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最不会有意外的“树洞”

京城、羊城、长安,只要是晏扶光现身的地方,人就多得跟庙会一样。

实在没法去的粉丝这段时间也大饱眼福,每天都有各种角度的路透可以看。

路人拍的虽然没有高清相机那么纤毫毕现,但他们镜头里的晏扶光更多了几分生动和真实。

最出圈的当属在羊城时一个粉丝记拍下来的晏扶光候场时的镜头。

羊城的快闪店搭建在当地一家大型商场的喷泉广场上,羊城气温适宜,又是露天场所,所以光线特别好。

晏扶光当天穿着一身姜黄色修身连衣裙,窄肩带大方领,裙摆长至膝盖。

贴身的剪裁让晏扶光的好身段美得像一尊艺术品,她长身玉立站在那里,即便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依然那么淡定从容。

她身后不远处就是观众,虽然有围栏有保安,但距离真的很近,大概也就一米多一点。

在这种人山人海的地方,能抢占到这种绝佳观景位的人必是粉丝无疑,虽然只能看到晏扶光的背影,但还是有不少人激动得想哭。

有个女生没忍住,带着哭腔喊了一声晏扶光的名字。

虽然四周嘈杂,不远处还有主持人在说话,晏扶光还是听到了她的声音。

晏扶光回头的动作当即引起一阵惊呼,栏杆后的围观群众又是跳又是喊,都想让晏扶光注意到自己。

那个女生也是,一边抹眼泪一边疯狂招手,被身后的人撞到脑袋也顾不得停。

晏扶光对着她笑了笑,无声说了句“注意安全”,殊不知这样的举动让那个女生哭得更凶了。

蒋慕言捂着嘴,眼泪狂流。

她和晏扶光之间并不是毫无渊源的陌生人,她喜欢晏扶光很久了,想感谢她也很久了。

三年前她高中刚毕业,别的同学都可以撒欢儿随便玩,但她不行,因为她妹妹病了。

蒋慕言的妹妹比她小四岁,姐妹俩虽然每天嬉闹拌嘴,但感情很好。

有一天妹妹突然开始嚷嚷头晕头疼,家里人以为她是马上要上初三了,厌学找借口。

后来接连几天都是这样,妹妹总说恶心想吐,脾气也变得很差。

父母终于意识到了孩子是真的病了。

谁也没想过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会得什么大病,都以为是普通的头疼脑热。

可检查结果让全家人都傻了眼。

胶质瘤!

蒋慕言从来没想过妹妹身体会出问题,从小活泼可爱的小姑娘怎么会说病就病呢?

她不知道什么是胶质瘤,可只要沾了个“瘤”字,可怕程度便会十倍百倍地增加。

医生告诉父母的时候蒋慕言在门外陪着妹妹,但她回去之后偷偷上网查了。

“在所有中枢神经系统原发恶性肿瘤中约占70%……”

开头第一句话便让蒋慕言如遭雷击。

肿瘤,还是恶性,哪怕她完全不懂医学常识也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不明白从小到大连感冒发烧都很少的妹妹怎么会突然长了恶性肿瘤,还是长在脑袋里。

家里人都瞒着妹妹,不想让小孩子背负这么大的压力,但蒋慕言已经不止一次看见妈妈躲在房间里哭。

虽然医生说目前来看应该是低级别胶质瘤,早点治疗的话预后相对较好。

可保守治疗无法保证疗效,如果手术治疗就得开颅,无论如何都不是一个小手术,最重要的是这个病没法保证日后不再复发。

整个暑假家里都弥漫着一种刻意营造的欢快氛围,父母四处奔波给孩子联系最好的医院,蒋慕言的任务只有一个,尽可能让妹妹开心快乐。

那年暑假蒋慕言在家陪妹妹看了很多她想看的剧,陪她一起追综艺。

那段时间《荒岛求生》正在热播,也是从那时候起姐妹俩知道了晏扶光。

妹妹因为经常头晕,不能看那些酷炫的大片特效,也受不了舞台节目的炫目光效,难得《荒岛求生》的直播没有刺眼的灯光音效,只有自然风光和新奇的荒岛生活。

尤其是晏扶光的直播间,美景、美人,说话的声音也那么悦耳动听,无论什么时候看都觉得心情舒畅。

之后几天家里甚至全天候连着晏扶光的直播,有时候妹妹实在头晕不想看屏幕,听着晏扶光的声音闭目养神都能比以往睡得更安稳。

晏扶光在节目里唱的两首歌,当时还没发单曲,蒋慕言特意把音频拷贝下来,因为妹妹很喜欢听。

蒋家的经济条件还不错,不存在看不起病的问题,但开颅的决心太难下了,父母跟医生商量过后还是决定先保守治疗看看效果。

又过了半年,妹妹接受了放疗、化疗,原本海藻一般的长发现在也全剃光了。

但治疗效果并不如意,肿瘤并没有如大家期盼的那样缩小,相反她头痛头晕的次数比以往更多了。

即使医生不说,他们也知道保守治疗效果不佳,摆在妹妹面前的只有一条路,手术。

病了大半年,妹妹肯定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她很平静地接受了事实,她不是五六岁的孩子,知道哭和闹都解决不了问题。

父母为妹妹联系了京城的医院,在确诊的第二年夏天,妹妹终于要接受手术的考验。

所有人都很担心,但每个人都必须假装自己心态很好,妹妹虽然不说,但蒋慕言每次看到她迷茫望着窗外的眼神,心里都痛得不行。

那段时间蒋慕言心里压力很大。

她也不过是个未满二十的小姑娘,每天惶惶不安,也许哪天一睁眼,妹妹突然就不在了。

蒋慕言第一次知道,原来直面生命的无常会这么痛苦。

妹妹下周就要做手术了,蒋慕言几乎每天都在医院陪着,谁也不知道未来会怎样,越临近手术日期她内心越是焦急。

她不知道该跟谁说,朋友、同学,似乎都没有倾诉的必要,没人能与她感同身受,有些苦难注定只能自己承担。

蒋慕言在手机上无意地滑动着,眼神却没有聚焦,其实她好想找个人说说自己的害怕。

突然,她想到了一个最不会有意外的“树洞”。

在这里她不用面对朋友担心但无能为力的目光,不会给父母多余的压力,也许不会有回应,但在这里她可以畅所欲言。

蒋慕言的手指停留在晏扶光的主页,下面小小的“私信”两个字就这样跃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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