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三人一猪来到了小山边,山呈菱形、顶尖高耸。见到此山,空灵眉宇间也多有些不解,凡尘却是没有任何感觉,这不就是一座普通的山吗?

众人都站在山脚观望着,小猪蹭着蹄子、竖起毫毛,嗖一下子冲上山顶,立在巅峰。

凡尘有些惊讶,“前辈,这……”

老者轻笑道:“坨磋能力很强,以后它便交予你了。它的意志,切不可违逆,你可要小心了!不然出了这地方的话……”

凡尘看看如火铳般冲上山的小猪,眯着眼睛想:这猪不能留。

再看看山中情况,不过就是一些很常见的草木,没有其他特别的东西。昨夜一场雪过后,草木皆是一片斑白。值得注意的,是空灵眉宇间的标志与小山一模一样,凡尘有些疑惑地问道:“前辈带我们来这儿,想必不只是来爬爬山吧?”

“的确不是。不过让你有一个机遇罢了!你看现在的你,只剩一年的时间飞速提升修为,我看啊,以你的资质,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恐怕怎么努力也达不到吧?”

一年、一年。虽然这个期限曾经听空灵与獋鬼谈起过,那这个歪嘴老头又是如何得知的?凡尘眼里掠过一丝惊慌,空灵也低头不语。

凡尘稳住心态,问道:“什么?只有一年,那我如何证帝?”

“完全有可能!比如你可以成就帝级阵师,那样兴许能活下来。要做的便是……”说着,冷不防一掌打出,将凡尘推进了山中。空灵也紧随其后。就在这时,獋鬼的身影出现,“快去议事!帝阵有危险,好像外界有人在攻阵!”歪嘴老者露出惊愕,立马随之消失。

凡尘才缓过神来,见到身边的情形,不禁惊呼。只见他们身边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丝,仿佛落入了巨型盘丝洞,只有自己站立的一小块地方是空着的。

空灵指着细丝说:“此乃阵心丝、阵丝,一个阵法的中心中如若阵法布置精细那便有阵丝,如若没有那就是阵法不精细,一般来说,再好的阵法也只有一根阵丝……可是,这地方的也太多了吧?”

“这阵丝有何用处?”凡尘问道。

“它就是整个阵法的第二个阵。不管是什么样的阵法,这丝都是布阵者的实力展现。看上去是普通的一根细线,但是千万不要用手碰!它们的力量不弱于一个阵的力量!”

凡尘仔细观察着晶莹闪亮的细丝,继续问道:“如何才能破解这阵丝?”

空灵道:“与阵法的破解无太多差别,但数量太多了!”

凡尘攥着拳头,“那可以硬闯吗?”

空灵讪笑着,“倒是可以,不过若要硬闯过这么多阵丝,至少得为帝级肉身,不然过去就是送死!”

凡尘小心翼翼地转着身子,不让丝触及自己,“可恶的老头!把我们引来这鬼地方送死!”

空灵的眼神在纵横交错的丝线上跳跃着,“如今我们四周皆是阵丝,我暂时还没有好办法……不过,它们倒也算的是半个阵,虽不能一下子发现阵眼,但是嘛,只要盯紧了,一定能发现线眼的!”

说完便凑近了一根阵丝,观察了好一会儿,阵丝竟然消失不见了!

“哟……怎么做到的?”凡尘问。

“靠近一些看,它们乍看起来光滑,其实有一个小凸点,而且只有这个凸点没有反噬力。只要按压凸点,就能击中它们的要害、毁灭阵法,毕竟这些‘蜘蛛丝’也是半个阵法!”

在空灵洋洋得意讲解之时,凡尘早已将脸凑近阵丝,但看着看着,皱眉揉揉眼睛,“没有什么凸点啊!”用心!集中意念,一丝不苟!“望着老尘子的斗鸡眼,空灵忍俊不禁。

凡尘不弃不离地盯着阵丝,渐渐感到眼前发白,头昏脑胀,“没……没……”。

空灵见他摇摇晃晃,狠狠掐了一把,“不是眼睛,也不是神识能看到的!用意念、是意念!就你那点神识,哈哈,还不如凡人!”

凡尘无奈,却也无力反驳。只得咬紧牙关、紧闭双眼,然后重新睁开,调动意念再次尝试。

倚靠空灵手把手的指导,终于找到了几个,但对“意念”这玩意,凡尘着实没底,“领悟……悟不了啊!完了,按她说的,神识不行,只能用极高的意念!但、但速度真够慢哦!不过有办法总是好事……”凡尘心中思忖。

阵界之内,獋鬼与另外三个白须老人聚坐大厅中。众人表情姿态各异,有人捋着胡须,有人背踱步,看样子是在等人。

獋鬼开口道:“阵外强敌云集,我想他们之所以不进攻,是因为我们有他们想要的东西——阵道。我们在先辈们的帝阵里活得太久了,逍遥自在,竟忘了外面的世界在变化,人也在变……唯一不变的,就是贪欲和战争!如今恶战迫在眉睫,我想听听各位的高见!”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轻叹道:“帝阵虽是威力无比,始终只是一道阵法而已。而我阵道一脉,所依赖的,唯有阵道。说起战斗力来的话,怕是不敌他族!我尚不是贪生怕死之人,只是我阵一脉不能就此灭绝吧?”

另一个面色红润的老者突然拍案而起,“当年大帝还在位时,我族是何等威风,万族皆要伏地跪拜。时日不久,汝等难道已经忘记了过去的荣耀吗?”说完,愤愤不平地盯着刚才说话的老者。

一直未发话的短小老者獋鬼抱拳道:“獋皇,如今帝阵中,我等都是皇级阵师诗,而您已是皇级高阶证阵师,这里的一切还是您做主吧!”

听到这话,刚才说话的两个人都看像獋鬼。獋鬼却是看着屋外,“几位长老莫急!帝阵中还有一人,你们难道忘了吗?那就是阵眼守护者!”

三人惊呼:“难道是他?”

獋鬼轻笑:“没错就是他——峭峻!人族三界巅峰强者,而且他身边还有只十阶大妖!”

矮小老者有些迟疑到:“可是……他怎么会帮我等,他可是……”

这时,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你们这是在议论我吗?老鬼,别把我吹得那么厉害,我会不好意思的!”只见一个笑容爽朗的老者带着暖风跨进大门。原来他们口中的峭峻便是那个歪嘴、酒糟鼻老者。

几个老头神情有些不自然,獋鬼则向他迎去,“哎,你说说看,我们如今怎么选择?人族依旧与魔族打起来了!这还只是开始,其余各族也已经有复苏的迹象,下一步该怎么走才好啊?”

峭峻笑道:“什么怎么办?你们与我不同。我是我、你们是你们,我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我想原因你们是清楚的!”

獋鬼笑着摇摇头,“你呀你!虽然当时我族先辈说是把你困在阵里,但你也知道,如果你想走,谁留得住?不过现在,我阵道一脉还得依靠你!”

峭峻嗟叹:“当年你家老头嘴上说将我困住,其实是帮我避敌。我峭峻一生敢作敢当,当时他救了我,我一定知恩图报!”

“当年魔帝与人皇大战,我等未曾参与,那是因为他们只是想小打小闹。而如今离太古一战已有一纪元。这次的战争啊,想必不属于太古那场!我们怕是躲也躲不了了。若是发动我们的能力,至少可以左右战争的一半。”

峭峻眼睛睁大,露出讥讽,“这话怕是说得过早了?在那位面前,恐怕我们连蝼蚁都不如吧?”

獋鬼低垂着眼帘低声道:“以他的境界,想必一人便能毁灭了这界!”两人便开始闲谈起来。

几个长老互相看了看,银发长老故意清咳道:“獋皇!如今我们该如何行事才好?”

獋鬼愣了愣神,“哦!对、对!这个才是今日的主题。峭峻,你说说看。”峭峻从茶碗里抬起眼睛,“你问我?我看你最近不是弄出很多东西了吗?又是拉外援,又是布连阵的。老鬼呀,想复出就直接说,在这儿谁敢反对你?”

獋鬼无奈地笑着,指着峭峻道:“你呀,你说这话就不对了,我所做的都是为了阵道。你才是任性!竟然把帝阵的心给了一个外人,那此阵必破!”

听到此话,几位长老向峭峻投来杀意。峭峻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老鬼,你别得意,你做的什么事情,我还不清楚吗?小天意阵,十八个;龙覆阵,十个,小临天阵,十个;灭道阵,四十个……你这样,怕是想毁了这地吧?”

几个老者同时吃惊地望着獋鬼,獋鬼眼神闪烁,“做好准备,总比没有准备好!帝阵的阵心有你在守护,我又不能踏入半步,所以只能被迫用这种方式了!”

“阵心就算没有我,你想踏入半步也不可能!那位早已在阵心施过结界,我都进不去,只有那只猪可以进去。可那只猪的肉身在外界,在这里,它太弱了!你带进来的人,我很好奇,他为何可以在这里为所欲为?你不管就算了,可怎么连其他人都不管,你如何解释?”

獋鬼仰天笑道:“哈哈哈!我带他来就是为了让他吃下逆阵果!帝阵里每十年才会生一颗果子,但是所结之果变化莫测,可能是阵果,也有可能是逆阵果。若是吃了阵果,以身成阵,便会修得阵师道行;但若不小心食了逆阵果,必死无疑!这逆阵果必须在成熟时被人吃下去,不然就会影响帝阵。我好不容易才让他来,就是为了这个啊!所以只要他不为非作歹,我不会出手干涉!”

峭峻又故意瞪大了眼睛,“难怪了,你是骗他进来!其实真正的目的是为了要他的小命!”

獋鬼却有些尴尬,“这也不怪我,我总不能拿整个族群的性命冒险。而且阵果我又不能带出去,况且当时那位……你可还记得,是他告诉我,将来有一天,逆阵果会被人吃下去,那人不但不会死,而且有助于我等出阵。而这人必须得是魔族中人,所以我就只能去影杀阁找人。呵呵呵,那里的人,谁不是背上背着几条人命的呢?”

“难道就是那小子?”峭峻问道。

獋鬼郑重地点点头,“恐怕没错了!”

峭峻大笑起来,“你这是自作自受!叫人家来送命,这下可好了,倒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把帝阵的心连带着送给他了。那位跟我说了,一旦有人进入阵心,那他便能解阵法,这阵也就由他控制!”他说着,似乎想到什么,停了片刻,又继续说道:“怪不得你一直都在钻研毁阵的方法,为的就是这一刻吧?”

獋鬼点点头,“他既然是我阵道一脉的,又怎能让他随心所欲?”

旁听的几个老者都点头称是,“原来如此!可是为什么每次你带人进来,都说不能对他出手?”

獋鬼长叹一口气,盯着地板,“这也不怪你们,有些秘密我也不能说,但事到如今,也只能向各位坦白了。等大家出去后,还望互相照应才是!”

几个老者笑逐颜开,“这么多年,一直被锁在阵中,也该出去看看了!”

獋鬼道:“那还请诸位先回去吧,待时机成熟,那便一起出阵!”

待他们走远后,峭峻眯眼盯着獋鬼,“呵呵,你这样骗他们,可不对呀!”獋鬼报之以微笑,“还说我?你这么配合我,演得那么好,你又如何?”

两人一起呵呵大笑起来,而后摇摇头,陷入沉思之中。良久之后,峭峻开口道:“他怕还需要二十个时辰才能突出重围,你打算如何应对外面的人呢?”

獋鬼轻叹:“待他成功,我便用这些阵法一起运转,那样也许会让外界的人都以为是帝阵自爆!他便可全身而退了!”

峭峻回答:“那这些阵灵怎么办?它们已成人形,如何脱身?”

獋鬼仿佛是陷入了回忆当中,喃喃道:“当年那一战,我阵道一脉遭人暗算,全族惨死,无一人生还。最后一刻,少主拼尽全力炼出此阵。我虽然只是他的陪郎,但他每次练功都会教导我,从未把我当下人看待。

他的深情厚谊,獋某又怎会忘记?当日他阵已成,我进入其中,才留下一线生机。于是,我将所有族人的尸体带入这里,立誓要将他们复活。然而时日已久,我却始终不明了他们复活的条件。

不过好在此地甚是奇特,他们的肉体不会腐坏。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的神识竟然还在阵中!我便借噬术将其神识植入其体内,再将灌入灵生——这样一来便,他们便与常人无异。而且寿命也是无限延长,也曾留有生前的记忆。遗憾的是,他们终究不是完整的人……”言罢,脸上满是阴郁。

峭峻突然一拍手,“难怪了!我一直被困在阵心周围,虽然感觉不对劲,但却说不出所以然来。而且我一直以为这些人是布完阵后自己进来的,就算是我也是分不清啊。也就是说,这些年来,这里的活物,只有你我二人和一只猪吗?”

獋鬼无奈摇摇头,“不!只有你和猪!你在阵心,我在阵中,我们只是通过神识交流而已!”

峭峻点点头,“也对……那老头用自己的帝身布阵,而我也是出于好心才帮忙!然后便发现自己对此地的了解太少了。话说这可是我第一次离开啊!当初那位也的确是如你这么说的!”

“他说的没错。也许我阵道一族得依靠他,才能又继续传承。唉!!我独自支撑得太久了,疲惫不堪,不想再来了!”獋鬼神情有些颓败。

峭峻轻拍着他,“我懂,我懂!所以我也出来了。不过这果子真是怪异!我曾经探查到,应该是阵果才对,怎么就变成了逆阵果呢?要知道,那小子差一点就完蛋了!”

“原因我也不清楚啊,当初我也惊讶来着。每次带人进来,我都会试探他们。我出去找人时,果子尚是逆阵果;等他进来了,突然变了!当时我还想除掉他,而当我出手时,又变回逆阵果!

这样一来,我想到了那位所说:‘吃了逆阵果未死者,将是我族复出之希望所在!’如此一来我才没有杀了他!”

峭峻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对了,他身边那女子,你可曾研究透?”

獋鬼叹气,“没有,她竟然能破阵!当时我甚至都被吓到了。她若是真的拆了这帝阵,我所有的心血岂不白费了?”说完,抬起茶碗。

两个人促膝而谈,甚是欢愉。

再看獋鬼带凡尘进入阵界的悬崖边,虚月、白艾正与影舞四下观察。

星辰迸现萃薇寒光,引月色畅凉。

草木只寻灼光出处,亦有生灵叹息。

影舞微蹙眉头,“这地方的确是有些难巡!”

虚月道:“这阵道一族的人,按理说,应该已经彻底消亡了才对!可不知为什么,他们竟然还有幸存者!”

影舞冷笑道:“如今的世道,还有什么是难以置信的?”说完后,朝两边看了看,立刻警惕起来,“周边气息竟如此之多!看来此地也有变故。虚月,你先进去看看,找找诛尘。我在外面探查,看看那些人到底有什么企图!”

虚月点头道:“那阁主小心些!待我找到诛尘,便禀报于您!”见到影舞点头,虚月很快进入阵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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