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重华追出了郑阔住的院子外面,这才追上姜明熙。

“公主,你怎么突然走了?是还在因为阿月的事情生气么?”

姜明熙嗤了一声,莫名其妙道:“我是来看你父亲的,现在人也看过了,不走留下照顾他不成?”

郑重华有那么一瞬间的反应不过来。

所以,姜明熙来看他父亲,就真的只是要……看一眼?

然后问候都不曾问候一句,就走了。

郑重华突然就有点一言难尽了,不知道说什么好。

姜明熙看出了郑重华的想法,冷笑道:“怎么?还要我好好问候他宽慰他?你想什么呢?现在就我跟你和郑家这关系,我肯踏足郑家看他已经仁至义尽了,旁的,你做梦吧你。”

“公主……”

姜明熙冷冷道:“你好生给你父亲侍疾吧,正好别回公主府烦我,之后除非他死了我来奔个丧,否则我不会再来。”

说完,不再理会郑重华,径直离开。

郑重华看着她走远,无力的吐了口气。

这时,身后匆匆跑出一个小厮惊叫:“不好了大公子,公爷又晕过去了。”

郑重华面色一变,赶紧转身跑回去。

春闱替考舞弊的案子,经过多日追查,查出了十多个官员有懈怠之罪,即便无心渎职,但是竟然让严苛至此的春闱闹出这等事情,那也是大罪。

其中有一个识认官被查出确实是明知其中有问题,还当做不知道放任了,因为此人和那位替考的人家里曾是旧识,见到他就认出了他,明知此事存疑却还不上报,这是重罪。

至于从北临郡一路来牵涉其中的官员,就得派人去顺着详查了,但是,皇帝已经下诏撤了北临郡郡守的职,举家以欺君入罪,其他牵涉的官员,等详查后论罪而处。

而郑家,并没有直接的人证或物证证明郑家与此事有关,只是因为牵涉的官员多是依附郑家或是郑家直属门生,才让郑家背上牵扯,但是却并无罪过。

可,并不能使盯着此事的读书人信服,只觉得这个结果不过是郑家势大,又深得帝王信任倚重罢了。

这是讲不明白的事情。

而且,就算大家觉得郑家确实没有理由做这个事情,但是,参与此事的人是郑家一党,郑家没错也有错。

反正一时半会,郑家是名声好不了了。

原本会试后半个月就放榜,但是因为这件事闹得大,耽误了进程,推迟了些,一直到三月中旬才放榜,因此,殿试和春猎就也得往后延了些时日。

三月十二春闱放榜,会试魁首为金川郡来的徐凡青。

殿试是在三月十八。

这些事情进展的同时,郑家那边,姜明熙的计划也在逐一进行着。

郑阔病势反复,郑重华始终在亲自侍疾。

所以,当前些日阜新郡的人秘密上报郑家金矿的事情时,郑阔在昏迷,加之郑阔病倒后,郑家外院的事情都是他和三叔怀阳侯管着,尤其是原本需要郑阔处理的,都由他这个儿子亲自来。

加之卿乐的暗中推动算计,那封密信就被郑重华看了。

这对于急于筹措诊金的郑重华,可谓是久旱逢甘霖,救命稻草一样。

自然这件事,就不用姜明熙的人再做什么了,郑重华自然会比谁都急于开采金矿,也会万般小心的瞒着藏着。

因为一旦败露,他承担不起后果。

私采金矿,是死罪。

他盗用郑阔的私印让人私采金矿,那便是郑家的大祸。

姜明熙知道不用搭理这件事了,等着郑重华自己作死就行,而这件事,将有一日,会是一把锋利的刀,被她握着,刺向郑重华。

不过,她也没心情再理会旁的事了。

因为有一件事,犹如巨雷砸在了她头上。

近日来饮食作息都颇为不同,姜明熙以为只是因为季节的变化,春困秋乏,倒也正当。

可是月事迟迟不来。

今日中午,瞧着面前精致丰盛的午膳,闻着味,她突然一阵反胃。

一种不好的预感笼罩心头,她立刻让轻容想法子传消息给云霜,让云霜带了奚回尽快赶来。

急着要找奚回,自然是需要奚回的医术了,所以云霜不敢耽搁,午后她午憩的时间,云霜就带着奚回来了。

不等奚回问她怎么了,她就立刻伸手让奚回把脉。

奚回摸着她的脉象,不消片刻便神色一变,然后放下她的手,神色凝重的开口丢出一记惊雷。

“你有孕了。”

这几个字,霎时间就让姜明熙脸色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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