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在外的人族强者见状,也清楚这一刻的求索已成疯魔。此时的他只知杀人,无尽杀戮。他们咬牙切实,群起而攻之。自然也不肯轻易放雪忆的尸首。

一时间,两人又陷入苦战。人皇殿前,如泉的血液正向外奔涌。殿内,一个被黑气困住的男子正在疯狂地与人皇鏖战;另一个断臂男子背上背着雪忆。他依靠另一只完好的手臂抵挡着朝袭来的攻击,且战且退。

可人皇怎会放过他?他怒喝一声,朝试图逃逸的二人攻击过来!已经发疯的求索用自己的身体当盾牌挡住人皇,断臂男子趁机脱逃。

虽然求索的修为急剧上升,和人皇仅仅相差一个小境界的距离,不过哪怕是一个小境,也是差距。

人皇被彻底激怒了,震天怒吼中,他倾尽半生的修为杀死了求索……之后对断臂男子穷追不舍。断臂男子使用他族人的秘法将自己的修为全部封印,杀死自己的肉身,造成所谓的死亡假象来逃避人皇的捕杀。但这样做的后果却是修为再也无法施展。

最幸运的是,他成功将雪忆带出来了,完成了求索的心愿!也许从外人的眼光来看,这一切只不过是魔族出于私欲的冲动行为,但魔帝绝不会后悔有这样一个义薄云天的好兄弟,一个愿意为他付出一切的兄弟!

然而自从这一战结束之后,人皇便也消失不见了,魔帝也跟着神秘消失!从那时起,魔族群龙无首,渐渐淡出众族视野,而人族也未能难免厄运。最终的受益者当然是妖族,而这个时期正值上古时期的结束,现在的魔族与人族应该处于上古亿元时期,不过比起鼎盛时期,还是太弱了!

但若论力量,人族比魔族更强大,因为当时的人皇只是消失,而魔族那边损失惨重,魔族强者在和魔帝内斗时都元气大伤,当时就被魔帝废了三个,其余的几乎都死于人族强者刀下。

尽管如此,人族却怎么也无法攻进禁仙宗总坛。听说那是太古时期的神圣之地,如今的魔族也只剩下这一处净土……我知道得也不多,我也该去实践我的任务了!”

影舞面色不悦看了看左右两边,白艾艳兵脸色也难看。许久之后,影舞开口:“我们都是那时候过来的,但我都不知晓这段前尘往事,难道……你是他?”

虚月冷笑:“我是不是,很重要吗?”

影舞转向艳宾与白艾,“他所言为真!”

白艾和艳宾对视一番,“也就是说,我们也是那时候被收留的外族孤儿,影杀阁手上同样沾染了我们族人的鲜血?”

影舞默默点头,眼睛转向了别处。白艾突然有些怅然,许久之后开口:“阁主,如果我俩没有达到天字级杀手级别,现在会怎样?”

影舞:“你们便永不不会知晓这些事!”

白艾轻笑几声,未打招呼便走出了大殿。而艳宾带着复杂的眼神看了影舞几眼,也追了出去。

影舞出神的望着虚空,虚月长叹:“他们这一走,与当年一模一样。当年你接任影杀阁阁主之位时立下的誓言,可还记得?”

影舞眼神犀利:“当然!难怪当年你会让我来接手阁主之位,你是在想我们两个师兄都是魔族的中流砥柱,那以后一定是魔族中的掌权者!”

虚月:“楛沁当年的实力与魔帝相差无几,不过他的目标不在这儿!像他那种人,就算是我都看不透。而选择你,真的不是我的意愿,是你手中的太渊选的!如若楛沁不死,想必也不必由我来挑明这些!”

影舞愤愤看了他一眼,“当日立誓:魔族有难,影杀阁便无条件地出手援助!如若天下再战,影杀阁必将与魔族共进退!”

虚月点头:“记得就好,可你如今的做法怕是有违初心!”

影舞大声反驳,“魔族的做法难道顺应人心?我怎可助纣为虐?”

虚月:“他们怎么做与我何干?你可知道我活着的意义?我活着,就是为了让魔族、影杀阁共存于这世间!这是我的抉择,也是责任!时日已到,人族人皇想必一定会现身了!我需要一个万全之策,这中间我需要阵脉传承。而据我所知,阵脉传人与魔族笒殁不死不休,我要保的并非什么笒殁,我要保全的是整个魔族!”

影舞:“如果魔族以后也为我影杀阁出力,不也一样吗?”

虚月短促一声笑,“哦?恐怕有你在,影杀阁绝不会与魔族联手。”

影舞:“如果没有我的话,你对他恐怕早就下毒手了吧?那个黑木想必也是你安排的!”

虚月坦然承认,“的确。在我确认他身份的时候,如果不是因为你,他必须死!活得太久了,就必须舍去有些东西,才能获得更大更长远的利益!”

影舞睁大了眼睛望着他,似笑非笑,“那个小女孩也是你安排的?”

虚月摇头:“不是!她的出现、也让我很意外。当时完全是巧合才发现她,她身上有一股很古老的气息,这气息与太古时期的一些东西很像!”

影舞:“于是你放心大胆地将她身上的禁制解除了?”

虚月:“有些东西,明处暗处皆可放,但在明处的才是最为放心的。哪怕她是纯真孩童,只要存有意识,那就会思考,就可以和她谈条件!”

影舞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接着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如同你一样!你的存在,比起其人族、魔族的人,都要危险!”

虚月沉默不语,望向黑木。

黑木的手指依旧在机械地拨动着琴弦,影舞也盯着黑木,手中紧握太渊,太渊浑身魔气缭绕。

虚月鼻子里哼了一声,“行了!它当年是我手中的武器,你要动手用其他的吧!”

影舞斜眼看着虚月,心中却是在想着凡尘给自己的火玉。

此刻的凡尘置身于禁制的小城中。虽然居民都是普通凡人。可此地的时间流逝相当奇特,自己一眨眼便是一昼夜,连自己都无法分清。明知这是禁制世界里的奇特现象,但时间却是真实存在的。

其实他也能明显感受到一天十二个时辰的流逝,所以他也极力控制着自己眨眼。想想自己只剩一年的时间!在这一年中,每一刻钟都无比珍贵!

不过让凡尘印象最深刻的便是这个平凡城镇中的城主父女。父亲正是小城的长官,在普通人眼中,长官便是能领兵打仗,可以保护一方平安的大人物。这也能够理解。就如当时在慕城见到的守城兵士,他们便是凡人的军队。不过,修行界里的人虽然与他们同住在一个世界,却过着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这里虽然人口繁多,可在修行人眼中却是不屑一提的。

当然了,以目前自己的认知,只能看到这些东西了。然而他还是观察一些值得深思的现象,最大的心得便是城主父女俩的行为和差别。

这几日城主每天都领兵外出打仗。凡尘听百姓说,这是与外面的妖怪战斗。而女儿每天都会送父亲出城。按常理,这是正常的父女之情,可这送别没那么简单。每天将士们出城时,这女儿都会在他们眉心滴一滴血,到晚上将士们归来,他们眉心的血迹都会消失不见。

到了次日出城,依旧如此重复。这个举动也不知是不是只有自己能看见。而自己又不能询问身边的人!就算是问,恐怕他们也听不见。幸而自己隐身,想了解的东西,也只有在他们闲暇时间聊天的时候才旁听到。

凡尘也试过出城,却发现自己已经出不去了。这不,按正常时间来算,城主也该出城了。而自己能做的,就只有坐这儿干坐着看着。刚进来时,还可以四处走动,可当自己第一次眨眼后便不能再离开。如此一来,就只能强制忍着,不敢眨眼,强行瞪着眼睛。甚至困倦时也不敢让上下眼皮接触。实在忍不住,再轻轻碰一下。

到如今,自己刚好眨了五次,也就是在这儿的第五天。这天与往常一样,城主领兵出城作战,女儿出门相送。也依旧是以血滴额。不过待城主回来时,情形有变——他带回来一个面容俊俏的少年。少年衣衫褴褛,却丝毫不能影响他轮廓分明、高鼻锐眼的脸庞光彩照人。

正当凡尘打算看看他们父女俩如何对话,一个聒噪愤怒的声音震动空气,几乎震破鼓膜:“你说你这老叫花子每天来我这儿蹭喝的,也不给个钱。屁股坐下去就粘在座位上了,别看了!那是城主!快把茶钱给我!”

声音如鞭子一样抽打着空气,同时一个“咻“一声,木棍朝自己的方向猝不及防抽打过来。凡尘左顾右盼,没发现人影,然而一棍下来,已经结结实实地打在自己身上,一阵酥麻的感觉传遍了整个背部。

凡尘撅着嘴,转头看到抽打自己的人——茶馆老板娘。这位大娘自己从进来这个世界起就从见到过。还记得刚到这里时,为了试探这里的人是否能看得到自己,他选择的对象也是这位大娘。屡试不爽,于是他十分肯定自己身处禁制中的幻境。

可这一棍打下来,仿佛被蚂蚁咬了一口的感觉,虽然不疼不痛,可是麻麻的感觉很真切。看见凡尘正注视着自己,大娘恼怒道:“十里街!你一天天的就只知道来我这里白吃白喝,今天我便用这棍来了结你欠下的。一棍一顿!”

她河东狮吼,周围聚集起来更多的人,看样子都是来看热闹的。而此刻凡尘的脑子飞速地转动着。十里街?谁啊?想起来了!自己也多次听到这个名字,是这里的“名人“啊!几乎每个人见到他后都会嘲弄他一番,而他却从未还口。还记得有几次有人来喝茶,议论起他。有人说他是这里仅有的无家可归的孤寡老人。其他人则感叹他很不识抬举。原来本城的城主名叫归离,女儿叫十载,父女俩文治武功双绝,不仅可以赶走妖怪、守护城邦,而且对百姓十分慈悲爱怜。百姓对他们也特别的由衷的爱戴,此城也极少出现饥荒和其他的动乱。

这十里街是个极罕见的奇葩,听说有富人收留他,可他还不乐意!自己大摇大摆地跑了出来,出来后照样过着饥一顿、饱一顿,风餐露宿的生活。他虽然不缺胳膊少腿,却是四体不勤,从来不干正经活儿,整天就是游手好闲。

而且他几乎不开口说话,尽管并不是哑巴。因为不了解他的身世背景,大家便随口给他取了个名字叫“十里街“,这也符合他这种东游西逛的人的特点,不就是长长的街上卑躬乞讨么?

其实这种人在外面很常见,可在这个城中,就好比外界的修真者,一般难得一遇。

没想到,而今自己莫名其妙的变成了他!

想到这里,凡尘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大娘,这倒不是因为她好看,而是自己不敢眨眼睛。这轻轻一动眼皮,一天可就过去了!

大娘见“十里街”眼睛不离自己,突然停止了詈骂。也许是因为觉得奇怪,也许是因为有什么想法。她顿了顿,换了一副面孔,打趣道:“既然你求情,那我便给你打个折扣,一棍抵两顿如何?我知道你不喜欢说话,如果你同意的话,点头便好!”

围观的百姓七嘴八舌地说:“梁大娘,你这样会把她打死的!”也有人反对,“他整天游手好闲,从来没有靠自己吃饭,这样一个废物丢尽了我们脸面,不能让他葬送了城主的英名!”一时间,众说纷纭。

人群中有人大吼一声,“对对!说得没错,应该打死他才对!”这一句话像一颗炸弹一样,在人群中开了锅。群情激愤,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城主那里。城主带着两个士兵慢慢踱步过来。人群立刻安静下来,如潮水般让开一条路,齐齐跪倒在地,茶馆老板娘也满怀期待地跪下来。

城主归离看着“十里街”,摸着飘扬的长髯叹道:“你既然不愿意劳作生活,也不愿意自食其力,那你就不该欠人家的茶钱!不过既然已经欠了,又考虑到你一把年纪,恐怕也抵挡不住几棍!”

的确,十里街本是一个垂暮老人,与自己变老后的容貌相差无几,一看便是大半截身子都埋入黄土、苟延残喘的人。

归离接着又对梁大娘说道:“你看看他也活不了多少天了,你若打重了,,他如何能承受得住?”

被城主这么一说,梁大娘脸上腾的变红了,“可……可是,城主您也知,他每天都来我这儿白吃白喝,我要是不出手管住,那其他客人我如何招架得?城主一向教导我们为人需行善,我一向奉行如旨。于是每日都给他喝客人剩下的茶,谁知他喝起来上了瘾!天天都来!不是一日、两日,而是好多天!这、这个,我必须给客人一个交代呀!”

听了此话,周边跪着的众人也激动得站了起来,“是啊,城主,他每日只只向我们伸手讨要食物,我们并不是不可怜他,可他有手有脚,我们怎么可以把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东西白白给他呢?”

一个男子捂着屁股,愤愤不平:“他是个白眼狼!有一次我被狗咬了,他居然见死不救!自己一个人跑了,我差点被狗咬死!”

众人七嘴八舌,归离皱着眉头,朝众人摆摆手,示意他们别吵闹,又转向“十里街”,“你如此这般是不是也有些过分了?说说吧,你到底想怎样,要不同我一起去城主府可好?在我那儿,食宿不愁,只要别惹事便好!”

“十里街“点点头,欣然:”真的吗?那我便与你同去,不过我还有一重要事情要做,请城主恩准!”

归离问:“何事?你说吧!”

“十里街”从地上爬起来,颤巍巍立在人群中,对众人抱拳道:“从前亏欠乡亲们甚多,今日城主好心收留我,我深觉知足,不过我亏欠大家的,还是得还!一顿一棍,今日有城主在此见证。城主宅心仁厚,但我之前所做的事的确天理不容,如若城主不让我承受这一次,我便在大家面前自尽!”说完,对归离鞠躬到:“还请城主成全!”

归离静静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如若明日你还活着,那便到我府中,我自会找人救治你!”

“十里街”抱拳:“谢城主!”说完,便稳坐在茶桌前,“各位,既然是城主下的命令,请各位行事!”

围观的众人突然愣住,叽叽喳喳低声议论一番后,一个人站出来皱着眉头,握紧棍子砸向凡尘。而后上前的人越来越多,一棍接一棍,密密麻麻砸向自己的全身……

然而凡尘却对他们生不出厌恶,他心里明白,既然是十里街亏欠了别人,那一定要还!且不论这里是真是假,自己既然成了他,便要顺应命运对他的安排。

对凡尘自己而言,他也极不乐意亏欠别人,哪怕是一顿饭,也得还。同样别人欠自己的,也得还,不管付出什么代价,自己一定会追讨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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