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的糠面馒头,夏樱眉头一皱,心里咯噔了一下。

官舫上的伙食餐饮,突然直线下降了不少。

陆成干笑了两声,“唉呀,不好意思啊,几位将就些,你们也都知道……这个河浚司之职可好不当啊,别看这船上有几样值钱的东西,其实……这些都不是自己的。”陆成看似十分不好意思,“为国为民绝不能怕苦怕累,得把所有的钱省下来治水。”

说到此处,陆成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几个士兵,“你们还干看着做什么,快把那摆件拿去当了,船上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全都当了,就是苦我们自己,也不能苦老百姓。”

百里凤烨一口茶喷了出来,“陆河俊,这里没有外人吧……你怎么突然变这样了?”

“以身作则,何需有外人指点?”陆成一拍胸脯,大义凛然,“我一直都一个样,一切为了百姓。”

景枫干咳了两声,低下头来自己翻着手里的书。

陆成走到夏樱面前,伸手想将夏樱的面具摘掉,却被夏樱躲开了,“陆河浚,你这是?”

陆成见夏樱身手了得,眸子里的防备之色更多了一些,“没甚大事,只是你我相交一场,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夏樱双手环胸,“前几日陆河浚对在下的长相并无兴趣,现如今为何……”

“前几日是不敢冒昧,如今,我们都是朋友了。何不坦诚相见?”陆成顺口就来,看样子,这回答,他已经思考了许久。

“非在下不坦诚,实在是面陋,奇丑,恐惊了河浚。”没等陆成反驳,夏樱又接着说道,“再者,即便陆河浚不在意,在下也不愿自找难堪,毕竟把短处示人……那是伟人才做得到的事。”

陆成被夏樱后一句噎住了,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悻悻地干笑两声,却仍不时地弯腰试图从面具下,自下往上地看到夏樱的样子。

“陆大人。”洛北覆在陆成耳边嘀咕了几句。

陆成大惊,这便冲夏樱几个人道,“唉呀,我这里又有事了,几位……你们是要去大夏吧,这样吧,我今日就送你们过去。”

“好啊,好啊!”一直躲在角落打嗑睡的行商连连点头,一听要去对崖便来了精神。

“陆大人,我们要谈的生意呢?”夏樱一拍桌子,冷笑了两声,“你在耍我玩?”

“生意?”陆成瞪大了眼睛,无辜的仿佛一朵风中摇曳的盛世白莲,“看你在说笑呢,我不过是开了个小小的玩笑,你怎么当能真呢?为国为民的事,牵扯到生意就太侮辱人了,人言可畏,请阁下慎言。”

说完这一句,陆成一扭头便要离开。

洛北跟在他后面。

陆成楞了一下,停下脚步,小声地问,“小北啊,你跟着我干嘛?你得再招呼他们一下,我现就找人开船,你把他们全送到大夏。这群不明来历的人,早点打发为好。”

“为什么又是我?”洛北抱怨一了句,“我总落不了好处。”

陆成冲洛北笑笑,“小北啊,你的好处我都记着呢,回头一并奖你。”

陆北又嘀咕了一句,方才止步。

等陆成离开了,那行商这才望着夏樱一行人,“我的妈啊,你们倒底是什么人啊?你们不是单独要去大夏吧?唉呀,我看了一辈子的人,怎么也看走眼了?迟早要被你们害死。”

没人理会这行商,他一个人急的直掉汗。

“阿樱,你想查出他上面的人,恐怕是不能够了。”百里凤烨翻身躺在榻上,“看样子……他们十有八九猜出你的身份了。”

夏樱恨恨地将面具摘下,用力往桌子上一拍。

“轻点,轻点……别把这珍珠弄散了。”虽然已经把面具卖给了夏樱,可这行商还是见不得别人要毁坏这东西。

洛北打了一半的哈欠,被夏樱盯得没法继续动作了,“你看我干嘛?虽然取得了他的信任,可这家伙也有事瞒着我,前儿了收了一封信,他态度就马上变了。至于那封信从哪里来,谁人所写……我都没查出来,反正等我到的时候,已经成灰了。”

“阿樱,没时间再耗下去了。”百里凤烨半眯着凤眸,“你得……咦,这船怎么开动了?这么快?”

“是耗不动了,我跟他摊牌。”夏樱眉头一皱,“请神容易送神难,现在想将我打发走?门都没有。”

不准备再掩饰下去了,夏樱冲洛北道,“洛北,叫他们把船开到驻扎营。”

“好咧。”洛北面露些许兴奋之色,一蹦一跳地往甲板走去。“可算要动手了,都快把我憋屈死了。”

“商量个事。”那行商抿了抿唇,“你们是大人物,手眼通天……要不,先把我送到大夏,你们再回来办事?”

行商的话还没有说话,水杯里的水已经倒了个方向……船头已经调了个头了。

***

“阿樱小心些。”百里凤烨率先从船下来,“潮泥很滑。”

百里凤烨伸手去拉夏樱,夏樱没多想便将手交给了他,而后……夏樱一个激灵,跳下船后立刻放开了手。顺便悄悄打量了一下百里凤烨的神色,并未发现任何异常,夏樱又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了一些。

迎着江风,那老丈一手拿着笔,一手拿着本子,不时地在纸上比划着。老头身边里里外外地围了好几层士兵。大家都听得很认真。老头脸上也带上了一丝笑意。

“老丈人,你可还记得我们?”这会子夏樱已经没有蒙面了。

她刚一开口,老头身边的士兵便自动让出了路,大伙楞是一点声响也没了。

“哟!是你们啊,哪能不记得呢?”老头子很是开心,把手上的册子献宝一样的交到夏樱手上,“这些日子,这些个小哥们帮忙测量,具体的图纸已经画好了,很快就可以开工!”

夏樱接过图纸看了看,虽然看不大懂,可是……看得出来绘图之人很是用心。每一个点上都标得密密麻麻的。

捧着手上的图纸,夏樱长吸一口气,“老人家,我得替沿海两岸的百姓谢谢你。”

景枫远远地站在角落,没跟过来,他现在不想太引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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