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确定手下的脖子已经折断,她才回身道:“极炎百毒蛊是什么?”

绛红的眼睛黑白分明,里面的清醒让流云整个人一振。

他鲁莽了。

虽然周围只有蒲家军和武夷卫,但是,他也不应该这么明目张胆的拷问,可他总觉得,这些人应该和给镇北王下极炎百毒蛊的人有关系。

毕竟,蛊虫也不是随处可见的。

若是不问,心中难安。

就在流云准备含糊过去的时候,不远处的天际,再次刻画出了一幅紫色图纹。

霎时间,众人纷纷抬头去看。

“小姐。”和这对比,刚刚的问题已经显得无足轻重,绛红瞬时出声,然后整个人都似一支离弦的箭,向着发出紫色信号弹的地方疾驰而去。

与之相反,蒲杉却是站在原地,等着流云的动作。

流云下意识看了蒲杉一眼,然后道:“我们走。”

说着,他也窜了出去。

而与此同时,在那暗紫色的图纹下,蒲芳草随手丢掉了空了的信号弹。

“准备好了么?”她回身,朝着正站在一旁整理衣着的男人开口道,“这第二发信号弹出去,他们应该,马上就要到了。”

男人闻声抬头,那双暗红的眸中是一片清冷,静谧幽邃,无一丝波澜。

可当他视线聚集在蒲芳草的身上,却瞬间转暖。

他张张嘴,没有传出一丝声音。

蒲芳草背着手凑近,一脸好奇:“你说,你连行动力都恢复了,为什么说不了话呢?”

这是最让蒲芳草不解的地方。

其实按照她的打算,这第二颗信号弹,应该明天晌午时分发射才对,可计划赶不上变化,就在刚刚,兰泽突然恢复了身体的控制权。

为了以防他这种恢复是暂时的,所以他们俩决定,将碰面的时间提前。

毕竟,能动手的兰泽和不能动手的兰泽,区别不是一星半点。

而对于蒲芳草的提问,兰泽也不知道作何回答,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原因,他淡然地站在原地,任凭蒲芳草靠近。

他的视线随着蒲芳草移动,却不想蒲芳草直接走到了他的身后,伸手揽起了他的一缕长发。

那乌黑的发尾,带着微微的卷曲,虽然不起眼,但确实存在。

“你的头发......”蒲芳草疑惑地眨了眨眼,用另一只手扒拉过一缕自己的,然后将其放在了一起,“真好看。”

蒲芳草夸赞得朴实无华,让准备用眼睛解释的兰泽都微微一愣。

好看?

他侧头,看着那双杏眸中不加掩饰的艳羡,嘴角那浅浅的笑意不由得更深了。

兰泽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有另一个人说他的头发不是怪异,而是好看,毕竟,这么多年,也只有他的母亲对他这么说过。

这般想着,他不禁俯身。

身前的暗影让蒲芳草下意识后退,当她发觉是凑近的兰泽,眼里闪烁的都是惊诧和不解。

霎时间,连兰泽自己都微微一愣。

因为蒲芳草对他头发的赞赏,所以他想让她看看他的眼睛,那双在世人嘴中,因为杀人无数而流露着暗红的瞳孔。

可是,为什么要让她看呢?

兰泽赶忙站直身体,然后将自己的头发从蒲芳草的手里抽了回来,因为不能说话,所以他伸手指了指旁侧。

示意,他们该开始了。

兰泽的逃避蒲芳草自是不清楚,但是兰泽的动作她却是看明白了。

“确实要尽快了!”蒲芳草点点头,然后率先走了过去。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密林,再无一点生息。

......

“就是这里!”

随着一道沙哑的声音响起,一只带着银色手套的手拾起了草地上已经空掉的信号弹,他将信号弹往鼻尖凑了凑,蓝色面具后的眼里不禁闪过一丝满意的神情:“呼~我闻到了一股甜甜的少女香,没错了,想来这就是我们蒲家大小姐用的。”

蓝色面具男的嘴里不干不净,还不等他再次开口,一个巴掌便朝着他的后脑勺糊了过来。

是另一个带着绿色面具的人。

那人的声音柔柔弱弱,话语却透露着不好惹:“你想死不成?就算是你想死,也去自己死,别带上我们。”

别人或许不知道蒲家大小姐在殿主心中的地位,可他们七个长老却是清楚的。

毕竟,那蒲家大小姐这十四年的情报,都是他们上交给殿主的。

自然最明白不过。

闻言,蓝色面具男的眼里也闪过一丝忌惮,可随即,他又道:“殿主又不在,你怕什么?”

“你就这么确定,殿主不在?”绿色面具男冷嗤,然后从怀里拿出了一抹白色丝帕,将其盖在了已经空了的信号弹上。

老六的鼻子最灵,他既然说这上面又少女香,那肯定是有的。

所以,带回去给殿主。

绿色面具男的算盘打得“啪啪”响,而蓝色面具男却是一脸惊恐地四处瞄。

“别看了。”当绿色面具男将包裹着“少女香”的帕子收进怀中,他又是一巴掌拍上了蓝色面具男的后脑勺,斥道,“他们应该往密林走了,据老七所说,那镇北王应该身受重伤,而从你刚刚的观察也可以看出,这镇北王确实出了问题。”

毕竟,若不是镇北王出了事,何至于让一个外人发信号弹。

那可是镇北王府最高级别的紫色图纹。

这般想着,绿色面具男露出了一抹嗜血的笑意:“所以,我们得赶紧将他们抓了,到时候,这功劳,便是你我二人平分。”

殿主早就下达了指示,那奖励,足以让听过的所有人心生贪婪。

“行!四哥,我听你的。”

被功劳二字当头砸下的蓝色面具男立刻跟在了绿色面具男的身后,向着密林走去。

在他们看来,捉拿蒲芳草和兰泽不过小事一桩,可谁曾想,他们才踏进密林,便遇到了致命的打击。

“咯吱——”

奔走在前侧的绿色面具男突然身体一僵,然后整个人都向着旁侧摔去。

一抹细不可见的银丝擦着他的面颊划过,带出了一片鲜红。

即便他的脸上带着铁面具,可在银丝的面前,却似豆腐一般,轻轻松松就被划开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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