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要回去了。”亦筠伸了个懒腰,尽管天气阴霾,可她笑容明媚。

武百济很长时间没见亦筠笑的这般开朗了,自然地从亦筠手中接过包袱,“我来整理,你去休息会。”

“真想念守皇的棕榈树和葡萄酒,还在太阳,竹屋!”亦筠点着守皇独特的风景,越说越来劲,欢乐的像只小鸟。

武百济却忍不住叹息起来。

亦筠歪头不解,“你怎么这样?你不想念家乡么?”

“当然不是。”武百济摇头,语气低落,“只是……皇后娘娘到华褚分明有很重要的事,可她似乎一点线索也没有找到……好不容易抓到鱼倾歌,后来又放走了。”

“是噢。”亦筠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淡去,“不过……这么多年了,我一直不知道皇后娘娘在找什么,你知道么?”

亦筠接着道,“连我都不晓得,你那么笨,更不会知道啦。”

抓抓脑代,武百济也不气恼,傻呵呵地干笑两声,“不过……我猜测大概是与欧阳先生有关系吧。”

亦筠没想过这些,好奇地凝眉,“欧阳先生?”

“是啊!”武百济沉吟,“来华褚找归海溪黎,找鱼倾歌,他们都是欧阳先生的旧识,而且……欧阳先生没有封笔之前,总是画华褚和大夏边境的那条河,我总觉得这里面应该有什么联系……皇后娘娘好几次都想去怀因河看看,可每次一到附近就要受伤,好像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在阻止皇后娘娘去怀因河一般。”

亦筠大吃一惊,望向武百济的眼神更加灼热了,“是啊,你一说还真是,一到怀因河附近,娘娘就会生病,或者见血,最严重的一次,皇后娘娘感染了瘟疫,可一离那附近,连药也没吃就好了。”亦筠按着心口,像发现了件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我以前怎么没发现!”

武百济只摇头,白猫果果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喵喵直叫。

果果毛皮上淋了雨,整只猫湿哒哒地直蹭武百济,“果果,你跑哪去了。”武百济将白猫抱起,拿了干净的毛巾为它擦拭。

白猫舒服地伸出爪子,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亦筠忙着去拿挑了刺的鱼泥来喂白猫,“小家伙今天吃的不少。”

亦筠伸出指头去弹白猫的额头,白猫也和她玩闹起来,“果果,咱们要回守皇啦!”

“喵喵。”

“你也很高兴是吧!”

“喵喵!”

“放心吧……回到守皇,院子里有很多棕榈树,你可以放心磨爪子。”

武百济好笑的地看着这一人一猫的交流,他实在不清楚亦筠怎么从那些喵喵叫里听出那么多信息的。

亦筠逆着将百猫的毛皮弄得乱糟糟的,“再不回去,你就要挨饿啦,只好自己去抓鸟吃……这鬼地方连人吃的东西都快没了。”

尽管说的是华褚的实情,可亦筠的语气已经不再轻松……看着那么多同胞流离失所,颗粒无收,实在不是一件值高兴的事情……这无关国界,属于一切人类的共情能力。

亦筠不再去想华褚民间的惨像,削了个梨,自己吃的欢乐,指挥武百济道,“你快点收拾,我等不及要回守皇了……真的,华褚呆的我要发霉了,最近又乱,想出宫玩玩都很危险。”亦筠抱怨着,“我们回去走水路还是陆路?噢……果果,你牙齿太尖,弄疼我了,当然我撕了你晒成猫干。”

“喵喵!”

“什么!你还敢骂人?”

武百济,“……”

咳了两声,武百济这才接道,“这个要问皇后娘娘,不过我猜想……应该会走水路。”武百济好脾气地继续打整着行李,一抬头,恰好看见归海修黎站在门口,“你……”

亦筠随着武百济的眼神望去,也瞧见了归海修黎,“怎么无声无息地站在那?站多久了?”

亦筠不喜欢这个少年,她看起来很阴郁,这让亦筠有些发怵。

武百济扫了亦筠一眼,冷声道,“你怎么和太子说话呢?”

亦筠别别嘴,很不服气,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了。

归海修黎喉头动了动,看着武百济整出来的那些行李,难得的语气里有几分波澜,“什么时候走?”

“就这一两天吧。”武百济停下手里的事情,“太子,您也准备一下,可以收拾重要物品了……对了,今天早上夏樱和百里凤烨来找过你,可你不在,他们给你留了一封信。”

归海修黎地心提到了嗓子眼里,沉声问,“信在哪里?”

武百济一楞,“就在你床上啊,你没看到见么?”

话音还未完,修海修黎已经一阵风般的消失不见了。

亦筠啃了一口梨,瞧着归海修黎消失的方向道,“你有没有发现……这孩子越来越可怕了,整天沉着一张脸,一接近他,我就觉得冷。”将削好的梨朝武百济丢去,亦筠直摇头,“以前他不是这样子,这一年里长高了不少,一想到皇后娘娘将过继他为嫡子,我就不舒服……武百济,我不喜欢归海修黎啊,真不想天天对着那张死气沉沉的脸。比起来……他姐姐虽然也不笑,可归海溪黎是冷漠,可这归海修黎却是……阴冷。”

“行了!”武百济打断亦筠,又严肃地瞪了她一眼,“他是皇太子,皇后娘娘答应过就一定是……你对他的态度最好改一改。你的哥哥家族都在守皇做官,你不是孤家寡人,为人说话……别只顾自己喜爱。无论你喜不喜欢……可你记着,记成守皇王位的人,不是颜卫,是归海修黎。”

亦筠想回嘴,可倒底拗不过发倔地武百济,终于闭上了嘴,什么都没说了。

……

归海修黎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一眼便瞧见了那封信,连忙打开……

失落缓缓爬上他的心头。

捏着脖子上的香囊,里面的犬牙刺得修海修黎的手发痛。

夏樱和师傅……已经离宫了,他们早上是来告别的!

该死,为什么今天自己没有好好呆着?

百里凤烨交待他要继续练习内功心法,旁的便什么也没有说了。

而夏樱给他裁了好多衣服,最近归海修黎个子长的挺快,夏樱按成人的尺寸给他留了不少衣服。

颜色色鲜亮明媚,款式也是当下时新的。

可归海修黎并不喜欢。

他喜欢学夏樱一样,穿着一身玄色。

抚摸着那些衣服,归海修黎将信,小心的折了起来。

不不……早上送来的,也许……也许现在还没有走!想到这里,归海修黎飞也一般地朝昆华宫跑去。

百里凤烨教的内功心法,修海修黎已经练了许久了,这时候在雨里的奔跑的速度,让武百济也大吃了一惊。

“天!”惊叹一声,武百济指着屋外,“太子小小年纪,内力修为已经与我不相伯仲了。”

亦筠一口梨喷出,连忙回头去瞧,可她并没有看到什么,“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

可话间一落,亦筠还是看见了地板上一圈圈散开的水痕……直到现在仍有余波。

其实,亦筠这些日子也发现了归海修黎的天赋!

归海修黎学东西特别快,从文章到武术,天资聪颖,才思非凡,就连四国史记,厚达数尺,他都可以在半年内背的一字不差。兵法就更不必说了,往往可以一遍能诵,特别是夏樱参与过的战役,他都用心研究过,连淳于梦娜也说过他在兵法上的造诣最深。

至于武学天赋,归海修黎也是极好的,亦筠光从那些站桩上便可以看出端倪来。

武百济长呼一口气,“不出两年,你我联手都将不敌于他。”武百济语重心长,“亦筠,往后……千万别再轻曼于他。”

亦筠捏紧双手,终是点了点头。

***

等归海修黎冲到昆华宫的时候了,只看见几只鸟扑棱着翅膀高飞起来。

“梅月姐。”归海修黎唤了几声,很可惜没有人回应。

整个昆华宫都是冷的,没有一点烟火气。

看不到夏樱舞剑,也看不到百里凤烨坐在太爷椅上瞧书……

心,一点点往下沉……还是来迟了啊!

不知道怎么地,归海修黎总觉得若是今天见不到夏樱和百里凤烨,那么……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们就真的连彼此的消息都打听不到了。

“师傅,凤烨哥……”一间一间地推开屋子,归海修黎语气焦急。

他从没有那么热切地盼望见到一个人,满心,满眼,都只想要再瞧一眼,哪怕一个瞬间……

如果下一刻就要死去,此刻,归海修黎最想见的人,就是那个玄衣女子……只要看一眼,他甚至愿意就此灰飞,再无轮回。

夏樱有一间放银子的屋子,归海修黎一来便冲那里跑去。

屋子没有锁,可是,里面却有着好几口钢制箱子,用特殊的锁捆着,如果没有钥匙,那么,任何人都没法把这些箱子带走……连归海修黎也知道夏樱对银钱一向看得极重,一见到这些箱子,归海修黎才松了一口气,只要银子还在,那么夏樱就一定还会再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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