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到这一步田地的羌族头领,根本就听不见去自己侍卫长的话,非得要他们放下手中的兵刃。无奈的他们,一个接一个的只得把手中的武器丢在了地面。在他们身后的纳兰建业部的一支人马也追了上来,纷纷地显露出狰狞之色,持刀而立。

依旧跪在地面的羌人头领,内心充满了忐忑,小心翼翼道:“林知府,我都按照你的意思办了。你可要保全我的性命才是。我绝无反叛朝廷的意思。”

抚摸着自己下巴的林子默,难得见到一个看清楚状况的明白人,于是没有去看跪在地面的羌族头领,而是把注意力集中到了他身旁的侍卫长道:“你叫什么名字?”

满脸血污的侍卫长,没有流露出胆怯之色,双眼直看着他,声音洪亮道:“巫马秋。”

耷拉着脑袋的林子默,打量了一下站在自己面前这一位身形一般,双眼炯炯有神的年轻汉子,叹息了一声道:“可惜,你是跟错了人,要不然……”

自己的话还没有说完,纳兰建业部的有几许人已经按捺不住,纷纷地朝放下武器的男子砍杀过去,毕竟多一个敌人的头颅就可以多领一份赏银。一声接着一声的惨叫,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搞得刚刚放下武器的大部分羌人,还来不及捡起地面上的兵器,就被对方杀死。

早已经是惊弓之鸟的羌族头领,跪趴到林子默的脚前,惊恐万分道:“林大人,救命啊!”

面无表情的林子默,一动不动,看见滚地捡起一把半月长刀的巫马秋,转过身是接连砍翻扑过来的本族敌人。自己只要不下射杀的命令,使得官军们是没有一个人敢违抗,毕竟够得上品阶的武将,基本都是一路跟随他们两兄弟在广西出生入死的老兵。他们深知林子默的外表和内在完全相反,所以真心诚意的臣服于他的号令。

瞧见这一支部族的男子只剩下他们的头领和巫马秋的林子默,高喊一声道:“你们给我住手。”

带队的羌人军官是纳兰建业部的人马,不归他调遣,脑子又不会转弯,于是非常的不给他面子,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而是继xù

围攻巫马秋。

不喜欢说同样一个意思二遍话的林子默,诡异的笑了一下道:“不听我号令者,杀无赦。”

听得清楚和明白的官军将士,立即是遵命行事。他们中的弓箭手和火铳手是把一波的羽箭,铁弹,射向了纳兰建业部。全身受了好几处刀山,已经被逼迫到山壁的巫马秋,看见围在他面前的七,八名敌人是伴随着惨叫声,纷纷地倒下。

这一突如其来的事情,使得领头的羌族军官,一时陷入到了目瞪口呆的状态。他所带领的其它军士,不再纷纷地向前,而是持刀后退。完全搞不清楚这一情况的他们,内心不明白官军为什么开始对他们动起了手?他们的脑子里面依旧想着两家应该是合zuò

关系才是。

此时此刻,三十多名手持盾牌和长枪的官军士卒在一名百户的率领下,逐步的向纳兰建业的人马围了过去。他们的身后紧紧地跟随着二十多名手持远程武器的军士们。脑子里面回想起林子默是曾经说过‘听话的不杀,不听话的杀’的命令的官军们,非要消灭掉这一支羌人。

带队的羌族军官,感觉到了危险是一步一步的逼近,于是双眼看向了林子默,大声道:“知府大人,你这是要干什么?我们可是纳兰老爷的部族。”

喊了一下‘停’的林子默,面朝他是走了过去,动作迅速的从护卫自己的一名军士腰间拔出长刀,直接砍下了前几秒钟还在跟自己说话的羌人军官的脑袋道:“如若你们想要活命,丢下武器,都给我滚蛋,要不然就把脑袋给我留下。”

纳兰建业部的士卒们看见他们的上司都被眼前的这一位汉人一刀砍了,没有了注意,于是各自丢下兵器,扭头就往回跑。羌人头领看见追兵已经不见,毫不怜惜保护自己的侍卫长和死去的侍卫们,一瘸一拐的跑到了林子默的面前叩拜感谢。

右手握刀的林子默是丝毫没有犹豫,微微地一抬起手臂,直接砍下了羌族头领的人头。他没有再去看一眼还在滴血的长刀,便随手扔在了地面。逃命出来的羌人妇孺蜷缩在一起,惊恐万分的不敢直视这一位杀掉他们头人的汉人知府。

转身走到巫马秋面前的林子默,一本正经道:“我瞧你的身手还不错,想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你的命是我的,做我的奴仆;第二,给你机会让你为前主报仇,但是我会亲手杀了你。你可以有一盏茶的时间慢慢地考lǜ。如果你选择自杀殉主,我会厚葬你的。你这一身本事要是就这样跟随一个笨蛋长埋地下,就真是浪费了。好好地想一想我的话吧!”

负手的他,转身离开,重新躺卧在那一块大青石上自娱自乐起来。崇拜强者的巫马秋,瞧出了林子默是值得跟随的主子,毕竟他的杀伐决断毫不拖泥带水,确实一个有所作为和干大事的男人。自己本就是这一支羌人部族中的孤儿,被前任首领养大。

虽说他知dào

自己刚刚死去的主人没有大志,软弱无能,但是一直跟随他,便是为了基于报答他父亲的养育之恩。自己的主子已经被杀,而他明白这一支部族将不会再存zài。不是愚忠的巫马秋,知其走到这一个地步,都是主子无能的结果。

“你小子真是撞了狗屎运,竟然能有机会跟随林大人。”走了过来的百户,冷冷一笑道:“你是听不懂我的话,还是以为自己武艺不凡。妈的,没有见识的笨蛋。你要是有机会进了狼牙卫队就知dào

什么叫做井底之蛙,山外有山,天外有天,能人外面有能人了。”

兴趣一下被激发出来的巫马秋,顾忌不得自己的伤痛,半信半疑道:“你的话不是诓骗我吧?”

“你们的头人还真是够窝囊的,落得这一个下场,完全是咎由自取。”冷眼搭了他一下的百户,显得很是不服气,冷冷道:“你觉得本大爷有兴趣和你这一个蛮子扯淡吗?大家都是拿刀混饭吃的人。你就痛快一点儿,免得林大人久等。”

决心已下的巫马秋,仍下的手中的长刀,便由百户的带领下,缓步走到了林子默的旁边,双膝跪下发誓道:“巫马秋,心甘情愿的做林大人一辈子最为忠实的奴仆。”

没有睁开双眼的林子默,不咸不淡道:“你要是死不了,那么就下去把伤口处理好。等待你伤势痊愈之后,自然会有人来考核你的武艺。若如你不幸丧命于刀下,就全当多活了一些时日。你要是能够通过,而我就算是收下了你的命。”

脑子不算笨的巫马秋,脑子里面是立kè

浮现出了官军百户口中的狼牙卫队。虽然他中了好几刀,但是都不是致命或者致残的伤。内心充满期待的他,脸上是显露出了兴奋,不再多说话,而是准bèi

退了下去找人给自己包扎伤口。

没有离开的百户,规规矩矩地请示道:“林大人,那一些羌人的妇孺如何处理?”

想要试一试巫马秋的林子默,借这一个由头,随口道:“巫马秋,你去把自己的族人都给我杀光,以此来表现你对我的忠心不二。”

曾经保护主子突出重围的巫马秋是前前后后杀了将近十名其它部族羌人男子,而此时没有显得很是犹豫道:“主人要我杀谁,我就杀谁。”

“他们不但是你的族人,而且还是一群手无寸铁的妇孺。你就真下得了手?”依然没有睁开双眼的林子默,风轻云淡道。

“我们这里最为忠实和最为凶猛的猎犬,一旦称心诚意认了主人,势必会誓死方休。无论是让它追击猛兽,还是猎杀同类,都会义无反顾。”生平第一次心甘情愿下定决心认主的巫马秋是认认真真道:“我就是您的这种猎犬。”

闭着双眼的林子默,不光听他一面信誓旦旦的誓言,而是想要冒一下风险,检验一下真伪,便命令自己的百户道:“你先下去,把刀留给他。”

完全不信任这一个蛮子的百户,一面摘下腰间的刀,一面进言道:“林大人,这……”

不打算听他说的林子默,补充道:“你让他们都给我撤下去。”

不敢抗命的百户,自是不能多言,毕竟先前已经有了例子。把刀扔到巫马秋面前的他,徐徐地把周围的兄弟们撤了下去。这时的巫马秋,只需捡起地面的刀,拔出刀鞘就有很大的胜算能够或伤,或杀掉林子默,好为其前主和族人报仇血恨。

躺卧在大青石上面的林子默是翻了一个身,用后背朝向了他。双眼直视长刀的巫马秋,内心泛起了嘀咕。片刻之后,捡起刀的他,豁然站起身,毫不犹豫的把白刃拔出了刀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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