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鹿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抬起另一只手去推那老人,没想到还没靠近他身,就被他给拦截了,还顺势将她这只手也给抓住,导致她双手被控,动弹不得。

景鹿又气又恼,谨慎的盯着那老人,生怕他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来。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物,见完好无损,还是之前那件,才松了口气,打消掉心里那腌臜的联想。

接着她晃动脑袋,甩开挡住眼前的碎发,怒斥道:“你干什么,快放开我!”

老人听后只是白了她一眼,没有再理会。

若不是与傅瑾离有交易,他怎么可能会救她?怎么会给自己找这些麻烦?

这个老人正是苏浮光,他听见外面有动静,特地来看看,没想到正好撞上景鹿挠脸。

景鹿的问题不大,对于不会医术的傅瑾离来说是个麻烦,对他而言却是轻而易举之事。

果不其然,他就诊景鹿不过半个多小时的功夫,完后他便进内间去研制药物了,她猜想景鹿应该要明天才会醒,没想到她竟然下午便醒了,这点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景鹿见他那动作后,便没有再挣扎。一方面是觉得,他暂时应该不会对她做什么,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她手上粘着那黑不溜秋的玩意,不想再粘到其他地方。

但苏浮光接下来的动作却让她大吃一惊,只见他将脑袋凑到了她手跟前,距离得很近很近,双眼直盯着她的手。

不,准确的说,是盯着她手上那黏糊糊的玩意,接着,他鼻子动了动,用力的嗅其味。

“……”

景鹿觉得恶心,别来了头,却又好奇他到底在做什么,便眯着只眼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她心里想着,这难道不臭吗?他没有味觉吗?还是说,他神志不清醒?

她刚产生要挣脱苏浮光的束缚,远离他的念头,还没开始行动,双手就已得到了解放。

她极其不解,抬眼看去,见苏浮光那略皱巴的脸上布满了嫌弃与不耐烦,接着,他抬脚后退了几步,走到桌前,抽取纸巾擦手。

一张接着一张,擦拭得非常用力、细致,细致到不放过指甲盖。

随后,房间半响没人出声,空气中只剩下那时不时传出的抽纸巾的声音。

景鹿盯着他看了一会,他除了抽纸擦手,便没有了其他动作,一时间,让景鹿看不懂他这个人,不知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见他自始自终都没有看她一眼,她产生了逃走的念头。

她的床头柜上也是有放纸巾的,她轻悄悄的抽出几张,将手上的东西随便抹了几下,便开始了接下来的动作。

她缓缓的掀开被子,用手撑起身子,借力将腿往床边慢慢的挪动。

哪知她脚尖刚落地,一道声音就炸响了,

“你要去哪?”

景鹿泪奔,马上就要成功了,就差一点点。

她倍感无奈的停下了脚步,转过头看他,见他面前的垃圾桶此时已经被纸巾堆满了。

“……”景鹿语塞

这也太夸张了吧,洁癖?重度洁癖?可他刚刚的行为又说不过去啊。

苏浮光扔掉手中正在擦拭的纸巾,大步走到景鹿面前,气冲冲的说着:“想跑?浪费了我的药就想一走了之?”

药?景鹿瞪大眼睛,不可置信,他说的药是指她脸上那不明物体吗?景鹿拧眉望去,“什么药?”

若真是她脸上那玩意,那……哪有药是这样的?这不是闹着玩吗!

再说了,什么叫跑,说得好像她犯了什么罪,要潜逃似的。她想离开,只是因为,眼前的他,一举一动都不正常。

苏浮光冷笑了声,“你脸上,还有你早上吃的,都是我的药,还问什么药!”

“……”

景鹿瞠目,无言以对,脸上那臭熏熏、黏糊糊的玩意,竟然真是药,“这……这什么药啊……”

“反正是你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买不起的药!”苏浮光一脸骄傲,带着不屑的眼神轻瞟了景鹿一眼。

哟吼,我这个暴脾气,还没有我景鹿买不起的药。

景鹿出身显贵,什么没见过,被他轻视自然不服气,回瞪着他,“那你开个价,你这药,我全买了!”

苏浮光听完觉得好笑,还是第一次有人说,要买他苏浮光的全部药呢!

“无价!这是我自己研制的,你在外可是买不到,我所用的这些药材,可都是珍品!”

景鹿一听是他自己研制的,条件反射的来了句,“那岂不是三无产品!”

“……”这次换苏浮光无言以对了,气得够呛,“你这丫头,你……”

“算了,走走走,你快点走,就算死了也不关我事!”

接着苏浮光不再理会景鹿,自言自语道:“若不是傅瑾离求我,我才懒得救呢!”

“傅瑾离求你救我?”景鹿惊了,那这样算起来,间接性的,不是傅瑾离救了她吗?

早上发生的一幕幕,轰的一下子全涌进她的脑里,包括傅瑾离的一字一句。

景鹿用力摆了摆头,逼自己不要再去想,若真是傅瑾离让人救的她,那……可真是稀奇了,将她玩死后,又让人救她?

猫哭耗子,假慈悲!

苏浮光听见了她的问题,却没有回答她,依旧自顾自的说着,话语中多了分委屈,

“明明只要救醒你就好了,偏偏我心善,又用了最好的药给你治脸伤!”

苏浮光讲到这儿,越想越气,看了看景鹿,接着道:“唉~算喽,算喽,苏浮光你管什么闲事啊,人家又不领你的情,好心没好报!”

他的‘个人表演’,明明是自言自语,出口的声音却极大,摆明了是故意做给景鹿看的。

景鹿本想无视,一走了之,却因为他的话停下了脚步,最后,听完他的全部话语,景鹿心里还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被苏浮光这么一说后,她感觉脸上那火辣辣的刺疼,好了不少,想必刚刚那是在治疗吧。

既然这东西真是药,那她岂不是错怪他了,还以为他头脑不正常呢,咳咳!

从他的话语中,景鹿也知道了,她是被他救醒的,人家好心救你,你却这样对他。景鹿光想想就觉得难堪与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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