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

各方到齐,已然入座。

有人期待,有人不屑,更有人等着给那位太子下马威,总之一句话,今夜的晚宴,不会太过顺畅。

“陛下驾到!”

随着洪来喜的声音响起,姜有国阔步而来,姜灿则紧随其后。

紧接着,众臣行礼。

礼毕,落座。

姜有国扫视全场,目光落在壮汉身上,疑惑而语:“过年之夜,朕之胞弟,庆州王为何未到,莫不是有要事?”

“启禀陛下!”

石碌起身,行礼道:“王爷军务在身,不宜离开,故而特派臣前来赴宴,还望陛下恕罪。”

军务繁忙?

你骗鬼呢!

姜灿打死也不相信,什么军务繁忙,无非就是不给面子。

这个庆州王,仗着自己是父皇的胞弟,拥兵自重,我行我素,从不把朝廷放在眼里,如今的庆州,早已成为国中国。

“陛下!”

没等姜有国开口,石碌率先发难,道:“虽说太子是未来储君,可此时与陛下平起平坐,是否有违礼法?”

一人开口,多人附和。

“启禀陛下,太子自发圣旨,这是对陛下的不尊,更是对礼法的践踏,另有谋逆之嫌疑,请陛下明鉴。”

“臣等附议,望陛下明察!”

出言反对者,全是各地将军。

语气无礼,傲气十足,不知是真的在维护大商礼法,所以心里有底气,还是因为兵权在握,所以无所畏惧。

姜有国不紧不慢,道:“太子所为,便是朕意,如若不从,严惩不贷。”

简单,直接。

短短的十六个字,就让一众将军闭嘴。

其实,他们早已知晓太子监国一事,更知道当今以太子为尊,可他们这些驰骋沙场的悍将,就是看不上一个小娃娃。

凭什么自己用命保护的江山,却由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小子指手画脚。

绝对不可接受!

石碌不可能罢休,于是又道:“启禀陛下,如此晚宴,女眷参与,于礼法不符,理应清除于大殿之外!”

好嘛!

又把矛头指向自己的老婆们,当真是可以!

姜灿不言,依旧观望。

他要看看,这个石碌到底要搞什么鬼。

就在这时,吴旭起身,道:“石将军,如今我大商男女平等,何况太子妃…”

“男女平等?笑话!”BIquGe.biz

石碌一点面子也不给,沉声道:“诸位,如今我大商在太子的手中,被搞得乌烟瘴气,国不像国,家不像家,若非我等将士以命守护,尔等恐怕早已成为他国的阶下囚!”

就是!

我等男儿风吹雨打,拼死拼活,才使得大商国泰民安。

男女平等?

真是可笑!

“放肆!”

姜有国忍无可忍,怒喝:“尔等这是要造反吗?”

皇帝发怒,众臣心颤。

但将军们除外,他们理所当然,丝毫没有惧怕之意。

石碌拱手,又道:“陛下息怒,我等只是替边疆将士不值,再者说,他们都在看着呢!”

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言下之意就是,边疆将士不答应,若是让他们寒心,指不定会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

还有一层意思,若是把自己等人扣下,那边疆的将士也不会答应。

如何行事,你看着办!

姜有国拳头紧握,但也无能为力。

他比谁都清楚,边疆驻军,很多都各自为政,根本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也正是因为如此,之前他就一忍再忍,不敢整顿官场。

若非姜灿果决,事情必定更糟。

“石将军莫动怒!”

言语之间,姜灿已经起身,随即来到石碌的身前,心平气和,道:“此事确实为本宫考虑不周,没有顾及到边疆弟兄们的感受,本宫在此给诸位赔个不是!”

话音落下,太子拱手!

此举此为,全场震惊!

“这…”

无论是姜有国,还是沈昱等人,都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特别是沈梦嫣,夏青柔,武映男,范林娥,还有赵武,五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他们的眼里,太子怎可能认输?

眼前的情景,实在是难以想象,这还是他们认识的太子吗?

“哈哈哈!”

石碌很兴奋,随即看向其他将军,声音玩味:“诸位将军,太子已然承认错误,我等岂能不知礼数,你们说呢?”

承认错误?

连这个词,他都敢用!

可以想象,这得有多嚣张。

“既如此,那我等也不是不知礼数之人,还望太子体恤我等的苦心!”

“那是,那是!”

众将军得意,姜灿赔笑脸。

如此举动,把姜有国等人整得有些懵,但无人打扰,任由姜灿‘胡来’。

目的达成,石碌很满意,随即取出一封信件,道:“殿下,这是王爷给您的信,王爷说了,大商来之不易,请殿下莫要挥霍!”

此话一出,全场哑然。

就连姜有国,也是身子一怔,这是在宣战吗?

不理会众人呆滞的表情,石碌略微拱手:“陛下,信已带到,臣就先行告退!”

“臣等告退!”

其他将军,纷纷拱手,决然离去。

嚣张!

无礼!

但又能如何?

总不能把人扣下吧!

若是那样,指不定会生出什么事端来,届时国家又将陷入动荡中,看来这大商,还是不稳啊!

晚宴不欢而散,各自败兴而归。

但对于姜灿而言,他不仅没有生气,反倒很舒畅,因为此次晚宴的目的已经达到。

让他初步知晓,边疆的现实情况。

知道症结所在,才能对症下药。

养心殿。

姜有国打开信件,本以为会是长篇大论,或者索要军饷,甚至是割地等等。

但事实上,信件上只有短短的两个字:大商!

何意?

自己的这位胞弟,到底在想些什么?

虽只有两个字,但姜有国清楚,这必定不像表面这般简单,于是道:“灿儿,你如何看?”

略作思索,姜灿道:“启禀父皇,依儿臣猜测,王叔是想告诉儿臣,大商不只是儿臣的大商,也是王叔的大商,只要王叔他愿意,随时都可以取走!”

“岂有此理!”

姜有国怒火中烧,这是完全不把自己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但他又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这个弟弟,有这个实力。

当然,姜灿担心的还不止于此。

今日石碌这么一闹,必定会对朝中大臣产生巨大的影响。

虽说自己推行一系列政令,对官场进行了整顿和梳理,但免不了还有那种摇摆不定,心藏鬼胎之人。

一旦庆州王伸手,这些人必定会趁势而上。

所以当下而言,必须尽快解决庆州以及边疆之事,同时还要防止朝中大臣浑水摸鱼。

想到此,姜灿立即将自己的计划向姜有国道明。

后者听后,连连赞同。

事毕,离开。

一路上,姜灿行色匆匆,赵武紧随其后:“殿下,接下来怎么办?”

“立即把常宇叫来!”

姜灿拳头微握,杀意尽显:“庆州王,石碌,尔等今日的嚣张,本宫必定会加倍讨回,等着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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