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统徐徐而至,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活脱脱一只小白兔:“哥哥,我们刚不是商量好了吗,要先从后面的房间开始观摩。”

说着,他甚至抬手帮沃克整理着外套领口:“你看你,为了操心订婚宴的事,都忙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我们应该是往这边走。”

闻言,沃克垮脸的速度,犹如山体滑坡。

那个方向走过去,分明就是他放了满屋子财宝的金屋,是根本不能示人的秘密。

总统又笑了,这次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

他肩膀微松,胸膛里的气都舒展开来,转头看向顾北笙。

两人会心一笑,顾北笙拉起傅西洲的手,走到众的前头:“我们是总统跟伯爵,特意派来先熟悉环境,方便为你们带路的,跟我们来吧。”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着金屋而去,只有沃克的脚,像是被钉在原地般,动弹不得。

一双犹如野兽般的凶目,迸发着猩红且滚烫的目光,怒意直冲天灵盖,拳头也捏得咯咯直响。

见沃克真动怒了,来恩特一路跌跌撞撞的跑过来,低着头直解释:“你让我来的进来,他们已经发现了金屋,所以我刚刚才迫不及待的想他们灭口。”

闻言,沃克冰冷的视线,犹如钢刀般,一点点的移过来。

如有实质般,压得来恩特喘不过气来。

他微微眯眸,空气中平添几分血腥味:“你的意思,是怪我让你下来晚了?”

使者们已经随着顾北笙走进拐角,没人注意到,还在原地的两人。

来恩特噗通一声,直接单膝而跪,诚恐诚惶的直摇头:“没有,我绝对没有半分怪父亲的意思,怪只怪我没有紧盯着傅西洲,也没有想到他们会找到地下室,都是我的大意……”

话音未落,沃克伸手就拽住他的领口,将一米八几的大个子,直接单手给拎了起来,眸底弥漫着的怒火,几乎要将他燃成灰烬。

“金屋的价值,是你几辈子都数不明白的数字,你一句大意了,就想算了?”

来恩特瞥着脑袋,根本不敢对上他的视线,脖子也被勒得十分难受,呼吸困难,说话都显得几分费解:“没……没有,我没想就这样算了,等下我会出面跟他们解释,宝贝都是我自己带人搜罗出来的,跟父亲您没有半点关系,要是总统非要追究责任,我会一人担下的。”

沃克大手一挥,将他甩开几米远,怒意未消半分:“藏在我的府邸里,跟我没有关系?你自己没有脑子,还把天底下所有人都当成白痴!混账东西,看来还是我这些年,让你的日子过得太舒坦了。”

来恩特脑袋重重的撞在墙上,他顾不得痛意,急忙求饶:“父亲,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带傅西洲,还有那个女人的脑袋,来向您赎罪的!”

沃克嘴角瞥下,眸底里尽是轻蔑与嘲笑:“你还搞不清楚,跟傅西洲他们比,你差得太远了。”

还是准备靠近过来的来恩特,脚步戛然而止,喉咙像是被人扼住了般,说不出半句话来。

父亲这是彻底对他失望了,估计以后,也很难再信任他。

可是他还是想挣扎一下,哑哑的声音里,尽是哀求:“父亲,我……”

“你不用跟过来了。”

沃克转身而去,宽大的背影里,却是深深的冷漠。

仿佛高山挡住浮日,让来恩特再也看不到一点阳光。

沃克大步走到金屋时,所有使者都在观摩着各种藏品,听到动静后,还有胆大的问:“伯爵大人,能允许我们触摸一下吗?因为有几盏夜光杯十分稀有,我只在历史杂志看到过,想看看花纹。”

其他使者也投来目光,不过没敢冒犯伯爵,静静候着他的回答。

对于沃克来说,金屋里所有的宝贝,都是他多年辛辛苦苦收藏的,也是为了日后大业打开的扎实经济基础。

每一件都是他的心血,他的野心,他的心肝。

看,他都不想给外人多看一眼,更何况是摸。

站在人群中间的顾北笙,很是满意的在欣赏他的表情:“你看他好辛苦,才能维持着脸上大方的笑容,估计心在滴血吧。”

傅西洲慵懒的靠在圆柱上,狭眸中隐隐闪着几分星光,颇有几分大看好戏的意味。

他略带玩味的启唇:“仅仅只是一个开始,总统会在他心口剜下一块肉的,我们坐看好戏。”

“好咧。”顾北笙左右环顾,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了下来,还招呼着傅西洲过来:“这里这里,这个位置好。”

她的身边堆满了各种珠宝古董,她却再无兴趣。

总统接下来的表演,更符合她的胃口。

只见总统拨开跟前的几位使者,来到沃克的身旁,振臂发声:“我想大家应该很好奇,这满屋子的东西,究竟是从何而来,又是代表着什么对吧?”

闻言,沃克分外警惕的看向他,心中沉了沉。

他猜到总统接下来要做什么,本能的想要阻拦他,伸手想按住他的肩。

总统身后仿佛长了眼,竟侧身躲开:“哥哥,今天是艾唯跟来恩特的喜事,众位使者能来参加,也是给你我,乃至我们欧国的荣光,都是友好的邻邦,让他们见识见识我国国库,又有何必扭扭捏捏。”

国库?

沃克瞳孔地震,胸膛里顿时涌上一股郁结之气。

纵然是当着各国使者的面,他也不甘心将满屋所有,无端上交给国家。

“是不是你对我们的沟通,有什么误解,这只是我区区府邸,怎么会是国库?”

他不想给。

可现如今,给不给,根本由不得他选。

总统颇显性感的唇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哥哥,你太为来恩特高兴了,所以会说什么想杀了我的胡话,连国家的财产,你都想占为己有。”

沃克的心沉到谷底,眼神很是犀利如刀,刀刀要人命。

到底是谁在鸠占鹊巢,胡说八道!

“我很清醒!”

“不,你不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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