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灵又是一惊一乍道:“正给你说这事呢,不知是哪个长老的嘱托,仙子在仙坛大会上公布,收你为座下首徒,为正式弟子赐道号“清浅”。他别有居心,这其中肯定有问题,咱还是赶紧逃吧!”

浅聆心也是有些惊讶,虽说檀珩书答应了默逸尘当初的托付,却没想到他会直接收了自己做徒弟。

想想或许是因为这次仙坛比试中又有新晋拔得头筹正要拜他为师,而他又是个不喜欢牵绊的随性之人,不然这么多年也不会宁愿在外游历做个逍遥散仙也不愿回来做这掌门,或许是为了规避麻烦才拿她挡事。

擅作主张,随性为之,可不就是他的风格?

浅聆心想通了此节便特别心宽地道:“收徒就收徒,没什么大惊小怪,还有我为什么要逃?”

骨灵近乎焦躁,急得乍起了毛却也解释不清个中原由,措辞半天终憋出一句:“那个仙子不是好人,总之要离他远一点就是啦!”

浅聆心漫不经心剥起莲子,想这些天它是在檀珩书那里经历了什么突然变得这么避之不及的反应,顿时笑道:“先前是谁被他美色所迷的?在他那医好了伤还让你开口人言你还这样说人家。再说,收徒这事,当事人不在场权当他高兴怎么来,不必太当真。”

突然,身边有个声音道:“师哥,看来这丫头并不满意成为你的徒弟呢?”

凌岚逸突然坐在身旁,拿起身边一只莲蓬浅笑盈盈剥了起来,回首对身后人道。

浅聆心顺着他目光回头,正看见那檀珩书手里捧着早间拿去那本足有三指厚一本书走来,还在专注着看,见只剩余最后几页准备看完了。

他头也不抬的问道:“清浅,书抄完了?”

听到这陌生称呼浅聆心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只见此时骨灵居然老实缩回了她怀中藏起来了,看样子是偷着回来的,她起身道:“写完了,已放你案上。”

没听见回应,抬头见他还在看书,便踮起脚瞧了瞧里面到底什么内容令他这么目不转睛,将要看到一些小人影时他也正好看完要合书了,便忍不住劈手去夺。

檀珩书一手托书举高,讶异看着凑过来的面容,说道:“你那么想看?”

仙坛大会他全程都在看的书,认定内容一定精彩,浅聆心跳起来要夺道:“到底什么书这么好看,不要藏私,拿来我看!”

檀珩书看着这娇小个子在面前上蹿下跳,眼中似乎带着浅浅戏谑笑意,他将书藏匿无踪,说得也耐人寻味道:“你还不够坏,看不得。”目光落到凌岚逸剥着的莲子上,又一副莫测神色对她道:“你摘的?”

浅聆心看着满地碎屑莲壳预感不妙,知道他并不喜欢别人乱碰他莲池东西,顿时有些讨好笑道:“你不会那么小气吧,吃了你家几颗莲子……也要受罚?”

凌岚逸边吃边幸灾乐祸地搭腔道:“这些莲种可皆珍品,蕴含仙灵之气胜过极品仙丹,莲子吸纳仙山灵气三十年结成一颗,你摘了这……一堆,可要了师哥的命。”

檀珩书背手转去了藏书阁内,说得云淡风轻道:“等你省亲回来,便来曝书卷。”

浅聆心还没去想这个惩罚为何,凌岚逸便带话说这次她幽兰宗的大哥浅殇也来观看仙坛比试,传话家中父亲病危让她这次一同回去看望。

凌岚逸的一番话说得意味深长,然后若无其事的去找檀珩书博棋对弈,令杵在原地的她一阵疑惑。

这些人虽然表面看起来维持着某种平和的关系,甚至可以和颜悦色,却都有着令人扑朔迷离的感觉。

究竟谁才是这迷局中的主导,她是局中人也是局外人,一概不知。

煜天音假扮的浅殇在宗门口背对站着,还是那张无情冷淡面孔,但是看人的眼神不一样了,那眼神里忍着一股欲言又止的情绪,还是全程安静一同回了幽兰宗。

幽兰宗不是珩琅宗那样坐落在世外仙山,是在望川州以北的方洲城中,仙府规模宏大,没有仙雾缭绕亦是人间仙阙。

煜天音态度很直接,目的也很明确,进入仙宗,拉着人一路分花拂柳上来打招呼的一概不理,面无表情的穿廊过院直奔他房内,进门后转身就关门。

浅聆心一脸莫名,不过看他这幅模样也是一路坚忍过来的,便没什么好奇。

煜天音下了一道与外隔绝的禁制,朝她走来,眼中炙热与焦虑,连呼吸都变得粗重了些,目光定定的看着她,半响,他道:“你,是不是……是不是他!”

浅聆心尚且还没来得及张口回应,突然身体被一股力量驱使,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朝人抱了上去,不似自己口吻的说道:“阿音,真的是你!可想死为兄了!”

浅聆心瞬间坠入了一个漆黑不明的空间里,像是被关进了小黑屋,只有她在的地方有一束光头顶照下来,虽然什么都看不见,却能隐约听见外面声音。

煜天音眼圈里泛了红,数十年来的磨难苦楚化作了久别重逢的满腔喜悦,平复了心绪后只感贴在身上温香软玉与那股柔软令他耳红发热,终于抬手分开了身前人,语气一贯冰冷斥道:“行了,没死就给我站好,别起腻。”

煜天擎嬉笑一声踢来了一只凳子,大马金刀坐下,跟进了自己家一样这二人拉起了闲话家常。

浅聆心终于晓得这“父亲病危”是假,煜天音估计早就知道自家兄长本事,会借着浅聆心之身出来,所以借珩琅宗仙坛大会前去接人回来。

他打从一开始就不是奔着灵器去的,或许早看出浅聆心身上传承的她母亲那套秘法可以在封禁术上钻空子,撺掇她去接近须弥殿。

这两魔尊似乎没寻常亲兄弟那般亲厚,来回几句问候就安静了,直到煜天擎不知道说了句什么,惹得煜天音突然情绪大恸拍案而起道:“你还在打那邪灵的主意!”顿时急促呼吸,难抑气愤道:“煜天擎你是疯了吗?!封印这三十年你还没清醒?你难道忘了,你当日是如何走火入魔害得整个修罗门陷于水火,惨遭灭门的!如今余下门人四处逃亡,堂堂魔门沦落至此都是拜你所赐,事到如今你还执迷不悟,还想利用练纭纭的女儿再次重蹈覆辙?!”

“你这一点就炸的性子,我都还没说什么你就急成这样?”煜天擎将人拉回位上,道:“这丫头果然练纭纭的女儿?你放心吧,她那点皮毛功夫没练到家没甚可利用,现在只怕落霞山里面那东西早已重现于世了。”

煜天音这才想平复了些情绪,问道:“你现在是受制于檀珩书?”

煜天擎冷笑道:“这小古板的实力确实不容小觑,但我还不放在眼里,只是玉灵鼎封禁了我的肉身与法力,我这一缕魂识还无法与他抗衡罢了。”

煜天音自知他实力如何,便疑问道:“接下来你什么打算?”

煜天擎却顾虑道:“这丫头可信得过?”

煜天音哼了一声,说道:“信不过你还附她身上。”

煜天擎被怼得好气又好笑道:“你什么时候居然为一个女人敢这么跟我说话了?我接下来要说的可都事关机密,若不是你手下的那些过命修罗可信,自然不能透露半点风声。不过也罢,过后我再杀了她也是不迟。”

浅聆心一激灵,神识里骂道:“你这人够没良心了,利用完就想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煜天音懂他是讳莫如深,却也不是真想杀人,便没理他。

虽是如此,接下来他们二人对话就像被打上了码,浅聆心已辩得不清,从前面只字片语中大概意思是:珩琅山封魔殿的禁制已非灵器所镇压,要想封印解除,除非设下禁制的人死!

等浅聆心视野再次清晰之时,煜天音坐在她对面,还递给她一只上次凌岚逸给她那一模一样的瓷瓶,这回又是一年的量。

想到此毒无解,便冷笑接了道:“续命而已,劳你费心了,看来我对你还有些利用价值,不知圣君这次需要我为你效劳什么?”

煜天音抬眸看她,一年不见,在他看来这人身上无非又多了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习性,不过目光仔细再看那张脸时他有些惊艳,旋即移开目光道:“接下来你听煜天擎安排。”

从煜天音房内出来后浅聆心回到了自己先前住处,兰心苑。

兰心苑还是保持原来的样子,浅聆心被逐出家族后这里的一切都原封未动,连贴身的丫头都还守着这里。

萧条的院子看起来冷冷清清,玉兰拿着块抹布有些神伤魂离的擦着椅子臂,同个地方反复擦拭眼看那地方都被擦掉了块漆。

浅聆心穿着浅色简装,发鬓高束,有点像男子行装,以至于刚才跟着煜天音进门时那些弟子看着她又惊又疑,估计还有人一时没认出她。

玉兰乍一看大摇大摆走进来的人还以为是个男子,瞪着杏眼眨了好半天才认出人来,嘴一瘪就扑上去抱人大腿,拉着长腔一阵嗷嗷号丧:“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奴婢刚还在心里念着你呢,老天爷开了眼了,终于让玉兰等到你了……”

浅聆心刚进花厅突然就扑上来一坨肉球拖住了脚,差点就要蹦起来一脚踹飞,看了是个人才生生收住。

眼看着脚下这死死拽住的“球”鼻涕哈喇子全往自己衣摆上蹭,试图挪脚还是没能解救出来,便柔声抚慰道:“你是玉兰吧?真难得你还惦记着我,来来来,地上凉快平身了吧。”

玉兰一见兰心苑终于有了主人,那精致脸蛋从头到尾都笑开了花,为浅聆心梳洗沐浴腿脚利索的忙里忙外。

浅聆心换上一身清爽浅粉襦裙,她记得自从突然沦为废人以后便没再穿幽兰宗道袍,现在还是一却照常。

看了铜镜里面那个精致脸蛋,桃花妆下有点不真实的倾城美人,浅聆心这才发现自己左脸的那块疤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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