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西洲记不太得了,只有本能的抗拒。

而在小洲的眼里,却像看到了童年时期的爸爸,跟现在爸爸的形象,有些天壤之别。

他觉得很有意思,哪怕今天发生危险,碰到这些事,他都觉得很值得。

看的正起劲,忽然腰上横过来一只大手,还没感受到体温,就直接将他拖了出来。

小洲眉头一拢,心想是谁这么没礼貌,不说一句就把他抱出来。

抬头一看,只见爸爸满目含霜,眼神冷冽。

看的小洲心头一紧,低低的唤了声:“爸爸。”

闻言,傅西洲的脸色微缓,眼神也多了几分柔和之意:“风叔叔昏迷了,你妈妈也在外面等我们,快走吧。”

小洲乖乖的伏在他的身上,留恋不舍的目光一直锁在,爸爸曾经的课桌上,唇角濡合两下,还是准备开口。

“爸爸你画的画真好看。”

话音刚落,抱着他的傅西洲,脚步骤然一停。

小洲的呼吸,也跟着停了一下。

总感觉,爸爸好像有点生气。

傅西洲转头看向,门口的刘老师,语气清冷,却自带上位者的压迫感:“我会捐一趣÷阁钱,用来投资学生设备,能麻烦你现在,把我儿子刚刚碰的课桌,烧毁掉吗?”

刘老师畏惧的看着他,又看看一脸震惊的小洲,正有些犹豫,不知道为什么他让自己,去烧毁一个好端端的课桌。

这批课桌是学校花大价钱定制的,质量挺好的,开校多少年,没有出现质量问题,而且还是统一的。

傅西洲单手从口袋里,拿出一本支票本,流利的划下七位数,递给刘老师:“够吗?”

刘老师缓缓抬眸,看到数字后,瞳孔一亮,而最让她震惊的,是支票的签名。

傅西洲……

她喉咙不由的吞咽两下,紧张的看向他们父子。

原来小洲是傅家的孩子,站在面前的,居然是傅西洲。

“好的。”她颤颤巍巍的接过支票,还没碰到他的指尖,他先避开了接触:“我马上就去处理课桌,马上就烧!”

“嗯。”傅西洲应了一声,抱着小洲快速离开。

小洲默默的攥住他的袖口,漆黑的瞳孔里,隐隐藏着几分委屈。

傅西洲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爸爸知道你是一片好意,但是你现在年纪还小,我只希望你跟你弟弟妹妹,能得到属于你这个年龄,该有的天真更快乐,让大人们操操心,而不是让你来给我操心。”

他很少跟除了笙笙之外的人,讲这些心里话,而这些感受,其实是他在处理陆家的事,从苏锦妍跟笙笙身上学习到的。

既然身为家长,就应该尽到责任,得给孩子创造健康舒适的成长环境。

小洲松开了他的袖口,主动伸手勾着他的脖子,他从来没听过爸爸讲这种话,只觉得两人的心,前所未有的靠近。

傅西洲眸底微动,抱着他的手心,无意间放柔几分:“你妈妈没有回来的时候,我对你的关心也不够,让你太早懂事……”

“没有的。”小洲紧紧抱住他,打断他的话:“虽然我是更喜欢妈妈,但是我也很爱爸爸,我知道你工作忙,你心里还是很爱我们的。”

傅西洲低头,在他脑袋上留下一吻:“走吧,妈妈还在等我们。”

“嗯。”

而在候着的顾北笙,正要给傅西洲打电话,却抬头看到白惠跟虞初走过来。

其实是白惠她们,先看到车前的顾北笙,毕竟她太耀眼了,人群中,不管多远,也能令人一眼认出。

虞初拧着唇,强行打起精神站直身体,把白惠的衣服穿好,怕被顾北笙看出什么。

白惠看出她的心思,只觉得她傻的可怜。

因为顾北笙跟祁风的关系,所以她连顾北笙都得躲着。M..

“要不你在这里等我会儿,我去跟她两句,就说你也吸入了有毒气体,身体不舒服。”

虞初感激的点点头,绕开大门,从侧门回到车里。

顾北笙瞧见虞初折路离开,眉头微挑,转眼间,白惠来到她跟前。

“有什么事吗?”顾北笙对她还是没有什么好态度,哪怕她今天因为小洲牵连今天,也无法平复顾北的怒意。

她对傅西洲的所作所为,顾北笙没办法原谅她。

白惠心理建设了会儿,朝车里看了看:“小洲呢?”

“西洲去接他了。”顾北笙冷冷的道:“小洲我们直接带回去了,想来以后也不会跟你有什么瓜葛,虽然你是他的亲生奶奶,但是能不能见,得由西洲说了算。”

小洲跟白惠的关系,是建立在傅西洲的身上,如果傅西洲不认白惠,小洲自然跟她断开连接。

出乎意料的,白惠并没有什么情绪起伏,只是一瞬不瞬的看着顾北笙。

顾北笙看不懂,她晦暗不明的眼神,究竟是何种态度。

沉默了半晌,白惠犹豫不决的开了口:“西洲……他的病情又严重了吗?”

顾北笙一愣,大抵是没想到,白惠会主动关心傅西洲。

而白惠本人,也是各种别扭。

跟顾北笙每次相见,都互不愉快,却主动问她其他事,有种有求于人的卑微感。

她解释道:“祁先生来接小洲的时候,说过小洲在我这里,有其他人会受影响,所以我猜,是不是指西洲的情况?”

闻言,顾北笙眸光一抬,扫了眼车里的大师兄,原来大师兄来接小洲,是大哥担心西洲。

不过,有的人的担心,是会让人心头一暖的。

而有的人的担心,却显得廉价不堪。

顾北笙复而看向她,眼里淬满冰渣子,连睫毛颤动的频率,都显有几分冷意。

“你过去有关心照顾西洲的机会,可是你不仅什么都没做,还在不停伤害他。”

说到这,她已完全代入傅西洲的伤痛里,语气冻人心寒:“现在再来问,您觉得还有必要吗?”

迟来的关心,比草还轻贱,这句话适用于任何一段关系里。

白惠缓缓抬眸,优雅的站姿,跟她一丝不苟的发型,还是那么高贵理智。

可她的语气,终究不似从前,丝毫没被影响到,只是阐述着心中所想。

“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可以直接联系我。”

说完,她不再看顾北笙的脸色,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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