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城士兵的反抗之势吸引了管彦的注意,管彦眺目看去,眉头不禁紧锁起来。

戏志才与陈登对视了一眼,向前一步走到管彦身边说道:“主公勿忧,北宫伯玉虽死,但金城内羌人之心也必定因此而乱,而且北宫伯玉死后之事亦在我与元龙的筹划中!”

管彦一扭头,忙问道:“可有后策?”

戏志才微微一笑,看着城头那模糊的挥剑指挥的身影,轻声说道:“韩遂乃枭雄也!初便闻名于凉州,此人颇有武力且又心思慎密。我与元龙早就料到此人必然壮士断腕,斩杀北宫伯玉,故早已后计伏之!”

“究竟有何妙计?”管彦迫不及待地问道。

陈登一步上前:“主公先行鸣金收兵,待到大帐中再行商榷!”

看着二人神秘莫测的样子,管彦不满地嘟囔了几下,大手一挥:“鸣金收兵!”

喘着粗气周仓一把撩开帅帐的厚帘子,对着诸位上的管彦大声嚷道:“主公,为何收兵啊,某正杀的爽呢!”

“嚷什么?嚷什么?”管彦没好气地说道:“都坐下!”

周仓又不敢顶嘴,气鼓鼓地走到一旁一屁股墩下。臧霸、纪灵二人也走入了帅帐,虽然安静地坐在了一旁,但是从脸色可以看出二人心中是有所不满的。

管彦感受到了大行中浑噩的气氛,叹了一口气,挥挥手对着旁边的戏志才、陈登二人说道:“二位先生可以言明计策了吧?”

戏志才一拱手说道:“主公,羌族之人拜五神,乞雨、祭祀等仪式视之甚重,羌人心中鬼神之念甚强!我等这可于此处下手!”

“那如何处之?”管彦皱眉问道。

“主公你看!”戏志才一指帐下低头坐着的周仓问道:“主公看周将军可是像一人?”

管彦轻搓着下巴,仔细打量起周仓来,众人闻言也不约而同地都看向了周仓。

周仓感觉到了数十道目光正打量着自己,瞬间感觉到自己像没穿衣服的大姑娘。周仓老脸一红,恶声道:“看什么看?”

周仓这一乱动,管彦站起身来皱眉骂道:“周仓,给老子站好了,再乱动就绑了你!”

周仓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个管彦。一听管彦怒骂,周仓看着身边偷笑的臧霸、纪灵,愤愤哼了一声,便双眼一闭杵在那里。

管彦踱着步伐细细打量着周仓,越看越感到有名堂。

管彦忽然一转身,走到主位旁的角落里翻出一顶皮帽,又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周仓面前,不问三七二十一就把皮帽往周仓头上一扣。

“像,嗯,真像!”管彦绕着周仓转了几圈,看的欣喜之情跃然于脸上,管彦一挥手,招来亲卫小七,说道:“去把我帐中的那身羌甲拿来!”

“喏!”小七一溜烟跑了出去。

听到管彦说羌甲,纪灵和臧霸也有些明白了:那羌甲可是北宫伯玉的战甲啊!

片刻后,亲卫小七捧着一幅颜色鲜艳的衣甲跑回了帅帐中。管彦指了指周仓,对着小七说道:“给他换上!”

周仓一脸不情愿的穿上了北宫伯玉的羌甲,一脸哀怨地站在那里看着管彦。

经过一番扮相后的周仓还真于北宫伯玉有七分相似:身高八尺,体态魁梧,面额方圆,满脸钢须。除了脸型要比北宫伯玉稍微大点,其他方面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管彦看着“全副武装”的周仓,哈哈一笑,弯腰作揖道:“参见北宫大帅!”

一旁众人也心存戏弄周仓之心,一齐弯腰道:“参见北宫大帅!”

“什么?!”周仓瞪着双牛眼,一把扯下头上的皮帽,大声说道:“这是北宫伯玉那死鬼的衣服?”

周仓低头看了一下身上的盔甲,伸手便要解开,口中还骂道:“他妈的,怪不得这么眼熟,晦气,真他奶奶的晦气!”

周仓的手刚想解开盔甲,管彦一巴掌拍开了周仓的手,喝道:“别脱,这身衣甲有大用,在那站好了!”

管彦说完,也不理睬周仓,而是径直走向了戏志才、陈登二人,抱拳说道:“下面应该如何为事?”

陈登看着周仓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微微一笑,凑到管彦耳边说道:如此如此……

月弯如钩,金城内一片寂静,偶尔传出几声犬吠,却更加衬托出这份静逸。

但是金城城墙上却是灯火通明,韩遂正手按腰刀,巡视着城墙。

也难怪,管彦的三万官军正虎视眈眈地驻扎在城外十里,这换了谁也要加强夜间戒备,防止管彦偷袭。

“给我起来!”韩遂一巴掌拍向了一个打盹羌兵的后脑勺,怒骂道:“值此大难之际,给我打起精神来!莫要被官军钻了空子!”

羌兵唯唯诺诺地点头应着,但是当韩遂走后,羌兵的眼中却多了一丝怨恨之意,他无聊地眺目看向远处阴暗的树林里,一群飞鸟像似受了什么惊吓般,四惊而起。

羌兵疑惑地眯起眼,细细的注视着那片林子。

一匹骏马,驮着身穿斑斓战甲的魁梧大汉慢慢走林中走出,向金城而来。紧接着又有几匹战马驮着黑衣黑甲的兵士,缓缓而出。

羌兵见到此状并没有忽然,因为他已惊呆了:那为首之人不正是北宫大帅吗?

就在羌兵发愣的时候,林中又走出了几十骑。除了为首的“北宫伯玉”,其余的都是黑衣黑甲,在这寂静昏黑的夜里,显得有些恐怖。

“有敌人!”不知是谁吼叫了第一声,金城城墙上所有人包括边章、韩遂都驻足看向了林中慢慢靠近的骑兵。

“全军戒备!”韩遂阴沉着脸看着那队人马,挥手大喊道。当看见那个为首的“北宫伯玉”时,韩遂的脸色不禁为之一变。

“北宫伯玉”率领着那支黑衣黑甲的骑兵部队,一字长蛇地排列在金城城外三十丈。

那支队伍静静的矗立在那里,不进也不退,十分异常。

在这种情况下,韩遂注意到了,周边的羌人士卒眼中已经多了许多疑惑,正相互低声细语着。

韩遂心中大急,对着城下大声吼叫道:“城下何方人马,若不吭声,便弓箭伺候!”

回声荡荡,却无人回应。韩遂怒道:“放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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