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快看,老夫人的手指动了!”

他的话,如同光芒照射进了黑暗的房间,点燃了希望。

众人看去,果然就见傅老夫人的手指轻轻动了动,仿佛在努力醒过来。

苏靖中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

这……这怎么可能?

顾北笙将手放在傅老夫人的额头上试探。

不烫了。

这一刻,她提着的心总算是安放了下来。

她回头看向傅西洲:“奶奶退烧了,也脱离生命危险了,之后只要按时吃药,将体内的所有药物排出,就能痊愈,只是这段时间,不能走动,需要卧床休养。”

傅西洲从始至终一双墨色眼瞳里都是镇定的,仿佛不在意傅老夫人的死活。

但顾北笙注意到,他在她说完这句话后,松开了攥紧的双手。

蒋瑜不敢相信:“奶奶真的没事了?”

这意味着,顾北笙完全洗脱了嫌疑。

若她真的处心积虑的想要害死傅老夫人,也不会去救了。

顾北笙挑眉:“苏医生可以再复诊一次。”

苏靖中等她这句话好久了,二话不说上前就给傅老夫人检查。

果然,她的脉象虽然依旧虚弱,却平静了下来,高烧也退了,脱离了生命危险,他不可思议的看着顾北笙,好半天,才问:“你是哪个医学院毕业的?”

“我不是医学院的学生,苏医生还记得刚才说的话吗?”

闻言,苏靖中脸上一阵青红交错,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看不起的黄毛丫头居然有让病患起死回生的医术。

果然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他自叹不如。

好半天才说:“我会宣布退出医学界。”

“退出倒不用了,毕竟你比任何人都了解奶奶的身体,之后还需要你为她调理。”顾北笙并没有赶狗入死巷,声音冷淡,却有着一般人没有的度量。

苏靖中不可置信,毕竟,他刚才的态度那么差。

一时间,惭愧不已,对她有了浓浓的敬佩之心。

“对不起,二少奶奶,是我太过自傲清高,今后,我定会好好给老夫人调理身子,谢谢你的大度,今后有用得着我苏某人的地方,我绝不会推辞。”

顾北笙眸色淡漠:“不必了。”

苏靖中的医术不比她,他认为奶奶必死无疑,去医院反而会增加她的痛苦,站在的他的角度上来看,也只是想让老太太走得安静罢了。

她没必要对他赶尽杀绝。

就在这时候,傅老夫人醒了。

她环顾四周,看着就在他床边的傅西洲时,涣散的眼眸渐渐聚焦,虚弱的动了动嘴唇:“西洲……”

“奶奶。”蒋瑜激动的红了眼。

傅西洲弯身,握住她的手,声音低沉,却给人十足的安全感:“奶奶,我在。”

傅老夫人眼眶湿润了,声音很轻:“我好像做了一个差点醒不来的梦。”

“没事了,只是一个梦而已。”

傅老夫人眼眶红红的,她活了这么久,其实也没有那么的惧怕死亡,可是,一想到她死了,留下西洲,就心疼得很。

这孩子从小他身边长大,她了解他。

孤独,多疑,若他与笙笙擦不出火花来,只怕这一辈子都会孤独终老。

她希望有生之年,能看到他活得恣意,笑得放肆,美满幸福。

傅老夫人又看向旁边的顾北笙:“笙笙。”

顾北笙看着她虚弱的样子,不由得想起那个没有血缘关系却细心抚养她教育她的爷爷,一时间,有些动容:“奶奶。”

傅老夫人看她的眼神不仅是慈爱,更有着感激:“你又一次救了我,我虽然昏迷着,但听见了你们的对话,明明你可以袖手旁观一身轻,却坚持要救我,你真是我的福星。”

顾北笙摇摇头,心里很不是滋味:“你受这么大的罪,我也脱不了干系,若我把配好的药材带在身边,也就不会被有心人有机可乘。”

傅老夫人温和的说:“不要去承担别人的过错,这是别人利用了你的善良。”

顾北笙没有再纠结于此,温柔的说:“奶奶,你现在还很虚弱,需要好好休养,不要再说话了。”

“好。我想休息一会儿,你们也都回房间休息吧。”

蒋瑜微怔,垂下眼帘,眼眶红红的,咬着嘴唇,呼吸十分不顺。

奶奶叫了西洲哥,叫了顾北笙,唯独没有叫她。

叶管家给蒋瑜松了绑,示意她一同离开。

蒋瑜没有动,想了想,还是鼓起勇气说:“西洲哥,我想留下来照顾奶奶。”

闻言,顾北笙的眉蹙了一下,她不想在奶奶面前与蒋瑜发生口角,压下了想说的话。

傅西洲将她的神色收入了眼底,冷声拒绝了她:“奶奶需要静修。”

蒋瑜轻咬了一下嘴唇,只好跟着大家一起出来。

叶管家为傅老夫人关上门后,带着苏靖中去了药房。

走廊上,傅西洲靠在墙边没有立刻离开,他担心傅老夫人,所以在外面守着。

顾北笙也担心有突发状况,也没有走。

蒋瑜不信奶奶想不起自己,倔强的也留了下来。

一时间,气氛变得十分诡异。

“二嫂嫂。”良久,是蒋瑜打破了平静,她的声音轻柔,夹杂着几分抱歉。

顾北笙比她高半个头,微眯着眼看她,眉宇间的不悦丝毫不掩盖。

蒋瑜咽了咽喉咙,眼眶红了,努力将眼泪逼了回去:“今天的事是我太武断了,差点因为我的失误判断导致奶奶出事,对不起,还好有你,若不是你,真不知道她老人家能不能挺过去,若奶奶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万死难辞其咎。”

顾北笙没有丝毫动容,反而有些想笑,打量了她许久,嗓音很沉,叫了她的名字:“蒋瑜。”

这一声,让本就诡异的气氛变得异常沉重。

蒋瑜抬眸看她,双手攥成了拳头,不知为何,心里忽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顾北笙一双眼睛犀利的仿佛能看透人心,一字一句道:“我要你以亡母的灵魂对天发誓,多出的红花不是你放进去的。”

闻言,蒋瑜脸色顿时一抹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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