸将迎来绝世的辉煌。

这个时代,正是属于大唐商人的时代,大唐商人将纵横丝绸之路,将中华的生意扩张到全世界去。

李怀乾想起现代那宏伟的“一带一路”的号召,这个时代正是丝绸之路最鼎盛的时期,他势必要在丝绸之路上做成一番伟业。

最让李怀乾兴奋的是,这个时代连黄糖都没有,连青花瓷都没有,更别说银行系统,房地产商业模式。

简直……商机无限啊!

李怀乾再看向东南,那盖世繁华的长安城中,太平公主,上官婉儿,安乐公主,这些千古闻名的大唐美人让他心向往之。

他使劲地提醒自己,我是个恶少、禽兽、王八蛋、败家子……

武后已经将天下的大唐宗室屠戮殆尽,这个李怀乾正是因为是个禽兽败家子才没被杀。

如今李怀乾越是想做出一番伟业,就越是要表现得下流下作,这样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如果他英明神武,发愤图强,努力学习,天天向上,恐怕他没去到长安就被武后干掉了。

做越大的事业,就要表现得越下流!李怀乾坚定着自己的信念。

主要是他自己还挺享受当一个禽兽王八蛋败家子的……

李怀乾狠狠地打了个喷嚏,这马粪和马尿的滋味,实在是……太酸爽。

他看看天色已经微微亮起,他从那16匹汗血骏马中挑出4匹壮硕的,悄悄地拉着4匹马出了门,前往敦煌集市。

这是他睡在马厩的目的,他要偷偷地把这些骏马卖掉,并且把武家全部的家财换成羊驼。

因为李怀乾估计,2天之后武威大将军王孝杰来敦煌收购畜力,最亟需的是羊驼这种运载力强大的牲畜,唐军不缺战马,唐军出玉门关征伐西域,急缺的是羊驼这种能够驼运物资辎重远渡沙漠的贱牲畜,2天之后羊驼会比汗血骏马值钱得多。

李怀乾来到集市的中心,晨曦已经升起,大批商人往集市聚集,敦煌一天的繁忙商贸开始了。

李怀乾在集市中心挑了一座最显眼的高台,他拿出100文钱递给守在高台上的官员,这些高台属于官府所有,交100文钱可以使用高台一个时辰。

李怀乾登上高台,看着四周来来往往的商客,他喊道:“汗血骏马!售50匹丝!……”

当即很多人围过来,细细地看高台下的那4匹作为样品的汗血骏马,纷纷赞叹,真是好马啊!

转眼间李怀乾的高台前已经聚满了人,汗血骏马是牲畜中珍稀的上品,一般集市上极少看见有人卖汗血骏马。

有人认出来,喊道:“这不是武家的汗血马吗?!你是什么人?竟敢卖武家的马!”

一般人家都舍不得把汗血马卖掉,这几匹上好的汗血马放在这里出售,着实是让人生疑。

李怀乾翻翻白眼,说道:“本少爷武家女婿,老子卖自家的马,你们TM废什么话!?今儿一共卖16匹马!一匹马50匹丝绸!爱买不买,不买滚蛋!”

现场顿时一片死寂。

那些围观的大户人家的娇妻美妾、小户人家的女眷顿时发出尖叫,转眼间逃了个干净。

周遭楼上闺阁小姐的窗户齐刷刷地关上,那些未出阁的小姐纷纷对着侍女惨叫:“我看见那个恶少败家子了!我会不会嫁不出去啊!”

现场秋风瑟瑟,只剩下一堆大老爷们。

“武家的赘婿!?那个天字第一号赘婿!那个李家的破落户败家子!”

“半个月前他去逗隔壁街的旺财,被旺财咬了一口,居然把旺财丢到河里淹死了!”

“他要卖武家的这些宝贝,真是混账!小武媚娘可得哭惨了!”

“武家真是到了八辈子霉,摊上这么个赘婿,他败完李家的家,又来败武家的家!”

“小武媚娘才倒霉,生得那般美貌,嫁了这么个王八蛋!”

“谁去告诉一下武家!这些马可是武家的家底!咱们别坑害了武家啊!”

……

现场议论纷纷,李怀乾泰然自若。

众所周知他是武家的女婿,他卖武家的家产名正言顺,成交之后武若儿也无从反悔。

“我要两匹!100匹丝,一刻钟内送来!”那些商人一边商量着要去通报武家,一边已经有人出价购买。

“我要四匹!丝马上送来!”

“我要六匹!……”

“我!我出52匹丝买一匹马!”

5分钟内,李怀乾号称出售的16匹汗血骏马已经被瓜分干净,昨儿大伙都看着李怀乾牵着16匹汗血骏马招摇过市,所以没有人怀疑李怀乾。

半小时后,高台下堆了830匹丝绸,这些商人马上结账完成交易,等着上武家去牵马。

众商人站在台下,看着台上那个叉着腰抖着腿的败家子,纷纷叹息,这王八蛋真是败家子中的战斗机。

李怀乾满意地看着卖马换来的一大堆丝绸,他又朗声说道:“还有一笔生意照顾诸位,武家大批收购草泥马……不对,武家大批收购羊驼!有羊驼的尽管报上来,只要价钱合适,有多少武家全收!”

现场顿时哗然。

败家子啊!真是败家到家啦!居然卖了汗血骏马买羊驼!这已经不是脑子抽疯可以解释!只能说这个败家子败家的手段天赋异禀,败家的功力已经炉火纯青。

汗血骏马是珍稀的宝物,羊驼是下贱的畜生,10匹羊驼都抵不上1匹汗血骏马的价值,关键是汗血宝马是保值的宝物,羊驼是赔钱的坑货。

平日里压根没有人愿意养羊驼,羊驼吃得多,拉得多,养着是个负担,除非是需要驼运重物渡过大漠的商旅才不得不养羊驼。

从来没听说有人大规模收购羊驼的,这败家子买一堆羊驼回去,这些畜生3天之内就能把武家的粮仓吃空,5天的粪便就能把武家淹没。

围观的商旅热泪盈眶,撞上这样的败家子,真是千载难逢的甩货良机!

一个于阗来的大商客当即举手大喊:“我有羊驼80匹!要价400匹丝!”

李怀乾朝那于阗大商客笑笑,说道:“去你娘的,一匹草泥马你要5匹丝?你怎么不去死?你娘加你老婆买二送一附赠你女儿卖进窑子里都不值5匹丝,你他娘的80只草泥马要卖老子400匹丝?!最多200匹丝!不卖滚蛋!”

那于阗商客被李怀乾骂得愣住了,他激动了一会儿,又觉得,这败家子骂人可骂得真痛快啊,那酸爽的滋味……妙不可言。

于阗商客大喝:“300匹丝!”

李怀乾:“210匹!”

于阗商客:“280匹!”

李怀乾:“220匹!”

于阗商客:“260匹!”

李怀乾:“滚!”

于阗商客:“240匹!”

李怀乾:“成交!”

于阗商客欢天喜地地回去牵羊驼了。

李怀乾:“谁他娘的谁还要卖草泥马,赶紧报上来,不卖的滚一边去,别特么在这里瞎哔哔。”

众商客面面相觑,有人问道:“敢问公子,‘草泥马’为何物?”

李怀乾:“你们这些王八蛋这般孤陋寡闻?居然连羊驼的学名是草泥马都不知道?”

“哦!原来羊驼的学名叫‘草泥马’,这倒是第一次听说。”

“向往青草和泥土的马,草泥马,真是个好名字,唐人的文化果然博大精深。”

众商客纷纷出价向李怀乾抛售草泥马,这集市上很少有人收购草泥马,这是个难得的机会。

近年来草泥马的价值下降,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因为丝绸之路被吐蕃占据,唐人难出玉门关,所以这些适合驼运货物远途跋涉的畜生没了用武之地,商客养着草泥马要耗费大量粮食,因此都乐意卖掉减轻负担。

李怀乾的第一笔生意已经定了收购价,3匹丝绸换一匹草泥马,众商客都按照这价格抛售,半个时辰内,李怀乾已经收齐了草泥马。

他卖汗血骏马卖了830匹丝绸,加上武家还有700匹丝绸,总共大约1500匹丝绸,他全用来收购草泥马,总共收购500匹草泥马。

到了下午,卖出草泥马的商客已经将草泥马尽数送来,整座敦煌城的草泥马基本都被李怀乾收购了。

在场的商客们只能看着李怀乾叹息。

收购大批草泥马耗尽武家的钱财,让这些草泥马把武家的粮食吃光,拉屎将武家淹没,这般绝顶高明的败家手段一般人还真想不出来。

李怀乾满意地看看这黑压压的一大群草泥马,说道:“回家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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