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守平南县城北面的赵文轩,一点儿都不轻松和愉快。他是亲率将士一次又一次和叛军进行血战。自己已经是第五次打退了叛军的进攻。要不是全部的火器都放在他这一边,恐怕早就把一百人的义勇预备队给派上去了。再加上城防的银子花得足,所以叛军在这一边同样没有讨到便宜。而赵文轩对于目前的伤亡情况还是非常能接受。

双方经过半日的厮杀,慢慢地消停下来。北城外的叛军是整顿休息和埋锅做饭。他们的主帅看见自己所围攻平南县城北面是毫无起色,正在想其它的方法,就得知了自己在平南县城南的一支千人队被击败的消息。心情不佳的他,勃然大怒。

本想报一箭之仇的叛军主帅,再一次陷入了苦战。自己要是再分出一支千人队去围攻平南县城南面,势必会造成北面的攻击乏力。他的心腹们的统一意见就是暂时放qì

攻占平南县城,毕竟伤亡实在太大,决计不能失去了安身立命的本钱。

要么撤兵去和另一支叛军会合,攻击桂平县城,要么等待其它叛军得了手,会合在一起继xù

进攻平南县城。虽说他们都是叛军,但是各自代表的利益不同,使得相互之间的关系是明和暗不和。各自又有私心,于是独自承担起攻击一座城池的目的就是好独吞城池中财物和美女。

一时委决不下的叛军主帅,感觉到了头是一阵阵地疼痛。此时此刻,站在城南城墙上面的林子默,瞧着自己的部下们是打扫起战场。没有急于派兵增援赵文轩的他,得知城北的战况是一样的好。自己感觉到这样一个开局还是很不错,精神上面的压力稍微的缓和了一下。

砍杀了二十几个叛军的王强,重新回到了林子默的身旁,遗憾道:“让他们的头儿给跑了。”

同样是稍感美中不足的林子默,用扇骨是轻轻地敲击手掌心,询问自己所关心的事情道:“直接告sù

我战果。你们总共俘虏了多少人?杀死了多少人?”

搔了搔头发的王强,尴尬的一笑道:“当时,我只想着痛快,丝毫没有抓活人的意思。主人请放心,我回来的时候,瞧见楚二郎正带领人在下面清查。”

早就注意到城下大量尸体的林子默,预计对方的死亡人数将会超过一多半。自己喜欢有精确的数字,所以耐心的等待楚二郎的汇报。他让王强下去洗一洗,然后好好地休息。精神处于亢奋阶段的王强,丝毫没有感觉到累,巴不得再战它三百回合。他虽然有那样的心,但是没有提出异议就按照自己主人的意思走下城墙,去洗满身的血污。

回过身,重新坐下的林子默,让人给自己泡了一碗茶,一面品茶,一面等待楚二郎的战果汇报。他的身体是处于休息状态,但是脑子没有一刻休息。自己在想如何处置他们抓来的叛军俘虏,毕竟双方的战争还没有结束。

浑身散发出血腥味和汗臭味的楚二郎,小跑的来到林子默的面前,非常骄傲的汇报起战果道:“在县尊大人的英明领导和指挥下,我们斩杀叛军的人数有六百五十八人,俘虏了一百八十七人。我们不但大获全胜,而且还是以少胜多。而能从我们这里逃命出去的叛军,应该不会超过二百人。如何处置那一些被俘的叛军,还请老爷明示?”

从感性的角度而言,林子默是想留他们一命,理解他们参加之所以叛军,目的也只是想有一碗饱饭吃。从理性的角度来看,自己又非杀他们不可。他预料不到叛军还有没有后援部队。为了全城的百姓,没有妇人之仁的林子默是不可能留下这一个隐患。

沉吟片刻之后,徐徐展开折扇的他还是做出了最终的决断,命令楚二郎道:“这一百八十七名叛军俘虏给我统统地杀掉,一个都不能留。”

‘啊’了一声的楚二郎,本以为他会留下他们作为向上面更好展示个人功绩的“活物”。如此的出人意料,使得他刹那间觉得自己这一个妹夫真是够狠,够辣,够心黑。不敢抗命的楚二郎,双手抱拳领了命,转身走下城头,点好人手就即可执行。叛军俘虏的惨叫声和咒骂声是此起彼伏,后悔当初做出了投降的决定。

站在一旁的高翔,眉毛是动了动,小心的说道:“老爷,你这是不是太哪个啥了?”

林子默是突然把手中的纸扇一合,满脸严肃道:“我叫你们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有任何的异议。如果你还想留在我的身边,就应该好好地向王强学。”

站直身体的高翔,领悟到了他话中的意思,一本正经道:“老爷,我知dào

错了。你要我往东,我就往东。你要我向西,我就向西。你让我杀谁,我就杀谁,绝对不会再多一句嘴。”

正色的林子默,说了两个字‘很好’,然后放下手中的折扇,重新端起茶来喝。侍卫在他旁边的高翔,看见城墙上面的义勇们,有说有笑的搬动起叛军们的尸首。这一些出过力和拼过命的义勇们,盘算事后定然会被林大老爷,奖赏十两银子。

没有去亲临战阵的义勇们,纷纷感觉到了遗憾,毕竟失去了一个发财的机会。他们看见别人谈论能得到多少赏钱的时候,内心怪不是滋味,毕竟来当义勇的目的就是为了银子而来。这一战下来,出了战的义勇就能捞到没有出战义勇将近一年的年例银子。

把将近二百人的叛军俘虏送进地狱的楚二郎,再一次登城门楼,恭敬道:“属下遵照大人的意思,已经把那一百八十七名叛军俘虏是悉数的处决了。”

“这里已经没你的事情,就先行下去。”点了一下头的林子默,双眼闭合,不急不慢的对高翔道:“你去府中先行报一个平安,免得让她担心。”

高翔知晓自己老爷口中的她是指杨梦棋。没有再多话的他,领了命就转身而去。昨夜,沐浴更衣过的杨梦棋,换了一身纯白的服饰,面无涂脂抹粉,头上是没有戴一支首饰,满头长发是自然的垂落下来。手里拿着一把剪刀的她,坐在床边,安安静静地坐着等待。

不管是采月的忠心进言,还是楚寒露的姐妹情深,丝毫没有动摇过杨梦棋对林子默的等待。要是不幸的消息传来,她定然是要用手中的剪刀,剪开自己的喉咙去陪自己的相公。在这一件事情上面,她从来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过。在她的眼中和思维意识里面,自己只有殉夫才能体现出她对林子默的最高忠贞,而不是选择终身守寡。

所谓的殉夫是古代社会风俗的一种。自宋儒对于妇女贞节的态度加严后,夫死守节成为妇女的义务及崇高的道德行为,发挥至极端,贞节观念宗教化,即变成夫死而妻以身殉,称为“殉夫”、“殉节”或“节烈”。自尽而死的妇女称为“烈妇”。

其方式有绝食、自刎、投水火、吞金、服毒,最常见者为自缢。一般,殉夫的妇女多无子嗣(包括过继之子)或未生育者,有子嗣则须抚孤成人。由于明代统治阶级的有意提倡,明代开始出现大量“节妇”以及殉夫而死的烈妇。所以,杨梦棋的选择,不是多么新鲜的事情,而是非常的顺应了当时的一种潮流。

回到府中的高翔是没有喝过一口水,急急忙忙地就去了内院,见到杨梦棋,便开口道:“大夫人,请尽可宽心。老爷是毫发无损。我们在他的英明指挥下,不但旗开得胜,而且还获得了一个大胜仗。老爷担心你,所以让我先回来给你报一个平安。”

杨梦棋所住的屋子里面的丫鬟和老婆子们,不但欢欣鼓舞,而且纷纷地祝hè起她们的大夫人。在这一帮世俗人的眼中,林子默的战功将会再一次帮zhù

他高升。他们也会随主人的升官,一路是水涨船高,毕竟应和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稍微安下心的杨梦棋,突然看见高翔的全身没有血迹,内心怀疑道:“你的话,该不会是骗我吧?为何,你的全身上下会如此的干净,没有半点儿战场厮杀过的痕迹?”

“我那里敢欺骗大夫人?”高翔是慢慢地解释道:“大夫人应该知dào

我是猎户出身,所用的武器就是我手中的弓箭。我不用去近身搏杀,而只需站在远处放箭即可。我想老爷之所以让我回来给你报平安的目的就是为了不让你见到血。”

没有放下手中剪刀的杨梦棋,追问道:“王强如何?按道理,老爷应该让他回来报平安才是。”

高翔是微微一笑道:“王管家真是要回来给你报平安,恐怕你见到他的模样会更加担心老爷的安全。杀了二十几个叛军的他,浑身都沾满了对方的鲜血。”

他此话一出,立kè

引起了周围老老少少女子们的厌恶和害pà

表情,毕竟她们可不喜欢听这一类乌七八糟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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