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感觉不至于,毕竟兰泽在战场杀戮多年,什么样的血腥他没见过。

可若将这张脸换到她自己身上想想,蒲芳草却觉得,确实很可能接受不了。

毕竟,太丑了,也太恶心了。

蒲芳草再次看了眼地上的面具,抬头:“要不,我给你捡回来?”B

“......”兰泽彻底说不出话了,良久,他才看着蒲芳草那双认真明媚的眸子,道,“谢谢。”谢谢你解了我这么多年的心结。

没有人知道,兰泽为什么会在脸上出现问题后,躲在屋里不出来。

其实,他不是在躲自己的面容,而是躲他的过去。

他第一次见到这副容颜,并不是在自己的脸上,而是,在他母亲的脸上。

兰泽体内的蛊毒,从出生就存在,是从娘胎中带出来的,而他的母亲,在他九岁那年也蛊毒发作,变成了他如今这副样子。

当时的他年纪尚小,并不知道母亲出了问题。

他只是兴致勃勃地跑去找母亲,结果却看到了这么一张脸。

至于他的反应,可想而知。

是害怕,是恶心,是厌恶,种种情绪结合在一起,让老镇北王妃心碎,而自那一日起,他便再也没有见过母亲一眼。

即便父亲求情,他哭诉,母亲也再没开过门。

这件事兰泽记忆深刻,可以说是这十多年的痛,所以在他看到自己如今这副样子的时候,他第一反应,便是不要让别人看到。

尤其是兰澈。

虽然兰澈并不是他的孩子,但是养在膝下这么久,他早已视其为亲子。

不管兰澈的反应如何,都会让他难以接受。

若是害怕恶心,他会难受,若是还不畏惧,他更是会自我怀疑,可眼下,蒲芳草却用短短几句话,便解了他的心结。

是啊,若是当初他知道那是母亲,他必然不会出现那般情绪。

所以他又何必庸人自扰呢?

想着母亲离开前说的话,兰泽终于放下。

而另一边,因为兰泽这句说得没头没尾的谢谢,在场的众人皆是不解,但蒲芳草看着兰泽已然舒缓的神情,很干脆的点头道:“不客气。”

虽然不知道原因,却并不妨碍她接受。

“兰澈很担心你。”蒲芳草再次开口,脚步微微挪移,越过兰泽的身影,瞧向那边依旧在摇摇晃晃的小身板,“他虽然年纪小,但是很多道理都明白,我想,如果你跟他说清楚,他是不会害怕你的。”

其他的蒲芳草猜不到,但是兰泽不让兰澈见他的原因,她却是清楚的很。

毕竟,若是她变成了兰泽这副样子,恐怕也不想让小团子看到,毕竟,多有损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啊!

她可是仙女姐姐!

蒲芳草的话兰泽听了,他微微回眸,虽然脸没有完全转过去,但是眼角余光去对上了一双眼巴巴的眸子。

兰泽无奈摇头:“流云,去帮帮他。”

这般练下去,不说会不会有作用,怕是身子都要练废掉。

说着,他再次扭正身体:“你随我来。”

这第二句话,兰泽是对蒲芳草说的,待说完,他先一步抬脚,迈进了身侧的书房,而蒲芳草闻言愣了愣,也跟了进去。

虽然不清楚有什么事,但是兰泽总不至于大庭广众之下害她。

再次踏进书房,蒲芳草的动作却是有些迟缓。

也许是多了一个人,所以空间显得狭小了一些,连呼出的气都微微发烫。

蒲芳草看着兰泽一路直达正前方的桌案旁,眸光一扫,然后连忙上前几步将放在小案上被她横七竖八摆放着的杂闻归列整齐。

再回头,兰泽已经拿着一张薄纸过来了。

“这是......”蒲芳草下意识问道。

“这是给老太君的。”兰泽将其放到了蒲芳草的面前,“前日归来,便听闻老太君的身子出了问题,所以,我特意去求了一方药给老太君。”

“你可以看看。”虽然知道蒲芳草看不懂,但兰泽还是这么说了。

而蒲芳草也这么做了。

她直接拿起了放在小案上的药方,只一眼,她便看出,这是陆神医的趣÷阁迹。

不对,按照这一世的走向,他眼下还是善德先生。

不知何处闪现的灵光,蒲芳草的眼睛都瞪大了几分,她拿着药方的手指微微捏紧,然后似不经意地提起:“这是谁开的方子?”

“王府的医师,医术甚好,不用担心。”兰泽并没有起疑。

这毕竟事关老太君的身体,慎重些总是好的。

他再次开口解释道:“本来我是想这两日将其送过去的,可惜,我突然......”

兰泽不知道如何解释自己如今脸上的情况,只能欲言又止后,再次道:“正好你今日上门,这药,便拜托你带回去了。”

他的话音刚落,只听“撕拉”一声,蒲芳草将手中的药方捻开了一个口子。

霎时间,两个人都顿住了。

兰泽无法理解,就算蒲芳草不信任他给的药方,也该是要回去给明婵姑姑看一眼的,怎么在他的面前就给撕了呢?

这太不对劲了。

他凝视向蒲芳草,而蒲芳草也在此时讪讪地抬起了头。

她笑容僵硬:“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么?”

“......”兰泽没有说话。

蒲芳草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她再次低头,心疼地看了一眼手中已经破损的药方:“我实在是太激动了,所以一下没控制住。”

“要不,您帮我再誊抄一份?”她大言不惭的开口,连站在远处的流云听了,都忍不住地往这看。

这蒲大小姐,是真敢啊!

居然让自己王爷给她做书童?

“怎么了?”兰澈刚恢复了正规的动作,眼下见流云的情绪起伏,再次忍不住向着旁侧的书房内看去。

可惜还没等看到什么,便被流云挡住了所有视线。

流云横移了一步,严严实实地站在了兰澈的身前,“世子殿下?”

他的声音似是从牙齿间挤出,透着一股威胁劲。

虽然兰澈并不怕他,但是听了他的话,还是乖乖站好,心中悄悄嘀咕:不急在一时,不急在一时,等晚点,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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