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中午,陆风晴才收到方助理拿回来的花。

方助理还有别的事要忙,把花送到后就离开了。

经过一夜,花瓣尖儿的颜色开始有点暗了,陆风晴轻拨了几下,把放在花束中间的卡片拿了出来。

她埋怨过狗男人送花不带卡片,这回他倒是知道写张卡片放里面了。

卡片对折起来后有半个巴掌大小,陆风晴展开来。

率先入眼的,是用彩色趣÷阁潦草的勾画着的三只小乌龟。

两边的两只稍大些,黄色那只背上背着顶红帽子,红帽子里写着个“我”,粉色那只背上背着大蝴蝶结,蝴蝶结里写着个“你”,两只大龟牵着中间的蓝色小龟,蓝色小龟上背着个爱心,爱心里写这个“爱”。

粉龟和蓝龟是参照先前瑞瑞画的那幅来画的,狗男人在另一边添了只黄色的大龟,又在上面添了字,字写的不错,画技着实不算好,连瑞瑞都比不上,只能让人看清楚是个什么玩意。

三只龟背上的字从左往右,合起来就是“我爱你”三个字。

左边是“我”,右边是“你”,中间的小龟龟背负着爱。

陆风晴眼泪掉了下来。

狗男人,告个白都这么含蓄风骚。

先前他试探的时候她就怀疑他听说了什么,现在看来是知道了。

没有疑心还好,一旦让他起了疑心,她也没奢望能瞒得住他多久,只是没想过会这么快。

不过他知道归他知道,等他醒过来,她还是想亲口告诉他,顺便找他算算账。

霍怀岁长这么大就没收过花,也不知道她四哥会在卡片上写些什么东西,很好奇,好奇得心痒痒的,但没敢探头过去看,把纸巾盒递给陆风晴,顺便问:“念念,要不要找几个瓶子把花插起来?”

陆风晴嗯了声,把花束递给她。

霍怀岁坐在沙发上陪着陆风晴发了一上午呆,终于找到事情干了,欢欢喜喜的抱着花束去找瓶子。

-

医院里,霍瑶守在病床旁,没有离开过半步。

她上一次像现在这样守在病床旁边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只不过那次是她的丈夫,现在是她的儿子。

她原本有一个很好很完美的家庭,丈夫爱她敬她,儿子虽顽劣,但心底里也敬重她这个母亲,一家三口和乐融融。

现在什么都没了。

他们愿意舍己为人,独独没有想过她要怎么办。

说不恨不埋怨,那是不可能的。

可她该怨谁?

怨肇事司机,怨陆风晴,怨这对父子,怨老天爷?

她在家时孝顺父母,出嫁后相夫教子,她这大半生没有对不起过任何人,却仿佛都报应到她身上来了。

霍瑶看着儿子熟睡的脸,神情疲惫,“你要敢和你爸一样睡着不肯醒,我就回霍家去了,我才四十多岁,还年轻着,不会替你爸守活寡,你媳妇才二十多岁就更不会了。你要是不想醒来之后多个爸,媳妇也跟人跑了,自己看着办吧。”

霍瑶想起先前听说的丈夫那场车祸背后有预谋的事,顿了顿,叹了口气,“你爸有事都不敢瞒着我,你倒好。”

不论她说什么,病床上的人一动不动,就和从前一样,喜欢跟她对着干。

她想他醒,想他给点反应,他偏偏跟她反着来。

身后传来开门声,霍瑶没有回头,也没再开口。

顾晋鸿走到病床旁,看了顾随星许久,突然说:“这里有医生看着,你回公司去吧。”

霍瑶没应声。

顾晋鸿目光沉沉的看向霍瑶,“他不想要我的东西,振军总想要,你得替他守着。”

霍瑶不为所动。

当年她离开了一会儿丈夫就被转到私人疗养院去了,到现在都没能再见一面,同样的错她不会犯第二次。

她现在除了她儿子,什么都不想要。

顾晋鸿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这个儿媳妇都不会听的了,没再多说,转身出去了。

他年纪大了,比不得年轻人,熬一个晚上已经是极限了。

当年振军出事,他一直守在医院里,公司那边是才念大学的孙子去安抚,现在可没人能替他做这些了,公司那边和媒体那里都等着他去安排安抚,容不得他把时间耗在这里。

顾晋鸿出去不久,顾振英提着饭盒走了进来,“先吃点东西吧,来尝尝我的手艺。”

霍瑶点了点头,和顾振英一起走到小圆桌旁。

昨晚顾随星从抢救室里出来后,守在外头的人便陆陆续续的离开了,顾振英带来的饭菜是她自己回去做了带过来的。

三菜一汤,简简单单,见不得多好看,闻着却很香。

霍瑶没什么胃口,但还是强撑起精神吃了。

顾振英见她吃得下去,这才放下心来,温声说:“随星是个命好的,不会有事。他前段时间还带小女朋友过来谢宅看我和他姑父,还说打算今年就结婚……”

霍瑶倏地抬起头,“他去过谢宅?”

顾振英不明所以,“是啊,就前阵子。”

霍瑶面色微变,没有说什么,吃到半饱,就不愿再吃了。

顾振英也没有勉强她,起身收拾饭盒。

霍瑶走到床边,静站片刻,拿出手机,给霍怀安拨了个电话过去,“在哪?”

“啊?”霍怀安愣了下,才回答说:“在交警大队。”

“抽时间过来一趟。”霍瑶丢下这句话,就挂了电话。

她一直以为当年那场车祸是个意外,没想到不是。

当年那辆车是冲着陆风晴去的,如果这一次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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