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昌辉的举动，也是让姜灿略微一愣，他也没有想到后者竟会当众如此，于是急忙回礼。
“陛下，万万不可！”
“无碍，你受得起！”
一言一语，满怀真挚，倒是把一众旁人都晾在了一边，就好像现场只有两人一般。
良久，欧阳昌辉方才回过神。
他目视欧阳鑫泉，面无表情，有些恨铁不成钢，道：“你太让朕失望了！”
“儿臣何时让您满意过？”
欧阳鑫泉嘴角轻哼，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架势，继续道：“儿臣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拜您所赐，只不过到了最后，我还是输了！”
确实，他输了，而且输得很彻底。
更重要的是，他不是输给自己的父皇，而是输给了一个不知名的穷书生，这才是他不甘心，也不能接受的事实。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欧阳鑫泉眼带血丝，要是不弄清楚，他死不瞑目。
对此，姜灿略微一叹，道：“这还得感谢陛下的近卫军！”
近卫军？
怎么从未听过！
所有人面面相觑，无论是欧阳鑫泉还是周允豪，都是一脸的疑惑，因为他们从未听闻，更没有想到欧阳昌辉还有一支神秘的护卫。
“没错，就是他们当中的一员！”
姜灿手指欧阳昌辉身旁的护卫，然后继续道来。
在掌握欧阳鑫泉的计划后，姜灿就让部分近卫军拿着圣旨潜入各个军营，但并未大张旗鼓，而是秘密行动。
先是以试探的方式，然后再是糖衣炮弹攻击。
若是对方有意向，就拿出圣旨给对方吃下定心丸，从而拉入自己的阵营之中，若是对方无意甚至反抗之心坚决，就不会勉强，但会暗自留意，以备后续反攻。
庆幸的是，近卫军没有辜负使命。
他们不仅成功潜入，而且还暗中拉拢了不少同伴，故而才在先前做到出其不意，直接秒杀，占得先机。
“你…咳咳咳…”
欧阳鑫泉气血攻心，嘴里不停喷出鲜血。
看来他气得不轻。
就连周允豪，乃至文武百官，也是身子发颤，他们后知后觉，都是自己太过于天真，也是自己想得太过简单。
儿子不成器，父亲已无期待。
所以对于欧阳昌辉而言，欧阳鑫泉已无药可救，即便是心有不忍，但也只能依规而办。
“朕想不明白！”
言语之间，欧阳昌辉的目光已经落在身披战甲的人身上，继续道：“为何连你也要背叛朕，难道你忘了我们之间的情意？还是朕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所有目光，整齐聚焦。
他们也想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
皇城防卫地位极高，而且深受陛下重视，更关键的是，周允豪更是深得欧阳昌辉的器重。
不仅宽待一切，而且兄弟相称。
这不仅是一份荣誉，更是身份地位的象征。
正是这般让人羡慕的一切，为何还要造反，让人难以理解。
“承蒙陛下还记得您我的情意！”
周允豪哈哈一笑，话里话外均透着不满：“既然陛下清楚您我的情意，可为何还只是让我担任这小小的城防将军，这就是陛下所说的情意？”
好嘛！
还是权力的欲望在作祟。
这或许是所有人都迈不过去的一道坎，更何况是有着建国功勋的周允豪。
欧阳昌辉气恼，质问道：“当初，是你说喜欢待在军营，是你说喜欢带兵，是你说不喜欢其他事务，朕只是依照你的心愿，这也错了？”
“哈哈哈！”
周允豪仰天大笑，道：“这还需要我说吗？是你本应该想到，且该做的事。”
语毕，他瞥了一眼欧阳鑫泉，略显嘲讽道：“你的儿子，都比你更会办事。”
意思很明确。
我说不要，不代表我不想，更不能够成为你不给的理由。
姜灿倍感无语，但他可不想在此耗下去，于是道：“陛下，事已至此，说多无益，依照东维律令，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此话一出，百官发抖。
自己站错了队，自己走错了路，迎接自己的只会是人头落地。
欲哭无泪，悔恨晚矣。
欧阳昌辉点头，朗声道：“来人，将这些乱臣贼子都押入死牢，没有朕的旨意，谁若是擅闯，格杀勿论！”
“遵旨！”
……
御书房。
欧阳士轶双腿跪地，头贴地面，恭敬请罪：“父皇，先前都是儿臣不懂事，做出一些有违皇家脸面的事，儿臣真心悔过，请父皇责罚。”
“陛下！”
没等欧阳昌辉开口，姜灿抢先而语：“捣毁乱党一事，若非有二皇子相助，我也不可能这么顺利，此事，二皇子功不可没。”
很显然，这是在说情。
欧阳士轶由心感激，虽然很多事看不透，但无论是人品还是才华都非常人可及，值得深交。
身为国君，欧阳昌辉自然不傻，也知其中之意。
“唉，罢了！”
欧阳昌辉略微一叹，继续道：“你变成这样，也有为父的责任，虽然有些瑕疵，但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你没有糊涂，朕甚是欣慰。”
话已说开，心结已解。
父子二人的关系，也在此刻恢复如初。
紧接着，欧阳昌辉突然道：“不过若想成大事，你还得多向太子学习。”
太子？
欧阳士轶面露不解。
这东维似乎没有太子，可父皇口中的太子，又指的是谁？
似乎看出了儿子的疑惑，欧阳昌辉随即介绍道：“轶儿，来，见过大商的监国太子。”
“！！！”
欧阳士轶目瞪口呆。
这…
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人竟然是大商国的监国太子。
转念一想，所有一切，全部在此刻豁然开朗。
能够深受父皇信任，能够得到小妹的青睐，本就是说明其身份不一般，加上后来的一系列谋略，一环扣一环，环环相扣。
如此韬略，足以说明其背景不一般。
不怪别人隐瞒，只怪自己太傻，竟然没能早些看出来。
“参见大商太子！”
欧阳士轶双手抱拳，没有一丝虚假，恭敬道：“和太子共事的这些时日，让我学到了不少，更开阔了我的眼界，多谢太子殿下成全。”
“二皇子言重了！”
姜灿略微一笑，道：“只要二皇子端正心态，我相信，你将来必有一番作为。”
相谈甚欢，气氛融洽。
但事情并未完，必须当断则断。
欧阳昌辉连续下发好几道圣旨，内容几乎一致，那就是对于那些乱臣贼子，该抄家的就抄家，该杀的就杀，绝不手软。
入夜。
欧阳士轶于心不忍：“父皇，小妹还被蒙在鼓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