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过两口茶的林子默,随口问了问王强,自己的门外还有那一些人在等?收过他们帖子的王强,一一地做出了一番回答。内心有了数的林子默,决心会见一下自己入城那日没有前来迎接他,或者脑袋里面感觉陌生的官吏和大户们,于是便平静的说出了下一位的名字。内心有了几分数的王强是转身出去,通知要被自己主人接见的人。

中等身材的从五品盐运司副使,间隔王强有一步的距离是随他步入了大厅,给林子默是见过了礼,便坐了下来。很懂事儿的纪小娟,见走一个人便撤走一个人得茶,来一个人便上一个人的茶。虽说是伺候人得差事,但是目前还能步入到大厅的下人,那都是林子默的心腹。

端起茶来喝了一口的冯副使,表现得异乎他人的冷静,并且直截了当的表明了自己的身份道:“既然林大人是韩中丞的门生,那么我们就是自己人。不瞒你说,我也是老大人的门人。那日,你奔赴桂平城上任,而我恰好外出,所以没有迎接到你,很是遗憾。前两日,我才回到桂平城中,恰好赶上你把方世人的门人刘老虎给收拾了。”

一时不能辩解出真假的林子默,还是有三分相信他说的话,毕竟谁是谁的门人,那可是不能性口雌黄的,免不得需yào

稍加应付一下道:“既然我们都是老大人的门人,那么世兄来我这里真要是有事,不妨就直接说。我要是能办,绝对不会推辞。”

“我可不是因牵涉到刘老虎案中而来。”从怀里面掏出一张三千两银票的冯副使是直接表明心迹道:“我在这桂平城待了将近五年,算是半个主人。既然你来到这里当主官,那么我总得进一进地主之谊。这一段日子,我知晓你会很忙,但是我应该的礼数还是不能忘。”

没有去看银票面额的林子默,晓得他是兼着肥缺,轻轻一笑到:“我们都是自己人,来就是,何必如此的客气?你真要如此的见外,反而让我觉得失礼了。”

混了官场这么多年的冯副使是知dào

他客气,更是深知这银子便是人与人之间的和气草。自己办着盐运的差事,定然是会惹得不少人眼红眼热。虽说他的官位品阶不高,但绝对是韩雍的心腹门人,要不然绝对不会坐在这肥缺上面。

“你初来乍到,想必有许多物件需yào

添补,所以就不必同我客气。”心里有分寸的冯副使,没有半点而儿拐弯抹角,突然站起身道:“若是不够,你只需派人到我处取银两便是。我想必林大人公务繁忙,所以就不便再打扰了。”

随即起身的林子默是亲自把他送出大厅,然后彼此拱手算是道了别。转身走了回来的他,随手拿起银票看了一眼,淡淡地一笑了之。自己之所以如此礼遇姓冯的,并不是他值这个价,而是他身后的韩雍才值这个价。虽说大家都在韩雍的门下,但是各自的心思皆不同。

林子默之所以选择投在韩雍的门下,既是自己势弱就需yào

依附势强,又是要借助他的声威来成为自己明面上的靠山和背景。心如明镜的他,早就清醒的意识到韩雍之所以愿意收自己为门生,便是自己有利用价值。早就顿悟出一个道理的林子默,相信被利用不可怜,而是没有被利用的价值才是最可悲的。与其说自己和韩雍之间是师生关系,还不如说两人是相互利用的关系更加的妥帖。至于他和韩彩衣之间的关系,自然就不是真zhèng

的师兄妹关系。

林子默是随手就把这一张三千两的银票扔给了王强道:“拿去和你的兄弟们分了。”

没有婉拒,也没有说谢的王强,双手接过银票,顺势揣进怀中道:“主人,你还想见谁?”

“既然都见了两个当官的,那么就接着再见一个当官的。”伸了一下懒腰的林子默,活动了起身体,准bèi

最后再见一个下属就要去赵文轩的军营,继xù

昨日未完成的工作道:“我总要给品级低的官吏们机会,所以这一次就见一见那个叫什么的正九品通判知事。”

明白了的王强是再一次转身离去,而打了一个哈欠的林子默,瞧见纪小娟又要忙着撤茶,重新泡茶道:“你完全不用那么麻烦。反正,你泡了,他们也不会喝,权且把这一盏茶重新再端上来一次就行了。你对那一群王八蛋那么好做什么?完全没有必要的。”

抬起头看着他的纪小娟,迟疑的问道:“这样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照我说的做便是。”没有打算改变主意的林子默是毫不遮掩道:“现如今,你就是当着他们的面吐痰给他们吃,而他们都会说好吃。”

说完话的他,拿过茶盏就朝里面吐了一口唾沫,重新交给笑得是花枝乱颤的纪小娟手中,而她是点了一下小脑袋瓜道:“那么,奴婢就遵照老爷的方法办啦!”

说了一句‘去吧’的林子默,脸上是一笑而过,然后重新回坐在自己圈椅当中,端起茶来继xù

品。自己的内心里面是极其的清楚。在这个时候,跑到自己这里的来的官吏和大户,基本都是心中做过亏心事的人。他们真要是心中没有鬼,不做亏心事,那么半夜敲门就不会心惊,又何必跑到这里来自找没趣呢?内心初步有谱的林子默,还是想借此机会好好地整顿一下桂平城的内务,要不然自己就很难腾出手来配合明朝廷征剿藏匿在浔州府内的叛军。

满脸堆笑和讨好的林知事,紧紧地跟在王强的身后就步入了大厅。一直站在外面的他,本以为自己会在很后面才能见到林子默,毕竟自己的官阶实在微末的很。他看见有的人是满脸晦气的走出来,而有的人是神清气爽的离开。感觉自己祸福未卜的林知事,心情是极为忐忑。

林子默是示意他坐下说话,而不敢坐下的林知事是急急忙忙地把手中拿着的东西,恭恭敬敬地放到了知府大人的旁边的茶几桌上面,小心翼翼的揭开盒盖,解释道:“这一件东西可是下官祖上传下来的物件儿,还望大人笑纳。”

注意到盒子内所装的物件儿是一把扇子的林子默,顺手就把它从盒子内拿了出来,展开扇子一看。一幅山水画是立kè

呈现在自己的眼前。虽说非名家所画,但整个画面是云雾缭绕好似仙境一般。他注意到扇骨雪白,而手摸上去会有一股凉丝丝地感觉。

林知事是瞧出了林子默对自己所送小物件儿的喜欢,便稍微大了一点儿胆子道:“知府大人,此扇的扇骨是全部用象牙制作而成,所以触摸上去会有一股凉意。”

听他这么一说,使得林子默的心中了然。从外面是走了进来的纪小娟,双手端来被自己老爷吐过口水的茶。她把茶盏是送到了靠近林知事最近的茶几桌前摆放好。自己没有急于离开,而是想证实一下林子默的话,便退站在一旁,安静的等待。

瞧见她没有出去的林子默,心里一下子就明白了小妮子的心思,便很是配合道:“你别站着说话,坐下品一品我这里的茶如何?”

有一点儿受宠若惊的林知事是屁股还没有坐稳,便双手端起茶来,看都没有看就连喝了三口,赞叹道:“好茶,果然是好茶。知府大人家的茶是我喝过最好的名茶。”

站在旁边的纪小娟,已经乐得不行。她为了不笑出声,失了礼数,便把整张脸都已经憋的通红。自己是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所暗恋的男子林子默是会如此作弄他人。她非但不生厌,反倒觉得他很有趣和平易近人。

没有察觉出异样的林知事是放下茶盏,突然跪在地面上,极度无耻道:“知府大人姓林,而卑职也姓林。大人是浔州府人氏,而卑职也是浔州府人氏。我第一眼见到你,如同见到了仙逝的家父一样。如若林大人不嫌弃,请你收我为你的儿子。”

纪小娟和王强是不约而同的愣了一下。他们两人眼前的林知事看上去,已经是五十好几的人,而二人的老爷是才二十岁。按照常理,他们的主人的岁数给跪在地上磕头的那人当孙子都行。手里玩弄起扇子的林子默,前世今生都见过无耻之徒,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不要脸,不要皮,简直到了不要命的人。自己不佩服他这种什么都不要,只要攀龙附凤的精神都不行。

轻轻地咳嗽了一声的林子默,真是笑不出来道:“林知事,你这样做真不合适吧!”

“卑职和大人都是姓林,又是一个地方的人氏,只要清查族谱绝对就会查到我们是一个家族的人,而家族中人是可以相互过继儿子的。”一脸坦诚,双眼流泪的林知事,仍旧跪在地面不打算起身,便高声道:“父亲大人在上,请接受儿子三拜。”

他的话音刚落,‘砰砰砰’的就朝坐在圈椅中的林子默是连连地磕了三个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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