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响被看护着她的丫鬟发现,自然也猜出了她的意图。

霎时间,所有人都被惊动了。

不仅是蒲家众人,还有邓家。

两家人都不希望邓晴出事,可惜,即便寻死不成,邓晴还是每日每日的不说话,饭和水更是一口不沾。

就这么短短两日下去,邓晴整个人和死了,已经无甚区别。

也因此,邓家老夫人怨上了蒲家。

即便知道不是蒲家的错,可邓家几代也就出了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捧在手心里的。

邓家老夫人将邓晴接了回去,也和蒲家断了之前密切的往来,可说是彻底闹掰,却也说不上,只是,再不会和之前一般,如同一家了。

就连时常跑来跑去的小辈,也被约束住了。

没有人知道邓家老夫人做了什么才让邓晴有了活下去的念头,但邓竹卿知道一点,那就是从邓晴回邓家的那一天起,蒲堇宸这三个字,便消失在了邓府。

可以说,昨日,是这么多年第一次出现。

邓老夫人两年前便亡故了,不然看到邓晴这般样子,说不得又要气的跳起来。

而看到邓晴这般,邓家的人也明白,这昔日提点,和蒲家脱不了干系。

所以,邓竹卿便来了。

邓竹卿垂着眉眼,没再说什么,蒲老太君听着他的谎言,也没再说什么,时间仿佛就这般凝固了。

不知过了多久,花厅外,突然热闹了起来。

“小姐回来了~”

是蒲家侍从的声音。

霎时间,邓竹卿整个人都颤了一下,他不可抑制地偏了偏头,但随即,又僵在了原地,蒲老太君将他的动作都看在眼里,心中那丝冷硬也不由得一软。

她知道这孩子是为什么,可惜,终究是无缘。

蒲老太君目光转向厅外,眉头微皱。

大将军府规矩森严,这般声音,可并不是什么好现象,不是好事,那就只能是......

“祖母~”果然,老太君的念头才兴起,便见蒲芳草闯进了眼帘,她步履匆匆,身子却是稳得不能再稳,而她的手中,还抱着一个人。

一个用大氅包裹起来的人。

老太君忍不住站起身,“这是?”

这人的头脸身体都被挡住了,着实看不出是男是女,是胖是瘦。

但老太君却知道,一定是对蒲芳草很重要的人。

“明婵姑姑,快,快帮我,她中了毒。”蒲芳草来不及和老太君解释,她快步走到老太君的身边,然后直接面向明婵,“墨蓝已经施了针,您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她。”她不过,做了一次搬运工罢了。

明婵看蒲芳草脸上都急出了汗,连忙点头:“好,好,阿噗小姐别着急,让我先看看。”

说着,她上前掀开了遮挡。

大氅内里的脸露了出来,霎时间,在场的三人皆是一惊。

“阿晴?”这是老太君。

“姑姑?”这是邓竹卿。

“大夫人?”这是明婵。

这下子,蒲老太君和明婵可算是明白蒲芳草为什么这么着急了,就连邓竹卿也站起身往前走了一步,他怎么也想不通,在自己出门的时候都没有苏醒过来的大姐,怎么会出现在这,而且,还中了毒?

面对众人的目光,蒲芳草没有半点解释。

而明婵也迅速伸手,掰开了邓晴的眼皮,然后指挥道:“没有生命危险,阿噗小姐,您将大夫人送到偏房,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

“好。”蒲芳草点了点头,然后再次转身。

她来去匆匆,宛若一阵清风。

“墨蓝,你也随我来。”明婵叫着墨蓝跟了过去,老太君站在原地,也跟着走向了偏房,霎时间,只有邓竹卿站在了大厅。

他站在原地,长袖下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握紧。

好像过去了许久,又好像过去了一眨眼的功夫,蒲芳草从偏房内走了出来。

而在她出现的刹那,那双僵直的视线,也跟着挪移到了她的身上。

蒲芳草站在院子中,叉着腰喘了口气。

不是她不担心伯娘,实在是房间里人太多了,不仅有明婵、墨蓝和老太君,还有来来往往帮忙的婢女。

明婵要赶人。

墨蓝是正经干事的,老太君还在扒着眼睛看呢,自然,她是要让出地方的那一个。

谁让她辈分小呢?

不过,外面这小风还真凉快~

“阿噗妹妹。”

蒲芳草的手臂才刚刚张开,自她的身侧,便传来了一声轻唤,那声音像是携着清晨的阳光流淌出来的泉水,清澈温良。

是她小时候,最喜欢听到的声音。

因为每一次出现,都意味着,有好吃的。

口中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蒲芳草轻快转身,道:“好久不见,竹卿哥哥。”

少女眉眼弯弯,一如多年前一样。

可惜,早已是物是人非,他们之间,也有许久许久未曾见过,有多久呢,大概,两千九百七十五天,又一个时辰。

蒲芳草有些不自在。

邓竹卿在笑,一双微弯的眼睛遥遥地凝望着她,那柔和的目光中,有着春风般的和煦,眸低也荡漾着丝丝笑意,可在那笑意的下面,是一股子意味深长之色,在深棕色的瞳孔里浅浅的晕染,看似了无痕迹,实则深刻入骨。

“竹卿,哥哥不用担心。”蒲芳草下意识用声音掩饰自己的不舒服,她不动声色地将头再次冲向偏房,然后道,“有明婵姑姑在,伯娘一定不会有事的。”

“多谢阿噗妹妹宽慰。”邓竹卿笑着回应,“倒是不知道,阿噗妹妹是在何处碰到的姑姑?”

邓竹卿是优雅的,他懂得如何创造出一个让人舒服的环境。

可看着蒲芳草的躲避,他却是无法将自己的视线挪开,甚至在心里想着,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在小时候,蒲芳草最喜欢粘着的,就是自己了。

此时的邓竹卿早就忘了,他最后一次和蒲芳草一起玩,蒲芳草也不过六七岁的年纪,她喜欢粘着,也不过是因为她肠胃不好,家里人不给她吃乱七八糟的东西,而邓竹卿宠着她,每次来都会给她买罢了。

小孩子,哪有什么喜爱之说呢?

可惜,邓竹卿深陷其中,参不透。

但好在,他也不纠结。

他看着蒲芳草微红的耳垂,脸上再次泛起了清浅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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