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轩这些日子忙着处理李进的丧事,又要照顾秋实,才抽出空来看姐姐,还没来得及想怎么跟建成说被世民直接带到战场的事,只得机械地问:“太子殿下急着找我有事吗?”

建成清隽的面庞依旧儒雅,眼底却带着阴郁,“子轩,那日李忠跟我说世民强行把你带走,我一直很担心你。”

子轩面有愧色,“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本来想过些日子亲自去东宫跟你说的。”

“不用道歉,我没有怪你,我只是想问问世民有没有为难你?”建成的声音温软如春风,拂过心尖,让人觉得十分熨帖。

“没……没有,之前是我对他有些误会,还劳烦太子殿下救我姐姐,听说害得你被皇上罚跪,真是很不好意思。”子轩尴尬地说。

“没什么,我说过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建成深情地说,“你以后别再叫我太子殿下了,叫建成就好,东宫也随时欢迎你回来。”

子轩心里叫苦,又一桩桃花!她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心乱如麻,建成为了帮她救姐姐不惜被皇上罚跪,对她是怎样的深情,才会顾不得触怒龙颜?这样的感情她无以为报。而建成又是个死心眼,不像突利,追得上便追,追不上也能放手祝她幸福。建成却是这般百折不挠,让她怎么办啊?不能答yīng

,又不忍伤害他,子轩喉咙处像哽住了一样,突然失去了语言的能力。

子轩心里百转千回。建成看着她十分为难的样子,便主动开了口,“子轩,你还是喜欢世民,对吗?”

“不是因为这个,太子殿下,不,我叫你‘建成’……建成,我只这样叫你一次,我这样叫你是把你当成朋友。想告sù

你我心中真实的想法:你对我的情意我很感动。你救了我很多次,没有你我早就没命了,你还不顾一切地帮我救姐姐,我知dào

是我欠了你的情……”

“不要这么说。我是心甘情愿的。”建成深情地凝视着她。瞳仁如纯墨浓得化不开。

“我知dào。如果可以,我也想回报你,但是对不起。我真的不能接受你。这一切与李世民无关,同时我也不会接受李世民的,我不会嫁给你们两个中的任何一人!”

子轩的声音清澈若冰晶玉骨,但她说的话却仿佛将建成的心敲得四分五裂,建成痛苦地看着她,“这是为什么?”

子轩别过脸去,“没有为什么,请太子殿下忘了我吧!”

她转过身急急地跑去,怕让建成看到她脸上流下的泪,她真的不想伤他,他对她真的很好,而他又注定命运凄惨,子轩原本只想多给他些快乐,却不料到头来把他伤得最深!

子轩不由得在想她到底做对了什么?一个通晓历史的人却不能置身事外,来到古代她让突利、建成为情所伤;让韦妃失去了孩子;让李进为了她送命;让秋实成了寡妇;让姐姐差点恨她;而她跟李世民之间的关系也乱作一团……为什么?为什么?每个人都在问她为什么!她也想问为什么,为什么她会来到古代?为什么她只想维护历史,却把自己和身边的人都弄得伤痕累累?……

又过了两天,子仪迎来了李世勣,他又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偷偷潜进了齐王府。

“子仪,对不起,大军已回来有一阵子了,我才来看你。”李世勣说。

子仪翩然一笑,“我明白的,齐王府哪是想进来就能进来的,你也得等时机。”

“你明白就好。这次我跟在秦王帐下打刘武周,看得出他对你妹妹确实有情,而我也跟子轩谈过了……”李世勣把他在战场的所见所闻讲给子仪,“子仪,我觉得子轩说得对,这世上没有人可以为所欲为,李世民也不见得不想救你,只是他救不了。”

子仪给李世勣续了茶,“我知dào

,前两天子轩来过,她跟我说起过。”

“他既然也是不得已的,那,你能不能放qì

复仇?”李世勣拉起她的手,真诚地看着她,“子仪,你是个很单纯、很善良的姑娘,仇恨是一把双刃剑,它伤人,也会伤已,我不想你受那种苦。”

一颗珍珠从子仪脸上滑下,滴在李世勣握着她的手上,“懋功,我知dào

你是真心对我好,你让我再好好想一想。”

“好,我不会逼你,我只要你知dào

,只要你点头,我立kè

就带你走。虽然不能给你锦衣玉食,但我可以陪你浪迹天涯。”李世勣的家小在与窦建德一战中全都死了,此时他的牵挂就只有子仪。

他的眼神温暖、深情,子仪真的差一点就答yīng

跟他走了,如果她来到古代先遇到的是李世勣该有多好,他会全心全意地爱她,他会保护她不让她受一点伤害,他会不顾一切地把一颗心捧到她面前,而不会像李世民一样有所保留。

子仪真的恨自己爱错人了,她把一切都给了李世民,她的人、她的心,她都毫无顾虑地给了他,李世民却不在乎地把她丢在一边。真想就这样跟李世勣走了,但是不行,她不能就这样放过李世民,李世民伤害了她,因此她要他付出代价!所以她注定无法回报李世勣的情意,子仪收拾了一下心情,擦了一把泪,道:“走不走的,我得再想想,但眼下有一件小事,你能不能帮我?”

“你说。”

子仪道:“这清思殿里有很多老鼠,晚上吱吱地叫得我都睡不着。你也知dào

,李元吉现在不待见我,连见他一面都很难,而下人又都是见风使舵的,所以我想要点老鼠药都不得,你能不能帮我弄点?”

“这个容易,我过几天就给你送来。”

第二天,子仪带着娇兰去见童四喜,四喜很是意wài

,“你来干什么?”

“我来看看承业。”子仪笑道。

“笑话,你来看我儿子?”四喜嗤笑一声,“只怕你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你当我是你呀?怎么说我也带了承业一年多,他如今有难,我这个养母来看看他都不行?”子仪道。

四喜气得跳脚,“你胡说什么?我儿子好好的,哪有什么难?你这分明是在诅咒他!”

“他就要丢了王位,这还不是难吗?”子仪贴近四喜的耳边说。

四喜一惊,倒退了一步,“你这是什么意思?”

子仪浅笑,“你只顾巴结杨丽云,却没发xiàn

她才是你最大的敌人,是真可怜。”

“你……你有话快说,别绕什么圈子。”四喜急道。

“你也知dào

,我自从上次小产之后便没再怀孕。若我是齐王妃,我没有儿子,齐王的爵位就该承业这个长子来袭。可是听说现在杨丽云有了身孕,她要是生出个嫡子来……那你这个长子还不得靠边站?”子轩慢悠悠地说。

四喜从来没想过这个,真是后悔不已,看来这齐王妃由杨丽云来当,还不如这个不能生育的杨子仪,“那……你想怎样?”

子仪嫣然一笑,“我?我想跟你联手,我拿回齐王妃的位置,承业拿回袭爵的资格,岂不是两全齐美?”

跟杨子仪联手,四喜可没少害过她,她能真心地跟自己合zuò?四喜不由得心疑。

子仪看出她的犹豫,“童四喜,我这不只是在帮你,没有你我无法接近杨丽云;同样,没有我你也得不到李元吉的心。只有我们联手才能赢得这局棋,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你不用想那么多,我没心情跟你做朋友。”

对,不过是各取所需,四喜也不想跟子仪做朋友,四喜不在乎跟谁结盟,只要对儿子有利就行,“好!那你说怎么做?”

“我们俩分头来做。过些天……”子仪在四喜耳边一阵耳语。

回到清思殿,娇兰问道:“主子,这招儿真的能行?童妃不会出卖我们吧?”

“为了她儿子,她不会的。”子仪笃定地说。

“宝珠,药取回来了吗?”四喜急切地问。

宝珠四下看看,关上门,“主子,取回来了。”

四喜松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笑容。

宝珠有些担心地问:“主子,您觉不觉得这事儿有点悬?杨子仪出了这主意,她怎么自己不去干,倒让咱们干?要是被发xiàn

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四喜道:“宝珠,你想太多了。杨子仪跟齐王妃怎么说得上话?若是她送的药,齐王妃怎么肯吃?”

“可是,若是四殿下查起来怎么办?”宝珠仍然担心。

四喜胸有成竹地说:“咱们四殿下我可是伺候了十年多的,我还不知dào

他?他才没心情管这事儿呢!再说了,谁能当齐王妃,我才不在乎呢,我只要承业能袭爵就行了,剩下的事是杨子仪的,我是不是配合她,那可不一定!”

宝珠问道:“主子你不是答yīng

帮她拿回齐王妃的位置了吗?”

四喜蔑笑,端起茶杯轻轻地吹着,“你傻啊?答yīng

的事就一定要办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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