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骁的头都大了。

出过数百次任务的他,被保护的人,至少都是正常人。

没有他解决不了的对手,却没办法预料,雇主自身会出现生命安全问题。

“沈夫人!抓紧我的手!”

此时的沈以燃,基本没有任何理智可言,大脑一片空白,病情发作的情况,前所未有的恐怖,身体又不受控制。

陆北骁光是抓紧她,都因为抽搐的幅度,不敢乱使劲。

好不容易,找准机会,能将沈夫人拽起来。

被高个子压得半死不活的蒙面人,一边推开身上的高个子,一边捂着胸口吐血,狼狈的朝着陆北骁而去。

他知道所剩力气不够,也知道未必是陆北骁的对手,只能借此机会出阴招。

陆北骁听到身后的动静,却无心顾及,尽量的往边上挪动位置。

前胸沿着粗粝的水泥柱摩擦,很快就渗出血来。

“去死!去地狱保护沈以燃吧!”蒙面人猛得大喝,手中的尖刀朝着陆北骁后背刺去。

刺啦——

尖锐的刀刃划破血肉,后背瞬间传来难以承受的痛意,让陆北骁眉心一跳,刚准备使出的力也全松了,身子往前一倾,差点松开了抓住沈夫人的手。

蒙面人见效,眸光更跳,拔出刀再次准备刺下。

我要看看,你能顶得住几刀!

“妈妈!”

顶楼之上,传来一道撕心裂肺的大叫声,仿佛穿透天际般。

楼下赶来的顾北笙跟傅西洲,听得清清楚楚。

顾北笙只觉得胸膛一撞,呼吸随之急促不已:“是烟儿的声音,在顶楼,我们快点!”

原以为,大哥安排的家宴位置,刚好离学校很近,接到时青电话时,他们第一时间赶来。

她一路开车直飙,仅仅用了十分钟就到达学校。

已经是火速到达现场了,却好像还是晚了点。

傅西洲长腿更快,跑在前面,也是为了防止有危险人物。

楼下的那些人,已经被陆江遇手下的人打倒,除去了大多数的危险。

而刚刚沈烟的叫声,很有可能意味着,沈夫人出事了。

思及此,他们几乎是一步三行台阶,健步如飞。

等他们到达顶楼时。

映入眼帘的,便是沈烟紧紧抱着浑身抽搐的沈夫人,大哭不已。

而时青正踩着一个蒙面人的背,蒙面人手里还拿着刀,刀刃沾着鲜红的血迹,很是刺眼。

看得顾北笙瞳孔大震,急急的跑到沈夫人身边:“沈夫人伤到哪了?快给我看看外部伤口!”

沈烟眼泪在眼眶中打着旋,摇摇头:“妈妈没有外部伤口,只是好像脑瘫发作了,也引发了癫痫,你来得正好,你快帮我妈妈看一下。”

闻言,顾北笙眸光紧紧的审视着沈以燃,她呼吸急促,上气不接下气。

明显是受了刺激,癫痫发作还引起呼吸功能障碍,再加上抽搐不已的面部,着实令人头疼。

她的心,瞬间沉入冰冷的海底。

爷爷说过,这段时间沈夫人,不得再受到任何刺激,不然爷爷针灸之术,也有可能白费力气。

“先解开你妈妈的领口,让她呼吸顺畅,我来施针先让她平静。”

话落,她一把扫开阳台上的杂尘,从后腰中摸出一套针灸之具,平摆在地面。

沈烟则松开妈妈,拽开她的衣领,让她靠在墙边顺气。

另一边。

傅西洲来到陆北骁的面前,看到他靠墙半蹲,黑眸微眯,顺势蹲下来,担忧的看着他。

“北骁。”

时青跟后面跟上来的人手一起,把五个蒙面人都抓了起来。

听到傅爷的声音后,眉头紧皱,自责的解释着:“都怪我大意,被人暗算关在门后,是陆三爷一个人对付着五个人,为了保护沈夫人,后背还受了伤。”

陆北骁抬起手,做了一个没事的手势,声音略显异样:“别这么说,如果没有时先生及时赶到,我跟沈夫人已经命丧黄泉了。”

关键之际,是时青连着整个门框撞了下来,赶在蒙面人要夺陆北骁的命时,一脚踹开了蒙面人,护住他的命。

今晚之事,他们两人,换成任何人都不行。

惊险万分。

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需再多问,明眼人都看得明白。

傅西洲眸光扫了眼顾北笙,见她在争分夺秒的治沈夫人,一时之间无法抽身过来,帮忙检查陆北骁。

便想着,先帮他看看,伤口深不深:“伤到了哪里,我看看。”

陆北骁靠着墙,摇摇头:“只是后背被扎了一刀,没有扎到骨头,应该只皮外伤,已经用外套堵住伤口止血了。”

傅西洲长眉紧蹙,仔细的瞧着他的脸,转头看向顾北笙,问了句:“笙笙,失血过多,会出嘴唇发紫的情况吗?”

闻言,顾北笙扎针的动作微滞,额头瞬间冒出汗来。

可沈夫人情况危机,万万不得有半点分心,喉咙里溢出干哑的声音:“失血过多只会唇色发白……嘴唇发紫,是中毒的迹象。”

中毒?!

傅西洲黑眸微颤,垂在身侧的手攥紧。

时青也脸色瞬变,重新看向陆北骁。

不说还没怎么发现,仔细看,才发现陆北骁的唇角隐隐透着紫色,眼神也开始有些不太正常,仿佛随时要昏厥过去般。

陆北骁本人都很诧异,他还以为是伤口太深,失血过多,所以大脑缺氧,所以脑袋有点昏昏的。

没想到是中毒了。

他们几人的位置不远,顾北笙将他们的对话听在耳里,也知道是三哥出了事。

越是这种时刻,她越是不能急,清透的声音里携着仅存的理智:“西洲,你打电话,叫大师兄速来。”

现在离他们最近的人,就是随傅擎钰一起来参加家宴的大师兄了。

而且大师兄开车技术也不差,让他过来肯定比救护车更快。

最重要的,她也只能对大师兄的针灸之术,更放心。

“时青。”她又紧接着分工:“你去把伤我三哥的刀捡起来,拿个塑料袋套好,尽量不要碰到其他东西。”

她还要在刀尖,找到毒药的成分。

“好。”时青应下,急忙去处理。

沈烟担忧的视线,从妈妈身上挪到顾北笙身上,又看了看靠着墙的陆北骁,愧疚的问:“我能帮忙做点什么吗?”

“你专心配合我,我要在这施针半个小时,谁都不能分心。”

要不然,爷爷的好意,就真的白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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