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城中人、无少年 第一百零三节:对仙的策论

经过昨天言明寒学士的宣导,大家都知道,会试分为上下午两场,而有些关系的人都知道,自从本朝开朝以来,会试的上半场题目是一年难过一年,刁钻程度可见一斑。而会试的下半场,无数年来就没有更改过,题目仅仅只有一个字,那个字就是“仙”!

以“仙”字为题,畅所欲言,做一篇策论。

本朝开朝皇帝名,仙自成。现今陛下名,仙道成。圣上以仙为姓,所建立的王朝,应称为“仙朝”!可是唯恐冲撞仙界,固没有以仙朝自居,只是不断的去探索仙道仙途。只盼有朝一日,本朝皇室中人可以登临仙道,彻底为“仙朝”正名,竖旗!而先帝也将“成”之一字传下,父子名中同字,只为仙成!

然而,也是无数的冬夏,仙途渺茫,让人逐渐的生出无力之感。

天机楼也凭借着“争仙大会”写下了“寻仙榜”,也是只为这天下能早日的真的孕育出一个仙来!所以每科的会试都会分为两场,而这下半场,就是为了那一个“仙”字设立,以图集思广益,无数有学之士,可以为皇室探寻的仙道仙途添砖加瓦,贡献自己的绵薄之力!

木有枝从考场回来后,心态还是很好的,虽然她上午的答卷稀里糊涂的,不过她本来就对自己没什么指望…

“师兄,你说仙是什么啊?”木有枝想了想,还是出口问道。她虽然不在意她自己的考试成绩,但是她在乎李成杰的想法!

“仙是什么,怕是师傅也都说不清楚啊!”李成杰叹了口气说道,他确实有点无奈,因为他本身是无仙论的支持者!他不相信这世上有仙,或者说,就算是人修炼到极致,被人们称之为仙,但是终究还是人!非仙!所以他接过师妹的问题,直接甩锅给了缘自新。

“哎,我想知道嘛!我就想知道师兄理解的仙是什么样子的。”木有枝摇着小脑袋,追问道。

“这一题啊,就是开放性的题目,我猜啊,对仙的思考,越纯粹,越没有杂质,的得分可能就越高。至少目前没听说过世上有仙!所以这个题,就写下自己对仙最原始的想法就好了!你若是想知道,考完试了,我再说与你听!考试前,只要守住本心,沉稳应对,我相信咱们一定会有好成绩的!”李成杰完全不接木有枝的话茬,拐了十八个弯,还是婉拒了木有枝的问题。

“哼,那好吧,我再去喝杯茶水,咱们就出发!”木有枝看着师兄不肯和自己说,也是失了兴趣,她边走着便想着,到底什么是仙呢?她对仙没有任何的概念…

李成杰和木有枝携手来到下午的考场,规规矩矩的坐好。木有枝的眼神四处的瞟着,好像在观望这,那个叫本人的考生,会不会和自己如此有缘,还能在一个考场上碰见!

听到钟响,也没有看到本人的身影,木有枝说不上自己的什么心情。或许是上午考试,师兄走后,那个叫本人的考生写完后一直在等她,直到她交卷,才与她一同离开的考场的缘故。木有枝好像有点期待这个人还能与她在同一个考场上并肩奋斗!如今有点小失落吧。

卷子发下,如同以往,仍是考的一个仙字!

木有枝看着那个仙字,就是一个脑袋两个大,这要写什么才好?

不过李成杰可就没有如木有枝那般,他早就知道会试会有一道题目与仙相关。他虽是无仙论的信仰者,可是他也早做了准备。

李成杰拿起笔,沾了沾墨,毛笔尖在砚台的台边磨砂着,要将每一滴墨水都均匀的沾染在笔毛之上。

李成杰写到!

“何以是仙?学生不知!也不敢妄加揣测!恐非议不实,惹得仙怒。祸于己是应当,殃了国可是万世的罪孽!”

“学生只有一思,现写下,聊对仙字策!”

“试问,天地初生,是先有人,还是先有仙?若是先有人,那么仙皆是人修炼而来,则仍是人!若是先有仙,那么人何来?世间万民皆是仙的后裔?那不是我们是人也是仙?”

“或说,仙生于天上,而人生在地上!若是人仙之别,生来就有,人何以登仙?”

“再论,若是人真的可以修炼登仙,那么两个仙人所生的子嗣,是生而为仙,还是生而为人?若是仙人,与凡人结合,生出来的又是什么?还是说,仙凡不能通婚,无法结合。人体不能承受仙力,同样人体也无法使仙孕育?”

“以上论述皆为仙的来由!而仙的道途至今仍处混沌!下面学生再说说,仙的归途!”

“若是仙,生来是仙,就一直住在天上吗?仙可会下凡而来?”

“若是人能修炼成仙,那么修成的仙该归往何处?是上居天宫,还是隐匿山林!更或者说,就活在我们身边!可是仙若是如我们人一般活着,那是否是真的修炼登仙了,又如何界定?”

“古来至今,已是万世有余,若是人真的可以修炼登仙,无数大能贤者也应有一二登仙。那这些人现在何处,归于何处?仙可是长生?仙可有生死?仙可比天高,比地广?”

“道漫漫,仙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学生对仙的浅薄认知,皆是满脑的疑问。今写下一首小令,愿与诸君同享!”

《问仙令》

常问风雨斜阳,

混沌可诞仙途。

念起神游宇内,

误入仙宫,

一步,三拜。

酒醒才知梦碎!

我问天,世上可有仙?

天不语。

我问地,你可曾见仙?

地不答。

我问梦,可复带我踏仙宫?

梦不再。

我问心,寻仙又何如?

心说,皆是无果。

我叹息,不再问。

只听仙说,缘到才是仙。

李成杰放笔,最后一句他犹犹豫豫的写下。真的到了考场上来,面对这样的开放性的题目,就算是你准备好了答案,你所写下的,也必是你此时此刻的观感。

最后一句,“只听仙说,缘到才是仙!”真的是他在落笔时听见的。那声音就在耳畔,如此清晰,可除了他无一人可听闻,像是从心底发出,更像是“大音希声”的仙语!

我叹息,不再问!可是真的听见,“仙”说,缘到才是仙!

李成杰落笔后,那声音才逐渐的消散。也许,不知从何来,不知归何处,才是仙吧!李成杰想到。

便不再言语,比今上午更加潇洒的起身,捧着自己的试卷,走到监察官面前,交了试卷,微笑着走出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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