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洛泱道:“再换一斤天麻。”既然是从家带来的草药,也不能只有这两样,换点别的看起来也正常点。
天麻280元一斤。
这样财富值就剩下142.89元。
赵洛泱道:“好了,我不贪心。”
时玖忍不住扬起嘴角,赵洛泱看着财富值142.89元恨不得将立即将它变成0元,哪里是不贪心?
说这话一点没有说服力。
赵洛泱觉得时玖又在暗地里搓磨她。
赵洛泱道:“要是你,你不这样?”
时玖道:“我也会将财富值兑换成0。”不过他不是赵洛泱这样的处境,他可以大大方方全都换成白术。
这本就无从比较。
从根儿上来说,他根本不会想兑换药材,留下一些银钱,兑换成刀刃,更符合他的思维。
他可以用刀刃去做任何想做的事,不必这样小心翼翼地隐藏自己。
当然也不会像赵洛泱一样,照顾到身边所有人。
这是他们两个的区别。
时玖想到这里时,脑海中浮现出类似的记忆,鼻端仿佛能闻到血腥的气息,他眉心一跳,一股威严和戾气将他笼罩。
“元让你背这个,元吉这個是你的。”
赵洛泱将弟弟们叫过来,三人背上筐篓。
“这趟走完,我带你们去市集上买东西。”
“真的?”
三个人欢喜的声音,将时玖从记忆中拉扯回来。
看着两个弟弟一起往前走,阳光洒在脚下,时玖忽然平静了许多,觉得像赵洛泱这样似是也很好。
“又出去了?”衙差笑着道。
三个人应声。
赵洛泱三个人走出去两条街,正要往济民堂去,突然迎过来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广仁堂的管事。
“您是那个……管事。”赵洛泱先开口说话。
广仁堂的管事立即露出笑容,目光从姐弟三人背后掠过,现在三个筐篓都是满的,看来这姑娘有不少药材要卖出去。
“姑娘,”管事道,“你还卖白术吗?”
赵洛泱摇摇头:“不卖了,都卖出去了。”
管事觉得这姑娘着实太过耿直,东西还没交呢,怎么就说卖出去了?
管事提醒道:“你们筐篓里装的是白术?”
赵洛泱立即伸手将背后的筐篓护住:“我们卖给别人了,现在就送过去。”
“你们卖了药材就要离开?”管事道,“往洮州还那么远,恐怕需要许多物什,你们都买齐全了?”
赵洛泱摇摇头:“太贵了。”
管事笑道:“药材多卖点银钱,不就有了吗?之前我没跟你说,我们药铺也有郎中能上门看诊,而且我家收白术一斤两贯五百文,若是药材成色好,我还能与掌柜的说,再多给些银钱。”
赵洛泱脸上露出惊诧的神情。
“我们去药铺说吧,”管事道,“这里不是论价儿的地方。”
让管事没想到的是,小姑娘脸上挣扎的神情一闪而过,随即摇了摇头道:“不……我们不光卖白术,我们还卖别的。那边药铺给的价钱很高。”
什么药材?管事心中好奇,他可是一斤白术多给五百文,还比不上那药材的价钱?
管事试探着道:“我家收药材比其他药铺都要贵,你有什么都可以卖给我。”
赵洛泱皱起眉头。
管事笑道:“说说何妨?到底卖不卖也是你做主。”
赵洛泱抿了抿干燥的嘴唇。
“跟我进药铺吧,”管事道,“我让伙计端些水来给你们,就算歇歇脚儿也好。”..
赵洛泱迟疑半晌,这才答应管事:“那我们就去坐一坐,不过很快我们就得走,爹和叔叔一会儿要去那边找我们的。”
卖药材这么重要的事,自然不能交给三个孩子,一会儿肯定有大人前来。
不过要在大人来之前,将孩子们留住了。
几个人进了门,管事试探着道:“药材要卖不少银钱,你们家大人能放下心?”
“那有啥不放心,”赵元让先道,“这就是阿奶交给我姐做的,在家里我们也是这样,好多事都阿姐做。”
看来这小姑娘是在长辈身边长大的,帮着长辈操持家里的事,十五六岁也是该说亲的年纪,倒也能主事了。
能做主就好,管事彻底放下心来,他看向赵洛泱:“让我看看你家的药材,若是能卖高价,你们回去也会被夸赞。”
赵洛泱没有动,而是问道:“你们收人参吗?河东路出的,上党的人参。”
管事明白了,原来小姑娘要卖的是人参。
“自然收。”
“那三十年的上党人参,给多少银钱?”
管事想了想,微微一笑道:“我们给的价钱不低,十贯钱。”
赵洛泱脸上一闪失望,她摇了摇头:“那我们不卖了。”
管事略感意外,难道韩玮给的价钱更高?
“阿姐,”赵元让干脆起身,“莪们快走吧,韩郎中还等着呢!”
赵洛泱也站起身来。
管事笑着道:“别急着走,我只是说个大致的价钱,还得看看药材的成色。韩玮给你们多少银钱?”
赵洛泱摇头不准备说话,旁边的赵元吉却憋不住了:“你们药铺挺大,却小气的很,才十贯,那边比你们多五贯钱,不光这样,出诊的五贯钱也不要了,还会送我们七付保胎药。韩郎中人可好了,说我们路上需要银钱,他能多给,便多给一些。”
赵元吉说着时候,心里有些发虚,阿姐教他说的这个……是不是太不可信?他这一句话,前前后后二十贯钱进去了。
管事微微皱眉。原来韩玮靠这个说服这姐弟,怪不得他每斤白术多五百文,他们却不乐意。
管事很想看看那一斤人参到底如何,韩玮居然能给到十五贯这么高的价钱,难道是头等参?
管事道:“如果成色好,我也能给到十五贯,白术一斤我还多五百文,也会让郎中跟你们去看症。”
赵元让伸出手,像是在一点点地算着,不过很快他将手收回来:“你这里保胎药一付两贯钱,韩郎中会白给我们七付保胎药,七付不就是十八贯吗?还是比你给的划算。”
管事哭笑不得:“韩玮给的保胎药,哪里值一付两贯钱。”不过这么一算,这姐弟手中有大约十斤的白术。
真是不少啊。
十斤白术,一转手就能赚许多,他猜测最贵的时候,可以卖一斤十贯钱。
“都是保胎药,有什么不同?”赵元让道,“我们亲眼看到有双身子的妇人向韩郎中道谢呢。”
管事有些后悔,不该报出一付保胎药两贯的价钱,现在这姐弟抓着不放,他好像怎么也说不明白了。
难不成他还得给七付保胎药?
“让我看看白术和人参的成色,”管事道,“我也给你们七付保胎药。”
这次赵洛泱抬起了头:“真的?”
管事暗地里松口气,这趣÷阁生意不好做,但无非就是价钱上的事,总能达成共识。
“不过我不要你们的保胎药,”赵洛泱道,“一付两贯我们吃不起,我们就吃一付一贯的,您给我银钱,我们自己去买。”
“一斤人参二十二贯就好,您答应,我就卖给您。”
一斤人参二十二贯。
旁边的伙计睁大了眼睛,这姑娘可真敢要价。
赵洛泱说着将筐篓搬过来,伸手就要将上面堆着的草叶拨开:“你们要看吗?”
说实话,管事绝不会花二十二贯买一斤人参,即便上好的人参能卖高价,但也要物色到好买家,南方卖的贵,也要算路上运送的价钱,无论怎么算,花二十二贯收,赚不到银钱。
可现在不一样,这姐弟手里除了人参还有白术,白术能赚钱,人参即便亏一些,也算不得什么。
这趣÷阁账他算的明白,管事笑的淡然:“将白术和人参都拿出来,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