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欣,统计一下现场所有受伤者名单,辛苦你一下,全程往医院跟。

还有,詹毅过来了么?”

“在警署。”陆照欣告诉我,警察已经把所有闹事人打包带了回去,公司法务部的律师跟着一块过去了。

我说OK,向媒体发出通知,明天下午一点,哦,不三点好了,召开新闻发布会。中山建业要就此次恶性事件给社会一个交代的同时,也需要相关舆论还我们一个公道。

“那为什么不早点召开?今天的晚新闻和明早的头条都会出刊,我们可以同步进行?”

我笑笑说不用,总要给雷政天一点时间是不是……

既然是想要‘私了’,就不能逼得太紧。

坐在办公桌旁,我掐了一个又一个来自各种媒体的质询采访电话。一手捧着咖啡杯,一边侧眼瞄着正窝在我的会客沙发上惬意看手机的江左易。

“喂,你还撑得住么?要不先回去休息吧。”

他的伤尚未痊愈,陪我折腾了这么大半天,刚才看着脸色就不太好。这会儿能躺在不坐着,可是神情心安理得得倒好像是个刚刚试完钟的嫖客!

“不急,最精彩的,总归是看结果的那一刻嘛。”

我这才看到,江左易正在用手机放之前现场拍摄下来的画面。现在摄像机已经还给人家汪小飞了,他叫安迪拷了几段出来。

不管怎么说,把那熊孩子的大长腿三掰五折地塞后备箱2个小时,总得帮人家拍点有价值的新闻送人家当头条吧。

恩,姓汪的都很喜欢上头条。

“我也真没想到,何笑凤能带着二十多个人来。就算我不叫人放水都未必拦得住,”江左易一边看着,一边用很夸张的蛋疼表情向我传递——这世上最可怕的果然是被抢了崽子的母老虎。看到儿子受委屈,杀人的心都是分分钟膨胀的。

“恩,当过妈的人都能理解。”我把他往沙发里面推了推,腾出一小块地方坐下去:“要是有人让我的叶子这么受委屈,我也一样拼命。”

当时现场之事基本上都在我的预料之中——

之前我把从孙小美那收到的那封由雷腾写给舒颜的情书寄给何笑凤之后,必然引起了雷家的轩然大波。

姓雷这小子对舒颜可是一往情深得很,说什么今生非颜颜不娶的,弄得何笑凤在没见过舒颜之前就已经对这个小狐狸精心怀不满了。

等到今天,作为备选演员的雷腾亲眼看到他的女神跟叶瑾凉卿卿我我,甚至还准备搞出惹人眼球的求婚梗。血气方刚的小男生哪里还能耐受得住?

当时陆照欣就问我,打匿名电话的时候是直接说你儿子被人打了好,还是说你儿子被人欺负了好?

我说,你就说你儿子跟人家争风吃醋要决斗呢,让他妈快点来救场就是了!

因为我觉得,无论是被打还是被欺负,都已经是结果导向的了。从语言表达上来看,不如‘正要’发生的事,更显得紧迫。

我觉得,套用江左易的话说,像何笑凤这种两把菜刀砍江湖的货色,出门从来就不带脑子的。

“翻下一段给我看,我就要看看舒颜怎么被揍就行。”我伸手去抢江左易的手机,刚才陆照欣从医院打来了电话,说舒颜还在急救室里没出来呢。我也说不出心里是个啥滋味,如果形容为等开奖,还是挺贴切的。

“看到你前夫护着她的话,你不会难受么?”江左易侧了下身子,一手环着我的腰,把屏幕凑过来让我一起看。

我怔了一下,旋即垂下眉眼。说了句不用了。

江左易笑我一句,又划了划手机屏幕,几段视频过后,跳出一张照片来——

我看他神情不太对,于是凑过脑袋去看。

天哪!

“还我!删掉删掉啊!”为什么是我试婚纱的照片?汪小飞这个贱人,不是答应我删了么!为什么会在江左易的手机里——

哦,他用汪小飞的相机拷的录像,顺便把之前的几张照片一块拷贝了。

“你去试婚纱?”男人挑了挑眉上下打量着我:“果然穿上长裙的气质就不太一样。”

也是,从认识江左易那天起,我大多数都是工装OL的打扮,保守又知性。

我红了脸,说那只是陪朋友去试的。

“还有么?再给我看几张。”他嘴上这么问,手指却已经下意识地往前翻了。结果翻到汪小飞偷拍人家用死猫死老鼠串羊肉串的场景,我们两个同时黑脸!

“这都什么鬼东西,舒岚你能不能离汪小飞远点?”江左易撑起身来,捂着嘴似乎有点反胃。

我说这是人家的工作嘛,就算是拍腐烂到爆的巨人观也是不容辞的。

“他拍你试婚纱干什么?对你有意思?”

我急得满脸焦躁,我说怎么可能,都说了他是记者,可能……不仅擅于发现阴暗面,也擅于发现……发现美丽的东西?

江左易用半个眼球翻了我一下,言外之意基本上是‘臭不要脸’。然后他关上手机。搭着我的肩膀撑坐起身来。

我看他的动作还是僵硬地很,可能对于一个伤了腰的男人来说,有点负面毒舌的情绪也在情理之中。

“舒岚,我不是跟你开玩笑的。最好不要跟汪小飞走太近……”

我轻轻啊了一声,说我倒是没想跟他太交集,但是他貌似是想求我引线,说是要跟你谈谈。

“跟我谈?”江左易挑高了声音,疑惑道。

“恩,这熊孩子正义感爆棚,大概就是……”我把昨天汪小飞跟我讲的那些黑火药作坊的事大致同江左易叙述了一遍,结果并没有得到我所期待的任何震惊神情。

“舒岚这事你就别掺和了。”他的回答装逼装的人心痒痒的。我说我是没打算掺和,但我们中山建业之前的事故案不也是因为质量不过关的黑心火药造成的么?

“什么狗屁逻辑。你被一把刀砍死,还要去找生产刀的人负责么?”江左易冷笑一声:“除非你真想跟姓汪的那个脑残去做亡命鸳鸯。否则别多事。”

我唏嘘了一声,心里却不怎么服气。不管怎么说,汪小飞可是把你当成能主持公道的江湖大哥,才想跟你谈谈。你这逼装的我给你九十九分,少一分怕你骄傲!

“舒总,规划局的雷副局长要见见您。”敲门进来打断话的人是詹毅,他已经从警署回来了。

“这么快?”我起身伸展了一下胳膊:“我还以为至少要到明天早上才有空露面呢。”

“他怎么可能坐得住?一旦明早见报,那可就回天无力了。现在规划局的正局长刚刚退休没两个月,正是一班子副局长脑袋削个尖往上争位的时机。

雷政天的老婆在这个节骨眼上闹出这种事,现在来负荆请罪,只怕是你想让他脱裤子他都不敢穿衣服了。”

江左易扶着腰站起身来:“后面的事,你搞定吧。我要回去休息了。”

“啊?”我一看他要走,本能地惊了一声。

“怎么?嚼碎了喂你还咽不下?”他侧过身,扶着我的肩膀把我咚墙上去了。

然后就在这时候,叶瑾凉推门就闯了进来:“雷政天已经来了,舒岚你……们……”

江左易拍拍我的肩膀,故意压低了声音却又故意要让叶瑾凉听到一样:“落灰了,掸一掸。”

说完他就走了,这次貌似没有故意去挑衅着撞我前夫。好吧,我承认我看他站都站不太稳的样子,还是有点小心疼的。

我拿起桌上的手机和笔记本,故意避开了叶瑾凉的眼睛:“走吧,别让雷局长等太久了。”

我云淡风轻的口吻,就像在跟他探讨周一例会要不要换个保洁工的态度是一样一样的。我知道叶瑾凉的脸色一定很难看,可我暂时还不想解释什么。

所有的一切,工于心术的,阴谋诡计的,昧着良知的,还是自作自受的。不过都逃不过利益二字,我是商人,我要钱。

这是从江左易那里偷来的座右铭,也是我赖以生存和强大起来的最终信条。

“舒岚,你没事吧…”叶瑾凉在身后说。

“当然没有。”我冷笑一声:“舒颜要跟你求婚,难道我还当嘉宾么?也正好,本想躲到洗手间里当怨妇,没想到出来就变天了。

哦对了,你答应她了没?”

“别说这个了行么?她伤得不轻,大夫说,孩子不一定……保得住。”

我肩膀凛然一震,不由自主地转过身来!

“你说什么!”

“舒颜有我的孩子了,快两个月了。”叶瑾凉紧抿着唇,这一字一句的,就好像在用一把利锯,纵向切割了我和他之间唯一的一点舍念。

我曾隐忍,曾幻想,曾以为哪怕有一天——一切真相浮出水面,以不流一滴无辜的血泪为代价,我和叶瑾凉还有没有再拥抱的可能。

沈心珮的无奈,舒颜的算计,阴谋的张狂,黑手的推波助澜全都不再话下。可是如果舒颜怀了叶瑾凉的孩子,一个无辜的孩子……

我站在原地怔了足有二十秒,不知怎么就吞下了差点沁出眼角的泪意,然后抖着唇说了句‘恭喜’。

“舒岚,我也没想过会这样!”

“叶瑾凉,我和舒颜是不能共存的。因为即便我能放过她,她也不会放过我。叶子是我的软肋,是她时时刻刻想要伸出爪牙来威胁我的底牌。”我背身过去,慢慢走向底楼的会客室:“所以现在,我很开心她有了你的孩子。如果你无法让她收手,你的孩子会成为接下来的牺牲品,我一点不吓唬你。

当然,最好她能愿意为孩子积点德,乖乖藏在你身后不要兴风作浪。”

“舒岚,你就一点都不在乎么?不在乎舒颜怀了我的孩子?不在乎我可能会跟她结婚?”叶瑾凉的声音颤抖的厉害,在我听起来,就像小时候扁着男孩倔强的口吻跟我置气一样。

我不在乎么?我只是不知道,在乎又能怎样?

“公事要紧,别让雷局长等着了。”

我甩开步子,加快了频率。又不敢太快,怕泪水一不小心就跟着风飚了出去…

“舒总,叶总……”这一次见到雷政天,可跟之前多次会面完全不一样的节奏。用搞笑点的说法,就是攻受立马调了位置。

想当初江景之都竞标的时候,我和叶瑾凉光守在人家规划局门口就守了多少个日日夜夜?

这个雷政天,每每看我们都不舍得翻出整个眼珠子。

左一句官腔‘回去等消息’,又一句高帽‘你们都是大老板,难为我个小局长也没用啊’。

‘江景之都’开发的议案本来就在商住两用的灰色界定间,征税率用那个标准其实完全就是人家一句话的事。

这回好了,雷政天的老婆闯了祸,既然是来私了来善后的,不得扒一层皮下来啊?

“雷局长,没想到您在百忙之中还能抽出时间专门过来一趟,真是辛苦。

我还想着跟叶总派人去拜访呢……尊夫人可还好?今天这事其实就是个误会,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啊。”

我叫詹毅端上来几盏茶水,然后挥挥手,让他把门带上。

侧眼余光瞄下去,我觉得雷政天最多只坐了三分之一的椅子,一身肥肉跟筛糠了似的,看的我有点反胃。

“舒总您说这话就太让我无地自容了,贱内给你们惹了这么大麻烦,我们实在是——唉,舒总您只管开口,咱们好商量。”

我说我就喜欢雷局长这样的爽快人。

“呵呵,副局,副局…”

“哪里,很快就要转正了。”我摆了个招牌又圆滑的笑意,翻了一叠资料出来:“这是我的诚意,雷局长,要不要看看?”

雷政天用五短手指打开牛皮纸袋,挑出前面的一叠照片,稍微翻了两下就震精了!

“舒总,您是从哪弄到这些东西的?”

“大家既然想好好商量,总是个礼尚往来的过程吧。”我微笑着点点头:“我家小妹年轻不懂事,跟令公子一段露水情缘罢了。孩子们的事,我们做长辈的本不该多插手。令夫人也是护子心切,不小心砸了几个场,伤了几个人。其实也算不得大事,对吧?

不过,现在正值雷局长仕途关键,只怕有些人小事化大——

所以我帮您斩了点后顾之忧。第一张照片,是您的老冤家死对头王副局长的大公子在A国嫖娼淫乱的证据。这第二张,是您一手提拔起来的学生,得势后功高盖主的张总秘家千万豪宅的曝光图。这第三张,你可认识?

老局长马上要正式内退,他的意见和推荐信举足轻重。这第三张照片上的小美女,可是杨老局长家的‘干女儿’。

只要捏着他们的把柄,您还用担心令夫人这一时冲动给您带来的这点名誉损失么?”

“这…舒总实在是有心了。”雷政天擦了擦脑门子上的虚汗,笑得比哭难看。

坐在我身边的叶瑾凉始终没能插上话,但我相信他此时的震惊程度绝对不亚于雷政天!

“所以今天,咱们也把效率提高点。我是商人,总归希望公司兢兢业业担起来的项目能实现利润最大化呢。”我看着雷政天飘忽又极力保持镇定和认真的眼神,笑眯眯地说:“所以雷局长,您的一个小小的审批和决定,有可能就关乎着我们整个江景之都的生死存亡。

一个税点,一个绿化带附加,只要您点个头——”我收起面前的牛皮纸袋和一堆狗仔照片:“这些东西,就都是您的上位法宝了。你有——”

我看看表,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了。我说我还得去医院看看我那受伤的小妹妹,所以我给您,十五秒的时间思考。

呵呵,真是跟江左易在一起呆久了,我觉得我的行事风格也变贱了。

就看到雷政天抓起合同协议,噼里啪啦地签上了字,只恨爹妈给自己起的名字笔画太多,生怕到时写不完啊!

“舒总,区区小事,真的……真的太让我无地自容了。您放心,只要我雷某在位一天,您的‘江景之都’就由我保驾护航。”

我把文件袋抛过去,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即视感拿捏恰好。

“詹毅,来替我送送雷局长。”

我站起身,跟他油腻腻的大手握了握,眼看着他倒退着出了门。

长舒一口气,我看了眼坐在原处整个过程都没发过一言的叶瑾凉:“怎么?要不要跟我去吃个晚饭庆祝一下?降低八个点的税率,再加上附带的沿江绿化带,能省两倍车库的开发成本。

我猜这次保不齐,预售能破二十五个亿。”

“舒岚,”叶瑾凉捏了捏拳头,呼地一声站起身来:“这些,都是江左易教你的?”

我呵呵一声,说不完全是。

江左易这个人只会为恶不会为善,我是觉得用何笑凤的事来威胁雷政天反而没有跟他达成共线,送他点竞争对手的猛料来拉拢更靠谱。

这些照片,可是我求着汪小飞给我找了好几个圈内的狗仔拍出来的。

我还打算到江左易那自我夸耀一番呢。

“舒岚,你知不知道我之前已经跟规划局的王局长和张总秘联系过了,我们江景之都的预售成本不需要雷政天也能搞的定。

同样一条路,你为什么要走得这么肮脏?!”

我觉得叶瑾凉的话实在太刺耳了,真想抓个牙刷过来,好好给他刷刷。

“我肮脏?我和你一样是为了项目赚钱,哪有什么高级什么低级之分?”我收拾了一下桌上的东西,抬眼怒视着他:“你搞定的,是你叶瑾凉的人脉。我搞定的,将来就是我的东西。

不仅雷政天能用,就连那个没脑子的何笑凤也能用。你别忘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还有人比她更讨厌舒颜的么?”

“舒岚!你怎么……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没有变!”我大喝一声,却拿捏着情绪不肯失控:“叶瑾凉,是你输了。是你没有意识到我们之间的战争打出去的第一枪就再也没法收手了!

这和舒颜无关,和江左易也无关。是你一直以来逼我成为一个一无是处的花瓶傀儡,整个中山建业发生的大事小事都不在我的掌控之内。

就连当初那场事故,我爸入狱……叶瑾凉,汤凯在监狱里自杀的事,你为什么瞒我?我最近发现,整个事件貌似都有点不太对头,你们,我指的是你和我爸,是不是还有什么事在瞒着我?”

“舒岚,那些已经过去了,爸还有两年就出来了。没有谁要隐瞒你!是你自己被权力冲昏了头,是你中了江左易那种男人的毒!

他教你怎么杀人放火,你也要学么!”

“是!我要学!因为你叶瑾凉从来都没教过我怎么才能靠自己站起来的同时,却把没有生存能力的我一脚踢开!”

“那是你自找的!”

“我没有——”我喊出了失控的委屈,却不得不把后文压在狂荡的心酸里。我和叶瑾凉的争吵是没有意义的,基于误会,基于阴谋,彼此深爱这互捅刀子……这不叫虐心,这叫吃饱了撑的。

我说我去医院吧,总得看看舒颜吧。

“视频里面貌似何笑凤揪着她的头发往地上踩的时候,你怎么不在啊?”我冷笑着说。

“我在找你。”叶瑾凉转过脸去。

“哦,那真是小看你了。没想到你那么快就猜到这事是我干的了。”

“舒岚!我在找你,我怕你受伤,我怕你傻乎乎地不知道躲!”叶瑾凉冲我大吼,吼得像个被灌了药的发情公鸡似的,听得我泪腺疼:“我看到一个穿制服衬衫的人,还以为是你。扑上去的时候,有个流氓正好抡凳子上去,要不是舒颜冲上来替我挡了一下,现在躺在医院的就是我了!

而你在哪?你竟然跟江左易躲在一边享受着胜利的喜悦打情骂俏!

我知道你不相信,对么?可我他妈的就是在找你,我就是放不下你!”

我转了下眼睛,我说我信。因为我看到了,因为我……

因为我也在看你,因为我也不想你受伤,我也在……担心。

“可是现在,我不会再放不下你了。舒颜有了我的孩子,我必须要负责了。”叶瑾凉起身从我肩膀前穿了过去,最后这句话,说得一点都不失控。

我这才觉得心里空空的,空得像掏完了记忆,又往里面吹冷风似的。

一片片的,全是萧索的秋风扫落叶。这一次,我还应该寄予幻想给上天么?

我的叶瑾凉,终于有一天要陪在他的妻儿身边,遮风挡雨是不是?

到医院的时候,我看到陆照欣也在。

没急着马上上去看舒颜,我先问了她一些详细的情况。

“大夫说舒颜的左边脸缝了三针,靠近面颊和耳根,基本上——”

“毁容?”

“呃,这个不一定,已经尽量减少创口面了。”陆照欣耸了下肩膀。

我说主治大夫是哪个,我去给他包个红包,让她右边脸也缝个对称的。

“舒总我已经这样做了。”陆照欣板着一张帅气的中性脸,吓得我一个哆嗦。

我说你不是跟我开玩笑的吧!

“呵呵,我早就替你看她不顺眼了。”

我:“……”

我脑中自动脑补了一个小丑大红唇的画面,本来以为很滑稽,但心里却酸涩涩的。

说句实话,就如江左易对我评价的。事到如今,我都没有真正恨着舒颜。很多恨意还是掩藏在一下无奈感慨甚至愧疚之中的。

我总觉得,她今天扭曲到这个程度,是和我有关的。

“开玩笑的,”陆照欣抚了下我的肩:“伤口不算深,虽然很难恢复到以前完美的容貌,但也不会太影响。就当给她一个教训了。”

我点点头说是的,我不希望舒颜弄得太惨,那会让她更恨更扭曲。

来到楼上病房里,我看到叶瑾凉坐在她身边。舒颜似乎是醒着的,只是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整个人跟没魂儿了似的。

我也不是有意要来刺激她的,但既然来了,总要说几句话吧?

可还没等我开口呢,舒颜却先转向我说话了:“姐,我跟你单独谈谈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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