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dào

是我的请求被接受,还是上帝动了怜悯之心。

安琪奇迹般地挺了危险期,医生口中的最后期限。

虽然她还是昏昏沉沉,几乎吃不下东西,靠营养液来维持,整个人又瘦了一圈。

每天要服用大量的止痛药来减轻痛苦。

或许很多人都会说,一个人到了弥留之际,若还要被病魔折磨倒不如选择让他安静的离开。

曾经我也觉得很有道理。

到了选择我才明白,认可这句的话的,生病的人肯定跟他没关系。

因为在安琪跟我提出让她安乐死的时候,我的心拧成了一团,我看向爸爸,他跟我摇头,而她的家人更是泣不成声。

我只能小声地跟她说:“好好活着,安琪,好好活下去。〖@中文网

Mn

e

t”

最终她还是一天天挨了下来,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对于已经进入倒计时的她来说都是如此的珍贵。

一直挨到了二月底,再次陷入了深度昏迷。

这一次,她整整昏迷了一个星期。

在一个天气晴朗的上午醒来。

柔和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干枯的头发上。

我看到她的睫毛颤抖了两下,兴奋地失声喊了起来:“安琪,安琪,安琪。”

今天她的精神出奇的好,喝下了一大杯牛奶,还提出让我带她出去走走。

经不住我的软磨硬泡,医生终于同意放我们三个小时候的假。

中午,驱车带她到了公园,不放心我们两个,欧力还特地请了假陪着。

想着她实在没有力qì

下地走路,我借了个轮椅带着。

此时是最适合踏青的时节。

三月初期,艳阳天,微风和熙,鸟语花香。

柳枝经过贵如油的春雨的洗礼,柔和温馨的阳光的照料,已披上了一身翠绿,飘荡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似婀娜多姿袅袅婷婷的少女般柔美。

翠绿、嫩绿、青绿、碧绿间衬托着红的、黄的、紫的、粉的、白的花花朵朵,百般红紫斗芳菲,深深浅浅、远近交错织成了一幅巨大绚丽的水彩画。花香、草香还有阳光好闻的味道混成了一种春日里特有的气息,舒适沁脾。

春天来了,许久未出门的安琪第一句感叹,晒了会太阳,她的脸上开始有浅浅的红。

“春天来了,万物复苏,生机勃勃,是一切都开始的季节。”春天的太阳不似夏天酷热,像是个刚睡醒的孩子调皮地嬉笑着大地,照在人身上很是舒适。我被晒得懒洋洋的,忍不住跟着感叹。想起了冯梦龙的《警世通言·王娇写百年长恨》那句:春到人间万物鲜明。用在此时真是恰当。

“可又是个结束的季节。”安琪喃喃地说。

我被她的话弄得不知所措,我竟然一下忘了她即将结束在这个万物开始的季节,开始懊恼自己哪来这么多话。

她莞尔一笑,眨眨眼睛,说:“寒冷的结束,冰雪的结束,冬的结束,难道不是吗?”

难得她还有这么乐观的心情,我也决定暂将一切抛诸脑后,尽情享shòu

此时的春意盎然。

我推着她向前走去。

她被不远处围着的一小群人吸引了目光,仔细看了看,原来是一个小贩在卖许久未见的‘棉花糖’。

安琪笑盈盈地看着小贩手中的竹签神奇地扯出雪白绵长的棉花然后攒成一团,说:“我想吃棉花糖。”

我刚想说,这个东西不卫生。欧力看着我摇摇头,示意不要扫她的兴,然后小跑过去。

安琪看着他的背影说:“他很爱你。”

“什么?”我有些不解,安琪笑而不语。

欧力回来,安琪并没有接过他递过来的棉花糖,她拉起我的手,又拉过欧力的手,将我的手覆在他的手上。

我明白她的用意,心头一热,跟欧力相视一笑,随即又低下了头。

“你们一定要结婚。”安琪的话音刚落,我们触电般立即甩开对方的手,异口同声地说:“谁要跟他/她结婚。”

这次轮到安琪有些不解,我清了清嗓子说:“跟你说,安琪,他这人真的比你看到的可恶多了,刚认识我那会,总取笑我,说我没胸没屁股,还老叫我买木瓜吃,你说这人欠抽吧。”

“我还没说你,你到恶人先告状了。”欧力强烈表示不满,“安琪,我告sù

你,你知dào

我为什么会认识她吗?我出生到现在活了三十年,从来没想过女人会非

男人,而且受害人还是我。”

他居然再次当我的面,提起这个我人生排行榜上前三名的丑事,怒火腾地一下升了起来,我想是被人甩了一百个连环抽,尖叫了起来:“谁非

礼你啦?够不要脸的啊。”

“怎么?敢做不敢承认啊,当时的勇气胆量哪去啦?”他立kè

反击了过来。

于是我们俩的口舌战争开始了。

安琪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听明白是怎么回事,哈哈大笑起来,笑出了眼泪,因为身体太虚弱,她开始了剧烈的咳嗽。

我们立kè

安静了下来,问她要不要紧,她朝我摆摆手。

我默默地推着她往前走去,本来想推她去假山那边,途中她突然说:“等等。”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是几株樱花树,满枝含苞待放的花蕾。

“樱花要开了,今年的好早。”安琪说。“今年的春天来得似乎真的比往年早,还是我总希望时间可以过得慢些。”

“要不要给你照张像。”欧力掏出手机说。

她微微摇头,说:“不拍了,要留也该留下些美好的样子。”

“答yīng

我,你们一定要结婚,这辈子我已经有太多太多的遗憾了,悔不该当初,可早已无能为力,所以不要再像我这样为自己写一个悲剧的人生。”她像是对我们说,又像是喃喃自语。

三个小时很快过去了,回到医院后,她说有点累,想睡一会。

我安顿好她回家一趟,直到晚上才到医院,一开门发xiàn

,安琪竟然还在睡,心里立kè

有种不好的预感,轻轻地走到她的面前,伸出颤抖的手试探她的鼻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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