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是条过道,采霖扭动着柔软腰肢走到中间便停下,她扫了一眼身侧那个空置位子,使了个眼色示意道:“这里,以后便是你们两个的活,快把这些衣服洗了,宗中弟子等着用。”

说完,她似乎并不想多作交流扭着水蛇腰,袅娜身姿一转去了后院。

其他人都在埋头干活,只是在人进来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便开始自顾自做自己的事,大家近呼冷漠的态度一副事不关己漠不关心样子。

阿思拉着浅聆心前去那个属于她们位置坐下来,看了这满满一盆浸泡的衣服,便无奈道:“聆心我们还是尽快干活吧,你看大家都忙着,咱总不能闲着”

浅聆心看着满满一盆冒着某种灵气一般蓝色盆里有些一言难尽道:“洗衣服可不是我擅长,不知莫清池那老狐狸安的什么心”

阿思自顾自挽起衣袖,露出半截皓白细嫩的手腕,往木盆里抓起一把衣服,铺在砧板上边搓边柔声笑道:“既来之则安之吧,你若不会洗我可以教你呀,很简单的。”

浅聆心嘴一撇,看着她动作娴熟的捣衣搓弄,过水冲洗,拧干晾晒,一道道工序一气呵成,不禁感叹她真是一个温柔贤惠的女子。

浅聆心找了个位置,抬脚勾起脚下一个木凳挨着背后晾衣木架旁大马金刀地坐下,头枕双臂闲散的倚靠了上去。看着眼前这张带着稚气面容,清丽眉眼间都是温柔,阿思边手里忙活,边随口问道:“聆心,你怎不洗啊。”

“我说过,我不会洗衣”浅聆心闲闲应道,两手枕在脑后靠着木架,看着头顶上方晾晒着的内门弟子专有道袍便想起了前几日欺负她们的薛艺等人傲慢嘴脸,心中生起一阵厌恶,她才不给这些混蛋洗这臭衣衫!透过阳光,这个面料上有细碎白光闪烁,衣领上的云纹图案甚是精美别致,一看就是不同凡俗衣料制成。便转而嘲弄道:“我怕我这手劲太粗鲁,要是在这些高贵美丽的衣裳上捣出个洞来,岂不可惜”

这时,浅聆心身后有个清音女子声音传来,口气带着鄙夷道:“无知。这可是内门弟子穿的天蚕丝道袍,上面自有阵法咒术,洗的水都是来自后山灵泉水,你就是想拿刀砍也弄不出个洞来。”

浅聆心一怔,眯眼看了身旁一眼,是个跟她们差不多年纪的干活杂役。模样倒是长得俏丽,只是这女子有些不太让人亲近,那双美目总有拒人之外的疏离,表情透着冷淡。

浅聆心朝她轻笑一声,不以为然道:“竟有此事?那我确实孤陋寡闻了”

那女子不屑的瞟了一眼,又自顾自忙活不再理会。

浅聆心看了这一盆盆奇怪的蓝水,想这内门弟子道袍是有多金贵,连清洗的水都大有不同,还非得用什么灵泉水才能洗涤。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这就给你擦拭干净……”

浅聆心正闭目养神,突然传来一阵聒噪之声,转头看去时院正中位置站满了围观的后脑勺,她见身边木盆前已空无一人,心中骤沉。

只听那方人群里有凌厉女声叱责,语气十分震怒,十分嚣张,气急败坏道:“哪来的愚蠢贱奴,你不长眼的吗?这是本小姐早上刚换的法衣就被你给弄脏了!你知道这身衣有多贵重?怕是用你这贱奴十条命也不够来抵!你想一句对不起就完事啦!”

见阿思不见踪影,浅聆心便心中不好预感,慌忙起身朝人群奔了过去。

果然,浅聆心拨开扎堆人群踮着脚尖看到阿思就在里面,她站在人群当中缩着身子,战战兢兢正害怕发抖的像只小绵羊。地上有一个打翻了的水桶,地面一片狼藉水泽似乎是刚要去倒脏水却把水撞到别人身上。

她身前站着一位高出半个头的穿着内门弟子道袍的女弟子,发鬓高束,露出精致小脸蛋。肤色白皙如冰玉,眉目如黛,美艳动人。只是眼神中蕴藏着难掩的刻薄和犀利,看人亦是一种逼视。此时看她态度刁蛮,神态更是跋扈。正气得花枝乱颤,恨不得把眼前人刀剐剁碎了的阵势。

浅聆心正拨开里三层外三层人群想要过去,却听到一句熟悉的声音传来:“紫娴师姐莫要动气,此人是今早新来的杂役,不懂规矩,冲撞了你的”

抬头看了看,竟然就是方才与她说话的那女的。

叶紫娴忿忿道:“易瑶,既然她不懂规矩,你就给我好好教她这里的规矩!”

浅聆心心下着急,烦躁的扒开挡着的身影,突然身边有个女子交头接耳小声叹惋道:“这回麻烦了,这个新来的也是倒霉,得罪谁不好,偏偏来的第一天就得罪了这个刁蛮跋扈的大小姐,以后有的苦受了!”

另外一个回应:“确实,这个叶紫娴帮着紫霖姑姑掌管练衣坊那日起,我们就没有一天是安生过。她每天都来折磨人,看见她都避恐不及!”

前个又应道:“还有她身边那跟班走狗易瑶,平日里仗着叶紫娴撑腰就作威作福,真是狗仗人势!”

这时听见一“啪”的响亮掌掴声,从人群之中刺耳传来,阿思被易瑶狠狠一巴掌扇翻在地上。地上阿思嘴角赫然咬出一口鲜血,此时易瑶正朝地上人步步逼近,抬起手来欲要再动手教训的阵势。

浅聆心大急,喊道:“住手!”

心下却不禁苦笑,来到此地她只想安静地做个小透明,闲来无事晒个太阳,不成想这些麻烦总是接二连三找上门,躲都躲不掉。她这一句喝止也是掷地有声,叶紫娴和易瑶两个都惊诧的朝人群这边看来。

易瑶看着迎面走出来的人,顿了一下,嘴角便浮现轻蔑的笑,不屑道:“这不是刚才那无知的乡野奴役么,我当是谁这么大胆连叶师姐的事都敢阻挠。”她歪了歪头朝叶紫娴道:“叶师姐,这丫头与这不长眼贱奴是同伴,她们早上一起过来的。”

再靠近细看,浅聆心可以感受到叶紫娴此时何等怨毒的目光,正像方才盯着阿思那般恶狠狠的盯着自己。她一身弟子箭袖轻袍穿在这玲珑有致的身上显得格外出挑,不同于其他弟子她此时还外披着一件同色的宽袖轻袍,应是上等鲛绢料子,衣身暗绣云纹,精美绝伦。那盈盈一握的细柳腰上挂着檀木腰牌,修为应在练气中级以上,稍低于莫清池和采霖一些。

然而就在这件外袍上,浅聆心看到那白色衣袍下摆处出现很大一块水印子。白衣料子沾水后颜色变成浅灰色一块,分外醒目。

浅聆心上前扶起地上阿思,她左脸上落下了一个醒目红肿手指印,嘴角挂着一丝血迹。可见出手之人有多狠,此时肯定火辣辣的生疼。

浅聆心转身,看了看眼前这两人,便带有不屑道:“不就是弄脏了您的衣衫而已,脱下来帮你洗就是,用得着发这么大脾气,还动手打人?”

叶紫娴明显脸色又阴沉了一分,气急败坏上来就骂道:“无知贱奴是瞎了你的狗眼,本小姐这衣衫是仙门至宝,仙祖传下来的法衣,珍贵无比。岂是你们这帮贱奴有资格染指的,今日你们能亲眼目睹便都是恩赐!”

这话连带着她侮辱了在场所有人,个个朝她投来厌恶和愤然的目光却只能隐忍不敢发作。

浅聆心冷笑一声,故作听不懂的抬手扇了扇,嫌弃道:“好大口气。是不是有人早上出门没漱口啊,我说怎那么嘴臭!”

在场围观者许多不禁抬袖掩嘴而笑,但又马上收住了,但是心里都在暗暗称快。

叶紫娴更是气得花枝乱颤,胸前一阵起伏,小脸涨得通红。易瑶站出一步,伸手便要推人一把,怒道:“好大胆子,你竟胆敢……”

易瑶伸手要推人,浅聆心本能的一个防卫动作,一个擒拿之势将其袭来那手反剪在后,顺势脚下一踹其下盘,手下人直直跪地,半点动弹不得。

易瑶吃痛不已,开始挣扎,愤怒道:“你个无耻贱奴,放开我!”

浅聆心手下扣的更紧,淡声道:“别动”

场面陷入一阵唏嘘,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场景,显然被浅聆心方才那即快又狠的反击动作惊住了。

身边阿思已经可以非常镇定的面对这场面,因为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见浅聆心动手打人了。

浅聆心看了看手下人这身打扮,调侃道:“你不也是这杂物房里区区一名杂役而已,对人一口一个‘贱奴’,你是有比我们多金贵?”

“她自然比你金贵”叶紫娴本来还以为是个有修为的,神识查探之后又见她腰间低级弟子桃木腰牌便又流露鄙夷之色。她脸上是咬牙切齿逼人怒气,抬起未拔鞘的剑指了过来,咬着一字一句道:“你最好把她给我放了,不然,我现在就宰了你!”

看叶紫娴那一副杀气腾腾气势,阿思都不禁往浅聆心身边凑了凑,伸手拉了拉她衣角,小声道:“聆心,这人我们惹不起,还是快把人放了吧。”

还没等浅聆心做出反应,那方叶紫娴似乎早已没了耐性,挺剑便刺出,剑未出鞘,却带着凌厉肃杀之气。浅聆心瞪大双目,松手放开了易瑶之际也敏捷的推开了身旁的阿思。面对当面袭来凶狠剑势,更是轻灵地错身避过。

一招扑空,叶紫娴气焰更胜,反手握剑,拔剑而出,一道寒光冷电一般闪现。清冷灵气在那仙剑之上光华流转,她挽起一个刺目剑花便携着一股强势灵力再折回反击。

浅聆心自觉这身拳脚功夫不能与人家仙剑抗衡,只好一直闪避,多次惊险万分险些被剑上灵气划破脸皮,侥幸在剑下逃脱。叶紫娴一剑挥出,灵力打在木桶上瞬间碎裂开去。浅聆心只守难攻,身形闪避之际,发力于足底抬脚便踢向地上盛了半桶脏水木桶之上,木桶抛出弧线正正朝那叶紫娴身上飞了去。

叶紫娴完全失了耐性,眼中寒光一闪,手中剑气越发凶狠,剑势咄咄逼人,最后一招带着肃杀气势便朝命门袭来。眼见木桶迎面飞来便瞠美目旋身一闪躲避,半道上变换招式执剑腕间一转,挺剑便刺。

“住手!”

身后突然传来一女子高喝,声音不大,却格外有威慑力。

“采霖姑姑”叶紫娴大惊迅速撤招,忙收剑入鞘,一副乖巧模样奔上去,在采霖身边故作委屈控诉道:“姑姑,我好歹也是冥长老安排在您身边帮衬杂物房副手,今日却被这个不懂规矩杂役给羞辱,你得给我做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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