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红知道,墨蓝不会顺从她的意,毕竟在墨蓝那,蒲芳草的意愿比什么都重要。

可要是让她什么都不做,她却是不愿的。

她总觉得什么地方别扭极了。

“小姐,快到用膳的时间了,老太君和大夫人还在等您。”

墨蓝突然开口,不仅是绛红没有想到,就连蒲芳草都没有想到。

她眼中的讶异一闪而过,然后点了点头。

另一边,邓竹卿听到这话,也很是识趣地准备离开,他拱手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行离开了,至于姑姑,还望阿噗妹妹多多照看。”

邓竹卿言辞恳切,蒲芳草自然也不会冷下脸。

但她还是没有应下,而是回答道:“她是我的伯娘,更是大将军府的大夫人,竹卿堂兄不必担心。”

闻言,邓竹卿愣了愣,然后惭愧道:“阿噗妹妹说的是。”

一言罢,他再次拱手:“多有叨扰,告辞。”

“竹卿堂兄慢走。”蒲芳草没有挽留的意思,而是冲绛红抬了抬下巴,让她将邓竹卿送出花厅。

绛红虽然厌恶邓竹卿,但是送邓竹卿离开,还是愿意的。

只不过她一边往外走,一边在心里琢磨。

今日的墨蓝,怎么这么好说话呢?难不成,是她的真诚打动了她?

虽然自己都不信,可绛红实在找不出还有什么东西能解释的通了。

而随着绛红和邓竹卿离开,蒲芳草也回首看了眼墨蓝,显然,她也不理解,今日的墨蓝为何会突然开口。

蒲芳草没有说话,她歪着头看墨蓝,就和小时候一样。

墨蓝抿抿唇,乖乖道:“他有问题。”

只有四个字出来,再多一个都是没有的。

可蒲芳草没再多问,因为她知道,若是再多一丝原因,墨蓝都不会瞒着她,既然她选择这么说,那自然是因为,墨蓝也没有发现更多的问题。

或许,只是一种感觉。

这个解释虽然听起来有些滑稽,但蒲芳草来说,却已经足够了。

她点点头,似是赞同。

待转回身,她看着刚刚邓竹卿站的位置,抬脚走了过去,那里的正前方,是一幅墨色山水图,上面无印章,无落款,但能看出,年代久远,应该是某一代蒲家人将其挂上去的,看起来没什么特色,只能用韵味来形容。

邓竹卿在看什么呢?

蒲芳草是了解邓竹卿的,虽然没办法走仕途,但自小邓竹卿就喜欢这些东西。

可以说,诗词书画,样样精通。

其中,画更是可以用精美绝伦,惟妙惟肖来形容。

那他刚刚站在这里,又是看什么呢?难不成,真就是看这幅图里的韵味?或者说,只是随便看一看?

想不通,蒲芳草摇了摇头。

可就是这么一动,她的眼角余光却在不经意间落到了旁侧的一幅。

花厅是大将军府的待客厅,而花厅挂画,也是大将军府的习俗。

因为在早期的时候,大将军府的主子是一群大老粗,可以说是半个大字都不识的,而为了遮掩这一短处,第一代家主便想出了这么一个法子。

美其名曰,先在气势上震慑他们。

这么多精美的书法字画摆着,别人一看,就会觉得我们很有文化。

这是老祖宗的原话。

虽然忍俊不禁,但蒲家众人也一直遵从,这也就导致,如今除了正面墙上那开国皇帝赐下的一字书,便是四周都挂着大大小小的书画卷轴。

每一幅都不同,每一幅都隔着不小的间隔。

但组合到一起,却是美的。

而此时蒲芳草所看的那一幅,则是其中最不一样的一幅——

山河图。

山水图和山河图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内里却是千差万别,山水图是山是水,是风景也是意境,可山河图,却是粗狂,是写实,是大域辽阔。

这上面虽然寥寥几趣÷阁,却是勾画出了大峪的轮廓。

或者说,这片大陆的形状。

蒲芳草忍不住转动视线,发现她所站的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山河图。

她抬起脚,一步步走到了山河图的面前。

这张山河图,是她的曾祖母所画,和所有的大将军府女子一样,最终的结局,都是独自一人生活。

在她的曾祖父走后,曾祖母便离开了大将军府。

她没有回到娘家,也没有随夫君而去,而是选择游走于这片大陆。

几乎每一个一个边角,她都去过,几乎每一个城市,她都有驻足。

她至死都没有回来,只是将这幅画交给了大将军府布置在外的暗桩,可以说,这是她唯一留下的东西。

他是在看这幅山河图么?

蒲芳草不得而知,但她却是下意识笃定,他就是在看这幅,山河图。

抬手,蒲芳草欲要触及画布,可就在这个时候,花厅外,传来了绛红的声音。

“小姐,你快看,谁来了。”

绛红的语气带着点喜意,蒲芳草的动作顿了顿,然后扭头向着花厅外望去,只见一身精干的绛红身后,是一个有着圆圆脸蛋的姑娘。

明明处处都透着一股子甜美可爱,但这姑娘,却是穿了一件却黑却黑的衣服。

再配上没有任何装饰的发髻,显得有些古怪。

蒲芳草忍不住挑眉,然后迎上前去:“软软?你这是?”

“阮软见过蒲小姐。”阮软早就想开口打招呼了,但是碍于规矩,一直压抑着自己雀跃的声音,眼下见蒲芳草先开了口,便连连回复道,“不请自来,打扰了。”

阮软的规矩一板一眼,让蒲芳草想要拉住她手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无奈,她也像模像样地回了一礼,然后才按住了阮软的双臂。

她忍不住上下打量,然后再次开口:“这里没有外人,不必拘礼,你叫我芳草就好,不过阮软,你今日这一身......”

蒲芳草的声音拉长,带着一股子迟疑。

本来阮软还因为她刚刚的话语挺高兴的,闻言,都被搞紧张了。

她忍不住拽了拽自己的衣摆,然后怯生生道:“不好看么?”

阮软今日是有备而来,因为想着蒲芳草每次都穿黑色的衣衫,而且黑衣服又是大将军府的丧服,所以,她便也找了一身黑色衣服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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