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脸色变得难看,保安惴惴不安:“老爷,需要报警吗?”

“报个屁!去搜查下四周,看看有没有人进来过。”范安和低声咒骂,吩咐完保安,推着范舒平进去。

范舒平面色沉凝:“爸,您带我去我房间看看。”

“楼上的吗?”

“不,就一楼的。”直觉告诉范舒平,他必须去那边看看才行。

范安和不明所以,但还是带着他过去。

房间和离开时没有什么差别,不过因为有佣人进来打扫过,要比一开始干净一些。

范舒平坐在轮椅上,指尖因为抓握而泛白,目光阴鸷如鹰,一寸一寸扫视着熟悉的房间。

他在这里生活了四十多年,即使因为发疯而弄乱房间,也能记住它的变化。

“有人来过。”

范舒平说着,抬手在低矮的书架上抽出一本书,这儿,原本夹着一封信的。

指尖很轻的颤抖,范舒平努力稳住自己的呼吸。

范安和的注意力一直在他的身上,很快就发现了他的异样:“舒平,你怎么了,你还好吗?”

“信、信不见了。”

范安和很快反应过来。

他说的信是江寒绣写给范舒平的。

当年江寒绣还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和他们家经常往来,也常常和范舒平出去玩。

两人情投意合,只是偶尔家长间打趣,江寒绣会羞涩地让他们别说了。

直到后来,他们认识了沈昊苍,江寒绣对他的态度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她不再来范家走动,也疏远了范舒平,在知道范舒平对她的心思后,更是写了一封信来,无情地拒绝了范舒平。

范舒平那个时候才多大,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一度萎靡不振,成绩更是一落千丈。

后来蹉跎了几年,江寒绣和沈昊苍去世,范舒平才渐渐好转,只是有时候还是要靠看江寒绣写的拒绝信维持情绪。

恨意已经成了范舒平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东西。

范安和抓住范舒平的手安抚:“不会不见的,应该是掉到了哪里,我让人进来找。”

“不,就是不见了。”

范舒平脸色开始泛白,双目却赤红可怕:“到底是谁!谁把我的信拿走了!”

“舒平,你冷静点!”范安和慌了。

好不容易才从医院回来,他真的不想再看着儿子送进去。

每次看到范舒平因为镇定剂而陷入昏迷,他都有种把江寒绣挖出来鞭尸的冲动。

要不是她,范舒平也不会落得今天的田地。

范安和越想越气,叫来了保安:“给我去查!一定要把闯进来的人抓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在他的雷霆之怒下,保安不敢不从,慌乱跑出去调查。

范家顿时乱了起来,四处都是晃动的人影,给沈千婳逃跑的路线增加了不少难度。

沈千婳窝在草丛里,低垂着脑袋,躲过了前面经过的保安。

没等她松一口气,另外一批人又走了过来。

越靠近外围,人就越多。

为了不让他们起疑心,傅君衡将车开到了更加隐秘的地方。

他知道沈千婳的处境,不敢松懈,继续攻破范家的监控。

好在范家的人水平不高,短短五分钟,他就攻破了好几次,在反复拉扯中,那边的人根本看不清监控。

于此同时,林怀枝也在帮沈千婳规划逃跑路线,帮她来到了范家围墙。

沈千婳全身都混着泥土,白皙的小脸更是惨不忍睹。

她摸向口袋,确认那张纸还在,这才松了一口气。

来到墙角,沈千婳抬头看了一眼,撑着手起来,确定周围没有人后,她快速翻越围墙,跳出了范家。

谁知外面竟然也有人在巡逻:“谁在那里!”

沈千婳暗道不好,飞速冲进了身后的树林里。

虽然是冬季,可还是有不少树很茂盛,藏一个人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沈千婳隐入冬雪,很快没了踪影。

保安懊恼不已,同时也担心自己抓不到人,会被范安和骂。

不管怎么样,他们还是得回去复命。

“所以让她给跑了?”范安和双眸如炬,森冷盯着面前几人。

“是……看起来是个女的,身手也很好,我们根本追不上。”

“废物!去查周围的所有监控,一定要把她抓到!”范安和十分恼怒,恨不得吃了这几人。

而对于来访的不速之客,他心里有了判断。

不用想,肯定是沈千婳了。

除了她,别人没有这样的动机。

不过她到底知道了什么,竟然会想到来范家。

范安和眼神晦涩,浮现起一丝杀意。

当年能杀掉她的父母,现在他同样可以。

而另外一边,沈千婳终于逃出了树林,她看到熟悉的黑车停在那儿,快速冲过去,跳上了车。

没有时间去确认她的安全,林怀枝脚踩油门,匆忙离开。

“婳婳,你怎么受伤了!”

沈千婳捂着渗血的胳膊:“我没事,赶紧的,把这附近的监控都删了。”

她能想到,范安和肯定也能。

就算他怀疑自己,只要没有监控,他永远也无法指控她。

傅君衡心疼不已,拿出了医药箱:“我已经删掉了,把手伸过来,我帮你处理。”

“没事,不用……”也行。

话没说完,就被男人责备的眼神盯了回去。

沈千婳不敢再开口,乖乖将手递过去。

紧身衣不好挽起袖子,车上还有另外一个男人在,傅君衡选择了用剪刀剪,将伤口周围的衣料扯开,露出绽放的皮肉。

看得出来沈千婳跑出来的时候有多慌,竟然能蹭出这么一大个口子来。

傅君衡拿出碘伏,小心翼翼帮她消毒,可无论动作有多小心,沈千婳还是疼得瑟瑟发抖。

傅君衡停下动作,将她拉了过来,将劲瘦的手臂递过去:“疼的话可以咬我。”

“不……唔!”沈千婳疼得一把抓住了傅君衡的手,重重咬下去。

疼痛是不能转移的,可看着傅君衡被自己啃出的伤口,她又感觉不那么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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