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斯年推开阳台的门走了出去,看工作人员还在忙碌,时不时发出一点刺耳的声响。

沙发上的顾北笙轻轻皱了皱眉,换了个姿势又睡着了。

陆斯年知道,并非是一场演奏会就能让她那么累,而是在这之前的准备。

她要在两天不到的时间里,熟悉音律,还要熟练,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昨天晚上,她凌晨两点回来,就一直在练习,直到来到体育馆才休息片刻。

精神处于高度紧绷,又一整夜没睡,当然会累。

他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不想惊扰到她。

三四个工作人员点点头,全都离开了。

陆斯年正准备拿起一旁的小被子给她盖上。

这时候,脚步声响起,他回过头,就看到傅西洲。

傅西洲朝他走了过来,解开身上的西装,盖在她的身上。

睡梦中,顾北笙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混杂着香烟的气息。

紧接着温暖传递背部,她动了动,抓紧了西装。

在这个时候,这种独特的香气仿佛起到了安神的作用,睡得更舒服了。

这一次,她又做了那个熟悉的梦。

梦里,她是一个小女孩,被白衣少年抱着。

他带着她走进一座豪华复古的大院子。

之后,来到一间非常华丽的音乐房。

她仰头,想看清少年的模样,然而,却怎么也看不清,只是感觉这个怀抱很温暖,给了她浓浓的安全感。

少年来到钢琴旁坐下,温柔的对她说:“弹琴给你听,好吗?”

这个声音,如同温泉,让她心窝一暖。

之后,十分熟悉的旋律响起。

这不就是华尔先生弹奏的《光》吗?

只是没有了悲伤。

她心尖一动。

这是梦吗……

第一次,她分不清现实与梦,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慌感在心尖蔓延,她努力的撑开双眼,却只能看到少年轻轻勾勒的唇。

她呼吸一滞,猛地睁开双眼,额头上有细密的汗水。

感觉身体在移动。

抬眸,就看到男人十分完美的下颌线,性感的喉结下,锁骨十分突出,淡淡的檀香萦绕在鼻息之间。

这个味道,是傅西洲独有的。

他抱着她做什么?

顾北笙的心跳加速,不知道处于什么样的心态,竟然没有叫住他。

她轻轻闭上了眼。

感觉在上坡。

之后,是开门声。

再然后,他弯下身子,将她放在了舒服的床榻上。

忽然,感觉他的目光一直锁定她的脸,目光十分灼热。

一时间,心跳有些凌乱。

他盯着她做什么?

她脸上有脏东西?

顾北笙的身体,不由得绷紧了。

下一刻,男人的手落在了她脸颊上,拇指摩挲着她的眉毛,一下、一下……

这个气氛,实在是太危险,太让人窒息了。

紧接着,他的手缓缓向下,擦过她的脸颊,落在她的下巴上。

他的掌心有些粗粝,触感十分滚烫,一瞬间,将她带回了五年前的那个夜晚……

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手指摩挲的触感与那个男人一模一样。

她的心,猛地一跳。

随后,男人的手来到她纤细的脖子上,她屏住了呼吸。

忽然感觉他在靠近。

这是什么情况!?

他与她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渐渐的,薄荷气息喷洒在她的脸颊上,炽热得令人发疯。

在他温凉的嘴唇刚触碰到她鼻尖一刹那,终于忍不住睁开双眼。

反射性的用手去推他,然而,男人先她一步,与她拉开了距离。

她转过头看去,就对上他深邃的眼眸。

他俊长的眉轻轻一挑,嗓音十分耐人寻味:“不装了?”

顾北笙:“……”

敢情这男人一早就知道她在装睡,所以故意逗弄她。

刚才那一刻,她还以为,傅西洲在偷吻她。

让她心神不宁的。

顾北笙从床上坐了起来,轻轻咳了一声,掩饰尴尬,环顾四周,已经到家了。

她直接越过了刚才的话题,问道:“我睡了多久?”

“三个多小时。”

顾北笙愣住,问道:“你怎么不叫醒我?”

“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顾北笙摇头:“倒也没有,睡太久了。”

说着,她伸了个懒腰。

傅西洲看她慵懒的模样,不由得想起陆靳琛养的那只小猫。

他喉结滚动了一瞬,别开视线,然后将她的手包扔给她,淡淡的说:“刚才有人给你打微信电话。”

顾北笙拿出手机,看到有好几个微信电话。

她微微皱眉,赶紧点开。

是小洲打来的。

顾北笙赶紧打了一段文字:“抱歉,小洲,我之前在忙。”

然而,显示的感叹号。

顾北笙:“……”

这孩子,脾气也太不好了吧。

傅西洲见她皱着眉,不停的用手机打字,完全将他当成了空气,眸色沉了几分:“错过很重要的电话么?”

顾北笙胡乱的点头。

只想将付小洲加回来。

傅西洲眸光骤然一沉,直接伸出手,将她的手机夺了过来。

顾北笙手一落空,看向他,不满的皱眉:“你拿我手机做什么?”

“你应该休息了,明天还要参加一个拍卖会。”

顾北笙疑惑:“拍卖会?”

在她的记忆中,傅西洲可不喜欢这种场合。

傅西洲像是察觉到她心中所想,不紧不慢的回道:“这是慈善拍卖会,奶奶一直都在做慈善,受主办方邀请,她身子骨不好,我代她出席。”

顾北笙细细思考,微微皱眉。

慈善……

该不会是秦淮川把她准备的拍卖会提前办了吧?

她记得是下个月啊。

顾北笙问:“主办方是谁?”

“秦淮川。”

顾北笙:“……”

真是他!

他搞什么鬼,不是计划的下个月三号吗?

这个拍卖会她准备了三年,好些个价值连城的东西都还没齐全,他怎么就提前了?

“不去吗?”

顾北笙还在思考秦淮川的动机,呢喃着:“我该以什么身份出席呢?”

是主办方,还是傅西洲的女伴?

“你想以什么身份出席?”

顾北笙:“啊?”

她刚才问了什么?

傅西洲没继续纠结,轻抿薄唇:“这一次与往日不同,每个人都可以拿出一件珍贵物品拍卖,你可以准备一样带过去。”

顾北笙一笑:“好啊。”

傅西洲垂眸,正准备将手机还给她,目光不经意间看到了一个十分熟悉的微信头像。

他微微皱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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