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名的城镇中没有几家客栈,天冷夜黑,街巷里已少有人迹,盛泰客栈门口挂着的两盏昏黄的灯笼在冷风中晃动,破旧的黑漆门板表示这家客栈经营了有些年头,一楼客厅吃饭的人都是些老顾客,有上了年纪的老头在角落捏着萝卜干咸菜下酒,也有三五成群的莽汉围炉吃羊肉火锅,腾腾热气弥漫在屋子里,给这个冰冷的夜晚增添了一丝暖意。

朔宁和思柔走进客栈引来不少人的注意,他们的目光更多的集中在思柔身上,因为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在这个偏僻的城镇中,竟然会有如此漂亮的姑娘出现。

从吃火锅的那桌大汉中传来一阵污言秽语:

“呦,小妞真漂亮嘿,你瞧这身段,这屁股,啧啧。”

“二狗,你踏马赶紧擦擦嘴上的口水,都快滴到碗里了,瞧你没出息的模样。”

“没出息怎么了,老子三十了还没娶上媳妇,还不能让我看两眼了!”

“我要是能跟这样的水灵女人睡一觉,死也值了。”

“这小子真他娘的好艳福,夜里得折腾多少回才过瘾呐。”

“过瘾?要是老子,那得从天亮过瘾到天黑,再从天黑过瘾到天亮。”

哈哈哈哈……

他们故意将说话的声音放大,气的思柔脸蛋通红,双手微微发颤。

众大汉正淫笑着,忽然感觉身旁多了道人影,莫名的冷风吹在身上,寒气侵骨,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朔宁俯身凑上脑袋去,将桌上五人一一看过道:“说的过瘾吗?”

对面一身材高大的中年大汉露出一副凶相,沉声道:“小子,我们哥几个喝酒说话,关你屁事!”

朔宁冷着脸一手按在桌子上猛一发力,只听咔嚓一声木桌破碎,火锅汤汁洒在众大汉身上。

“找死!”五个大汉同时被激怒了,挥拳要打朔宁。

朔宁扭身一脚横扫,五人惨叫着飞撞中墙壁上,摔在地上痛的再也爬不起来。

“滚!”朔宁扭头扫过众人,眼睛已经赤红。

五人连爬带滚的跑出了客栈,临走前那大汉还叫嚣道:“臭小子,有种你给我等着!”

朔宁抬脚踢飞出一只茶碗,紧接外面传来那大汉的惨叫声。

店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面容慈善,望着那大汉走远后从柜台内走出来低声道:“客官我劝你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刚才那个人叫薛宁,是本镇的一位武馆教头,手下兄弟多着呢,你打伤了他,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角落里喝酒的老头也道:“说的没错,年轻人你还是赶紧走吧,否则连你带着这个女娃娃都要遭殃。”说着狠咂了一口酒,闭眼回味着酒意。

朔宁冷笑一声道:“老板开两间上房。”

店老板见朔宁不听,叹息着摇了摇头,“那你可要小心了。”

店小二在客栈里给朔宁和思柔安排好房间也就过了只有一盏茶的功夫,外面叫骂声连成一片,数不清的人影从巷子里涌出来,有提木棍的,有提砍刀的,将客栈严严实实堵了起来。

薛宁捂着右眼走进客栈叫道:“王老板,刚才那两个人呢?”

张老板走上来劝道:“薛爷您消消气,有话好好说,何必打打杀杀的呢?”

薛宁一把将张老板推在旁边,瞪起左眼厉声道:“我问你人在哪,再和我瞎咧咧我连你一起收拾了信不信?”

“人在哪!,在哪!”身后无数的人头高声叫着,那声音似要把屋顶都能掀开。

“楼上客房。”张老板自知劝不动薛宁,只好如实说了。

薛宁扭了扭脖子道:“兄弟们给我记住,男的打死,女的留下,上!”说着话带着人群就往楼上去,踩踏楼梯呼啦啦的脚步声像是春雷一般。朔宁在房间里早已听到了外面的吵闹,整理了一下衣衫,开门走到楼道中。

薛宁恰巧带着人群走上来,指着朔宁就喊道:“打死他!”

一众大汉还未动身,朔宁却已快步冲了上去,一脚踢中薛宁的胸口。

薛宁像麻袋一样撞飞回去,朔宁一边往前走一边踹,刚涌上楼梯的那群人轰隆隆栽着跟头翻滚下去。

下面的人还不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叫骂着往上挤,上面的人被踹的鼻青脸肿,嚎啕着死命往下跑,楼梯中顿时乱成一团,鬼哭狼嚎一片。

朔宁一脚重似一脚,将薛宁踹的靠在别人身上已经不省人事,最后一脚把楼梯木板踩塌,众大汉惨叫着跌落一地。

店老板躲在角落看着坍塌的楼梯和损坏的桌椅,心在滴血,这损失可都是钱啊。

朔宁从二楼走廊跳下来,踢开碎裂的桌子腿,在躺在地上的众人身上走过,“还打不打了?”

未受伤的还有十几名大汉,但都大眼瞪小眼的站在一旁,不敢动手。

薛宁趴在地上不停翻着白眼,已经满脸是血。

朔宁踢了踢他的屁股,“起来。”

薛宁身体抽搐着没有反应。

朔宁蹲下身,“你不是……”

话未说完,薛宁的忽然抽出左手扬出一团白色粉末,“去死吧你!”

朔宁急忙闭眼猛然一脚踢中薛宁的身体,可那白色粉末却已经有一些飞入眼中。

薛宁只是闷哼了一声,狠狠的撞在柱子上死去了。

朔宁只觉双眼传来一阵刺痛,心知不妙,“我的眼睛……”

一旁大汉见朔宁站在原地不停的在眨着双眼,知道他的眼睛已经受伤看不清东西了,大喊着冲上来。

朔宁一声怒吼,天墓刀在手,转身划出一道圆形刀气,周围站立的大汉瞬间断成两截。

朔宁半跪在地,视线已经开始有些模糊。

思柔从二楼跑下来,先是看到满地的残尸与鲜血,再看到半跪在地上的朔宁,大惊道:“公子怎么了。”

朔宁转着脑袋回答道:“我眼睛好痛,应该是中了毒,该死!”

思柔抓住朔宁的手,看到他眼角下沾有白色粉末,知道是遭人暗算了,“我带你去看大夫。”说着转头对店老板询问医馆在哪。

店老板受到惊吓只是摇头,也不知有没有听见思柔的问话。

原本在角落里喝酒的老头现在拎着酒壶蹲坐在地上颤声道:“出门左拐在巷子的尽头有一家医馆。”

思柔对老人道声谢,扶着朔宁走出客栈。

走在巷子里,朔宁苦笑一声道:“看来老天爷真是眷顾我,为了不让我看到世间的险恶,特意把我的眼睛给弄瞎掉。”

思柔道:“不许你胡说,我们现在去看大夫肯定能把你眼睛治好的。”

朔宁抬头面对着前方,一点遥远的灰红飘荡在视线中,模糊的像蒙了厚厚的面纱。

医馆的门大开着,上面挂着一块医者仁心的牌匾,院子里灯火通明。

思柔扶着朔宁跌跌撞撞走进院子,院内有一白衣老者正在守着火罐熬药,他抬头看着闯进来的二人,没有说话。

思柔道:“您就是这里的大夫吧,我家公子眼睛受伤了,麻烦您快给看看。”

老者站起身走到朔宁身边,看了看他的眼睛,将他眼角下的白色粉末用指甲沾了一点下来,凑在鼻下闻了闻,皱眉道:“是白庭散,睁开眼我看看。”

朔宁把眼睛张大,眼前的人影正在逐渐变黑。“大夫,可还有救?”

白衣老者在朔宁眼中看到了一丝黑线,摇了摇头道:“中毒不深,但也不浅,恐怕是难治了,我给你配点药水洗洗眼睛。”

朔宁道:“麻烦了。”

思柔央声道:“求您一定要治好他的眼睛。”

“我尽力,你们先去屋里坐一会。”白衣老者喊来一个十多岁的小药童,带着思柔和朔宁进了屋,自己转身走进药室。

药童安排好思柔和朔宁后便又走了出去,没一会端一个木盆进来,里面盛着墨绿色的汤药。

白衣老者走进屋内道:“来,洗洗眼睛,看能不能把毒祛出来。”

思柔接过木盆来给朔宁清洗过眼睛,但并没有效果。

白衣老者皱着眉毛想了想,又吩咐药童拿来其它药剂,在屋内另配了一副药膏敷在朔宁眼睛上。“这次若是还看不见,老夫也没有办法了。”

药膏刚敷在眼睛上的时候还是冰冰凉凉,没过一会就变的温热起来。

思柔一直在身边观察说朔宁的表情,“感觉怎么样?”

朔宁回答:“好多了。”其实他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效果。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白衣老者将药膏从朔宁的眼睛取下放在手里看了看,还是叹了口气。

思柔看着老者的表情,不用问,就已经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白衣老者又将朔宁睁开眼睛看了看,疑问道:“你的体质似乎与常人有异,身上可曾中过剧毒?白庭散的毒性在你眼中像是被什么东西吸住一样,一点都散不出来,奇怪,真是奇怪。”

朔宁回想自己从前并未中过剧毒,除了九尾狐的风魔咒“我中过咒种风魔咒,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咒的影响?”

白衣老者疑问道:“风魔咒是什么?老夫行医半辈子,还从未听说过这种剧毒。”

朔宁解释道:“风魔咒不是毒,而是一种魔门邪功,我当初就被一个魔教之人在身上种下过这种魔咒,现在还在身上没有解掉。”

白衣老者道:“你是修真士?年纪轻轻,怎么会和魔教扯上关系呢?”

朔宁道:“说来话长,实在是一言难尽”。

白衣老者知道朔宁不远提及往事,也不再追问:“或许是因为你所说的风魔咒的缘由吧,恕老夫无能为力,另请高明吧。”

朔宁笑了笑“或许是天意吧,打扰了。”说着拉起思柔的手“我们走吧。”

思柔道:“去哪,难道眼睛不治了吗?”

朔宁道:“前辈都把话说的这么明白,还有治的必要吗?去哪都行,走吧。”

朔宁摸出一枚银币留在桌上,算作汤药钱,白衣老者也不推辞,让药童送他们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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